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活在心裡和傳承中

  我們選了當地最好的酒樓，我還去鋪子里買了很多糕點，只等著老道長來，可他卻遲遲沒有來，說是絕對不會遲到，巳時三刻也不見人影，我隱約有些擔心。

  找了個地方念了口訣去找他，可是眼前我看到的那一幕讓我永遠都無法忘記。

  道長倒在牆邊，口吐鮮血，周圍彷彿還有些打鬥的痕迹，我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

  「道長！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可能是上次變化有些持久性能，也許我該慶幸我不是一隻蒼蠅，但是我是人形，現在的我又該做什麼，眼淚這不爭氣的東西又一次開始作祟。

  我倉皇地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周圍一片蕭條，絲毫沒有生機。

  我現在有的只有夢獄了嗎，我直接進入倉皇地將道長喚入，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像只無頭蒼蠅亂竄，我真是沒有用。

  我用意念製作了很多仙藥，可以治百病的，可以長生的，可以生白骨的，可以治療元神的，我能想到的我都製作了，一股腦地向道長嘴裡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效的緣故，道長咳嗽了一聲，醒神了過來，我將突突跳動的心臟和嘩嘩直流的眼淚努力地收了收，「道長，你還好嗎？」

  「丫頭，你這是要噎死老道……」道長頓了頓，繼續說到，「我沒事，誰還不會死了怎麼」，臉色卻是極差。

  「那仙茱草我系在腰間的兜子里，你待會直接去拿便好，只是我可能沒有辦法給你護法了。」短短几句話，停停頓頓換了很多口氣。

  「不會的不會的，我還可以造好多葯，不要，你不要……」該死，又忍不住了。

  「不用了，我的命數已盡，靈脈已斷，你做的那些東西沒用的。」

  「道長，你不許說傻話，我不能看著你死，你不會死的，你告訴我，一定有辦法的。」

  「都說過了，我現在也只是要去陪裳兒了，你攔著我做什麼。」我能感覺到道長在努力地用一種儘力詼諧的語氣同我說，但是他沒有力氣了。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第一次發現生離死別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儘管都很痛苦，真實發生時卻是鑽心的痛。

  「被仇家尋到了吧，我也不知道，黑衣一晃，打鬥不過，也罷，都好，只是我有些擔心下午的儀式，你叫你哥哥找個人護法，小心些，有些書還有些用，你去我房裡找個瓶子，有密道，裡邊的東西就交給你了。」話音剛落，道長顯然有些撐不住。

  「師父，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我哭的更加厲害。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聽到你……」話未說完，師父真的走了，永遠離開了，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化成塵土終歸天地。

  我哭了很久，不知道在哭什麼，是在哭我自己，還是道長。

  之前我不願拜師，是真的不願，現在也不願傳承道法，只是，我願意喊他師父，我願意去繼承他的衣缽，我願意將他視作珍寶的東西傳下去，我的記性很好，我可以將他記在心裡，他可以一直活在我的心裡，活在傳承中。

  他一直是一個孤獨的老人，可能是我之前早已嘗過孤獨的滋味，我發現的很明顯，很多時候，我去找他，雖然他會打趣我，同我玩笑，但我其實是知道的，他只是太孤單了，也許這樣也好，他能去陪師娘了，也不必體察這世間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