第一百六十二章:南國以南
第一百六十二章:南國以南
「嗯……」嘴中確是美味,然聽到顧疏白這一句「往後經常給你做。」她心中不由一跳,不過倒說不透是什麼感覺。
再幾口下肚,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不是說好吃么?怎麼就飽了?」
「不大餓。」季子默也弄不清怎麼回事,低著頭,並未瞧顧疏白,也不管他投過來的目光,自自顧的盯著自己擺放在膝上的手指:「再說,你不是說往後還要做給我吃么,今日吃不下去了再硬著塞進去,以後就膩味了。」
「嗯……那你在沙發坐坐等著我,我上去整理東西。」她這幾日吃東西少,不過今早算得好,顧疏白也不勉強,站起身,準備上樓去收拾收拾東西,說是收拾也沒有什麼收拾的,兩個人的衣服,洗漱用品之類,方才他都已經整理好,巨細無遺,說起來也就是上去將那箱子給提下來。
「你不吃了么?」季子默驚愕的抬頭瞧了瞧顧疏白,又看了看滿桌子的食物:「這還有這麼多呢?你就不吃了?」
「我本來就不大吃早餐,這一桌子都是做給你吃的。」
「哦……」季子默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怎麼就覺得肚子有點的餓了呢?也是很醉了,剛剛應該多吃一些的,但忽然的有情緒,她又哪裡能左右的了?
「等我一會。」顧疏白已經邁開長腿,要往樓上去。
「恩。」季子默點點頭,雙手支在桌上,撐著下巴。
……
從他們這邊過去高鐵站需要一些時間,不過現在才八點多,高鐵是十點多,還有兩個小時,時間上其實還是充裕的。
「顧先生。」到了高鐵站,車子停穩,季子默隨著顧疏白下車,一個青年男子模樣的人迎了上來。
「票給我們取了嗎?」
顧疏白這樣的人出行,哪裡是用的著坐高鐵的?遠一點的,是專機接送,像那回他們去京都,可不就是私人飛機過去的,近一些的城市往來,便是自己開車或者他人開車,再不濟,做個飛機的頭等艙什麼的。
這一回是他第一次坐高鐵,也是因為這,他特意讓人過來為他們取票,待會領著他們進站,免得對其流程不熟練,而耽誤了時間。
在這處理上,他倒是稱得上細心妥帖的人,不過,對於季子默的事情,有哪一件,他沒有細心妥帖過?
「那個,顧教授。」聽到顧疏白問對面人票有沒有取,季子默忽然想起來一事情,她扯了扯顧疏白的衣袖。
「怎麼?」聽著她喊,顧疏白立刻轉頭看她,在他這裡,她的事情是排在所有事情前面的。
「我好像不能去。」
「恩?」
「我是失信人。」說到這裡,季子默表情有些落寞,到底還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對家人給的如此傷害,她嘴上說著絲毫不在意,實際心裡多多少少的還是在意著的。
「不用擔心。」原以為她是不樂意跟著他去了,不想是這個原因,顧疏白高懸的心落地,他將小孩摟抱在懷裡,薄唇貼住她耳朵,輕聲道:「已經解決了。」
「啊?」季子默被他這話給驚了驚。
「你上次去影視城,你坐什麼去的?」顧疏白提點一聲。
「火車卧鋪。」季子默下意識的答,后想想,失信人是不能夠乘坐火車卧鋪的,所以……
「是你做的嗎?」季子默無不驚訝的仰頭看顧疏白。
「恩。」顧疏白倒也不推就,點了點頭。
「謝謝。」無法言喻此刻是個什麼心情,總歸感動還是有點,到底不是個什麼鐵石心腸的人。
「我們之間不必說謝謝。」
顧疏白的話又讓季子默心中一跳,她低垂下頭,不再言語。
「票呢?」顧疏白也沒再在這與她說什麼,視線從她這邊掠過去,掃了對面的青年一眼。
「顧先生,這是票,還有您和顧太太的證件。」
青年方聽著眼前的女孩喊男人教授,驚訝了下,不過活了那麼多年,又跟在這人手下時間算長,什麼風風雨雨也經歷過,驚訝也能夠很快的回過神來,將手中的票和證件遞給顧疏白,又自發伸手接過顧疏白手中的行李箱:「顧先生,您看現在要進站嗎?還有四十分鐘的時間車子要開動了。」
「恩,走吧。」
「好。」那青年恭敬的點下頭,轉身走在前面領著路。
顧疏白和季子默走在他的後邊。
他們自然是沒有排隊的,走的是一條特別的通道,很快的就入了站,到了貴賓候車室,等了一會兒到了上車時間。
那青年幫著顧疏白將行李放到車上,對著顧疏白鞠了一個躬,說了聲:「先生太太旅途愉快。」便下了車。
季子默是坐過高鐵的,不過沒有坐過這一等軟席,現下坐著,她心裡頗有點兒一分錢一分貨的感覺,因這座位墊子比那二等座是要舒服很多。
再說她坐過高鐵那事,那還是她第一回從北方到南方來的時候,現在想,也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是初中,她和厲少澤確定關係沒有很長時間,但兩人認識從小學到初中,已經有幾年,經過那些磨合期,又他大上幾歲,對她頗為包容寵愛,兩人之間有點不像是剛剛在一起的小情侶,有點老夫老妻的意味。
這不,說是老夫老妻也有點道理,厲少澤到南方拜訪老師,都是攜了她去。
恰好是節假日,機票比較緊張,高鐵票還有幾張,他們就選擇了坐高鐵,從京都到嘉興,花了六七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那時候六七個小時的車途對於季子默來說一點兒都不算是久的,一來,因為有厲少澤在身邊,二來,是她第一次出這樣的遠門,興奮要比疲憊要多很多很多。
「要不要休息一會?」思緒還要遠走,卻徒然被拽回,耳邊響起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季子默下意識的偏過頭,對上的是一雙深邃的眼,那一剎那,不可否認,她有些緩不過神,以為自己身邊還是那人,以為這是五六年前,她從遙遠北方與愛人至這南國,可待仔細看了,方知自己是墜入了夢魘,將現實和往事混合,也將人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