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一樣的好哥哥

  下午，我們到了旅店，不知道怎麼一進屋他忽然間神色緊張，之後就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我就睡著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從來作息規律，可能是神仙哥哥太帥了吧，我承受不住。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他不在，我並沒有擔心他會拋下我，因為他的行李還在，更何況，就算拋下也無所謂。

  之後等到他回來，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他看到我竟然還有些吃驚是怎麼回事，「哥哥，你出門沒有告訴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表情，但是語氣只是淡淡的輕輕的，並沒有埋怨更沒有責怪，畢竟我阿爹都像雲一樣讓我摸不著。神仙哥哥臉上透出一種尷尬的表情，「抱歉，讓你擔心了」，我不知道該不該接話，便沉默了，這下倒是他問我，「你叫西西，對嗎？」話頭一開，我同他講了好多，很久沒有人聽我說話了，阿爹走後我就基本一直是一個人，好不容易逮到一個人願意聽我嘮叨，直至今日，我能記起的只有那句「哥哥，你狠漂亮，我很喜歡」，其餘的大都是阿爹走後我一個人的經歷吧。

  哥哥的名字叫做韓俊，我們每天大都會走很長的路，中午時吃完飯到旅店歇下，之後哥哥會出門辦事，大都快傍晚的時候回來，每一次回來都會帶一些小玩意兒或零嘴給我，很是有趣，有時是糖葫蘆，有時是會飛的小鳥，有時是漂亮的面具。他會很溫柔地叫我「西西」，他是個好哥哥，但我可能不是一個好妹妹，我從沒有見過他對我笑，他一直都帶著一股子憂鬱的氣質。

  當然，哥哥出門的時候我並不喜歡像一隻金絲雀一樣待在旅店裡，我總是喜歡出門去逛逛，我最喜歡去看戲，戲里總會有些有趣的事情可以讓人哈哈笑一笑，我的記性一直很好，甚至可以按著原版唱出來，我還會買話本，每每讀到有趣的地方我都會記錄下來，回去總會跟哥哥展示一番看看他萬年僵硬的臉會不會露出一絲絲笑意，顯然，他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從未笑過，只是意思似的同我說，「你很聰明」，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沉默是金子嗎，隨手都可以撿到拿來用？我真的搞不明白他。

  那天，哥哥身邊出現一個姐姐，相貌尚佳，一襲青衣很是素雅，「這是誰？」那位姐姐看到我十分驚異，「我妹妹」，哥哥說，「西西，這是哥哥的一位朋友，你可以叫她合合姐」，我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難過，澀澀的就像是苦杏仁，也許我是喜歡哥哥的吧，我看了很多話本，如果我的心思全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沒有血緣關係，一般情況下就是喜歡了，雖然哥哥對我很好，他應該只是把我當做妹妹來看待的，他很了解我，我會同他講很多事情，但是我卻並不了解他，並不是像小孩子不了解大人那樣不了解，關於他，我只知道他是我哥哥，他叫韓俊，其他的一概不知，他比阿爹更像雲。

  我隱約記得曾經我多次跟著哥哥出門想要跟著他，但經常在眨眼間他就不見了，我也曾問過他，我可不可以跟著他去辦事，我一個人待著會想他，他總會說「抱歉，西西，這事情你沒有辦法，也幫不上忙，我照顧不了你，你會受傷。」儘管我不是玻璃瓷器，皮糙肉厚，但有人擔心的確是件讓人快樂的事情。

  合合姐就不像他，她很喜歡和我說她的事情，但是她從來不在我面前提哥哥的事。

  合合姐說她家裡很有錢，生活富足，但是爹娘常年在外面做事，家裡又只有她一個孩子，沒有人和她一起玩，她很羨慕我能有像韓俊那樣的哥哥，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笑笑以示友好，我並沒有同她講我的故事，我不喜歡用自己的事情同他人比慘，換做誰，都不會寧願沒有爹娘，阿爹不要，只有一個神秘的像雲一樣的哥哥陪，也許哥哥也是因為這個不同我講他的事情吧，哥哥也有經歷過很慘的事情不願同我比的吧，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