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狼狽
就在龍辰倒下的那一刻,無數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皇上……」
「辰兒……」
「御醫,快傳御醫!」龍辰最後聽到太上皇岔了腔調的聲音后,便再也沒有了意識。
一瞬間,皇宮亂成了一團。
雪靈寰哭到抽不過氣來,太上皇扶著她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能開口說什麼,他只是不停的望向殿外。
很快,數名太醫背著藥箱一路小跑著進來。
看到太上皇,他們剛想要見禮,太上皇便直接吼道:「快去看看皇上。」
「是,微臣遵旨!」太醫恭敬的轉身,一同走向卧閣的床塌。
床上,龍辰雙眼緊閉面目蒼白,他那俊俏的五官呈出病態的倦容,就連緊抿的嘴唇,也都泛著不正常的白色。
一見這樣,太醫們相視一笑,均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杜太醫是御醫里資格最老的,他理所當然的坐到了床頭處,雙指搭上龍辰的手脈。
另幾名太醫緊張的看著他,並自覺的為他打著下手。
杜太醫摸了半天,才摸到龍辰虛弱的脈博,他剛剛搭上,眉頭便立刻緊緊皺起。
「杜太醫,什麼情況?」太上皇等不及了,他忙也走過來,急切的探身詢問。
杜太醫忙收回了手,他站身低聲應道:「回太上皇的話,皇上的脈博極快,可以診斷為速脈,一般造成速脈的原因都是至極虛弱導致的。」
「至極虛弱?」太上皇驚訝的抬眸。
「是!」杜太醫點頭道:「太上皇您請看,皇上面色僵白,嘴唇也很浮白,看錶像應該是缺血造成的。」
「而且您在看,皇上連指甲都白的透明,可見他是嚴重缺血的,微臣先開些補血養血的藥物給皇上服用,然後在進行幫助他行血。」
「杜大人,那皇上有沒有什麼危險?」雪靈寰哭的眼睛都腫了,她嗚咽著衝過來急問,神色很是緊張。
杜太醫忙轉過身。
他恭敬的揖禮道:「太後娘娘不必擔心,皇上醒來之後,只要耐心調養,很快就可以恢復健康的,只是目前皇上有些嚴重,調養的過程可能需要久一些。」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這……」杜太醫回頭看了龍辰一眼,搖頭道:「微臣也不好說,一切還得看皇上的身體,如今他這般虛弱,一時半會怕是醒不過來。」
這話,無疑讓雪靈寰又多了幾層絕望。
她剛剛停止的淚水,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太上皇的臉色也很不好,但杜太醫已經是皇宮裡最好的太醫,他說嚴重那就肯定嚴重,不過他說可救,他也就一定能救的過來。
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己。
太上皇畢竟是當了一輩子帝王的人,他很快就平靜下來,犀利的眼眸冷冷掃過殿內的人。
特別是看到北宮婉佳嘴角偷揚的笑容時,他的眸子就更冷了。
他揚聲道:「立刻發布昭書,就說皇上有急事需要處理,暫時不會上朝,若有任何急事,將奏摺遞到太上皇的手中處里。」
「還有……」太上皇聲音一沉,嚴肅的道:「皇上病重的事情,若是經誰的嘴裡傳了出去,我必不饒她,可都明白了?」
太上皇這話明著好像是對殿內幾個太妃說的,目光卻一直看著北宮婉佳。
如此明顯的眼神,北宮婉佳要是不明白那意思,可就真是白活了。
她雖心裡一萬個不痛快,但臉上仍是一幅體貼的樣子,她微微曲身,柔聲道:「太上皇放心,臣妾心裡有數,定不會胡言亂語的。」
「嗯,去看看凡兒吧!」
「是!」北宮婉佳恭禮,溫柔微笑,轉身走出了大殿,但那臉上的笑容,也在轉身的一剎那,消失怠盡。
她步伐優雅的走出宮殿,但那交握在面前的雙手,卻死死的攥在一起,緊抿的嘴唇里,更是咬緊了牙關。
而與此同時,在北宮婉佳的身影剛從殿內出來的時候,那一直隱在角落,將房中一切都聽在耳里的龍瑾瑜迅速藏進了死角。
急晃的衣角閃過,北宮婉佳一怔,轉眸看過去!
就在她正要追過去看看是誰的時候……
「噢喲,哎喲,噢厚……」
遠處傳來重重的板子聲,配著龍佑凡誇張的痛呼,聲聲都擊在北宮婉佳的心間。
她眉頭微皺,腳步遲疑了一下,轉身又朝聲音處循去。
北宮婉佳來到了宮院,只見院落的轉角,龍佑凡趴在一個長凳子上,由一個公公持板,重重打在他的身上。
每打一下,他就一個激靈,特別是他的臉,被掌摑之後的臉龐上,有著通紅清淅的手印。
「這位公公,你是在皇後身邊侍候的吧?太上皇也就是一時之氣,你難道還真要打死他才行嗎?難道你不知道趴在那兒的人是五王爺嗎?」
北宮婉佳儀態萬千的走過去,她聲音低低柔柔,但眼神里卻透著森冷的氣息。
「奴婢不敢!」
正正好也完成了十大板子,那公公忙丟掉了板子,恭敬的側立到一邊。
北宮婉佳瞪了那公公一眼,她擰眉看著龍佑凡的樣子,又心疼又憤怒。
她想去扶他,但對上他那張變形的俊臉,她又恨不得在賞他幾巴掌。
「來人,還不快點把王爺給扶回攬月宮。」北宮婉佳把一腔怒火吼給了身邊的隨從。
那些隨從立刻回過神,他們一涌而上的想要去抬龍佑凡,但不論碰到哪裡,龍佑凡都疼的哼哼。
最後沒辦法,他們只能連那長凳一起抬到了攬月宮。
在回攬月宮的路上,龍佑凡幾次抗議要回到宮外自己的王府。
北宮婉佳坐在軟轎上,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絲毫沒有理會龍佑凡的話。
等到了攬月宮之後。
龍佑凡還在哼哼唧唧要出宮回王府,這下子北宮婉佳就再也壓抑不住滔天的怒火了。
她一個眼色,跟在她身後的小宮女立刻去關了宮門。
呯嗵!
厚重的宮門關閉,引起龍佑凡更大的不滿,他撐著巨痛站起來,冷聲道:「母妃這是作何?」
「作何?」他若不問,北宮婉佳還不能這麼生氣,如今他一問,北宮婉佳的怒火噌噌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