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陰差陽錯成好事
秋生抬頭看了九叔一眼，九叔正好也心血來潮，感覺到有事要發生，也抬頭向秋生這邊看來。
秋生一擠眉毛，意思是，
「這董老太爺要變殭屍，要不要直接殺了？」
九叔一看秋生都皺起了眉頭，一想這孩子平常脾氣那麼倔，能讓他皺眉的肯定不是小事，就也擠了一下眉毛，意思是
「小心點，罩不住就喊我。」
秋生看九叔皺眉毛，認為九叔是說殺了的話，董老爺會不爽，董老爺不爽，你的進保安團的事就要夠嗆。
秋生再一瞧棺材里的董老太爺，正閉著眼睛享受著民國這無污染環境之下的日光浴，享受的身子都開始冒煙了。
突然，董老太爺睜開了眼睛，眼看就要起屍。
就在董老太爺腦袋剛要違反地心引力的站起來的時候，秋生一把摁住了董老太爺的殭屍腦袋，然後又把人家給按了回去。
董老太爺的怒目圓睜，張開嘴巴，露出獠牙，就要咬向秋生的手。
秋生則控制霧氣，隱蔽的在自己的手心，凝結了一張鎮屍符印，然後反手印在了董老太爺的頭上，壓制住了董老太爺剛剛開始擴散的屍氣。
「封棺，上路。」暫時把董老太爺給定住的秋生把棺材蓋蓋上，避免有活人用陽氣衝撞了董老太爺，引起董老太爺再次屍變。
九叔在前面引路，帶著眾人把董老太爺的棺材抬回了義莊。
在眾人離開義莊后，九叔把秋生叫了過來，問道：「之前開館的時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聞到一股屍氣。」
秋生回答道：「之前董老太爺發福了（變殭屍），被我用鎮屍符鎮壓了下去。我們得儘快找墓穴安葬，不然的話，就得把董老太爺的屍首火化才能解決問題。」
九叔幹了幾十年的陰陽先生，深知國人對於入土為安的執念，若是鬧到必須火化屍體的程度，自己在這勾北城的名氣肯定是要受損的，便說道：「恩，這事你處理得很好。」
「這樣，待會我去赴董老爺家宴會的時候，跟董老爺商量早點下葬的事。咱們儘快把這件事處理好。」九叔說道。
「好。」秋生點點頭。
…………
董老爺的宴會上，眾人推杯換盞，喝的賓客盡歡。連之前讓人有些討厭的南威也說了不少俏皮話，很快地把中午的不愉快翻了過去。
不過，宴會之上，還有一個人比較掃興，就是秋生。秋生做任務留下來不喝酒，也不抽煙的習慣，這在熱鬧的酒宴上顯得有點異類。
正好，董潔出來給眾人滿酒。
對董潔有意的治安官南威，有意在董潔面前表現一番，就對秋生說道：「秋生呀，你看我們都喝酒，你咋就不喝呢？」
「習慣了，而且也不喜歡酒精。」秋生淡淡的喝了一口董潔特意給秋生準備的茶，說道。
「你看呀，你是做白事的。你看別人家上墳，都是插煙、倒酒，你這既不抽煙，又不喝酒，要是你兒子未來給你上墳，難道給你插上根糖葫蘆，倒杯奶媽的奶呀。哈哈哈哈」南威開玩笑道。
秋生聽了之後，竟然覺得還有幾分道理，就默默地讓董潔倒了一杯酒。
這笑笑鬧鬧，也讓秋生覺得，這南威雖然不知人品如何，但是這與人打交道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而九叔這邊，九叔正在跟董老爺說董老爺可能屍變，想早點讓董老太爺入土為安的事，董老爺是見識過九叔跟自家女兒的法術的。對這個深信不疑，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宴會結束，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
而主人家的女兒，董潔則在為一件事發愁。
只見董潔手裡拿著一幅畫，原本是想在宴會之後送給秋生的。但是一直沒有單獨跟秋生相處的機會。
董潔心想自己上門送畫，但又覺得這樣會讓秋生看輕自己。
董潔一向習慣於自力更生，身邊連個貼身丫鬟都沒有。但書畫傳信這種比較隱私的事，還是得找一個靠得住的人才行。
董潔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找九兒幫忙。
一方面九兒跟自己感情深厚，另一方面，九兒一直也住在董府，距離近。
咚咚咚
董潔敲響了九兒的房門。
「誰呀。」
九兒開了一個門縫，看到竟然是大小姐，連忙打開門，福了福身，施了一個禮，說道：「董小姐好。」
董潔一看九兒就穿著一個睡覺時穿的肚兜就來迎接自己，大片的肌膚都裸露著。
這讓董潔臉色有點微紅。
九兒把董潔引到屋裡，倒了一杯茶，問道「大小姐這麼晚來，有什麼急事嗎？」
「恩，九兒姐姐，我想你幫我送幅畫給那天與我一起吃飯的公子。」董潔說到。
「奧，今晚嗎？」九兒問道。
「恩。今晚。因為比較急。」董潔說到。
「好，」九兒答應道。
不過隨後，九兒從床榻上拿來了一張紙，然後跪在董潔面前，說道：「大小姐，我也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九兒姐姐，你快起來。跪著做什麼呀。」董潔連忙扶起九兒。
九兒卻堅持跪著，說道：「大小姐，您把這賣身契收回去吧。您還我賣身契的事，讓我那爹爹知道了。他又讓我回家。我不想回去。」
「唉。」董潔嘆了一口氣，九兒家裡的事，確實是比那飯店裡的泔水還要渾濁。
「好，九兒姐姐。你的賣身契，我就先幫你保管著，回頭若是你那爹爹再來，你就請家丁把他攆走就是了。若你不忍，就和我說，我來治他。」董潔在九兒最軟弱的時候，幫九兒擋住了她的短板。也讓九兒真心的認可了這個大小姐。
兩個女生又說了一會體己話，九兒就提著燈籠去給秋生送花的了。
…………
喝了不少酒的秋生回到義莊之後，就開始鬧肚子了。去了幾趟廁所，沒啥反應，但是站起來一走，就是響屁連天。本來半個時辰就能燒完的紙錢，竟然花了一個時辰還只燒了一半。
這時，過來義莊值夜班的麻將過來了。
秋生像是看到救星一樣，請麻將來幫忙給還沒燒紙的棺材和鬼壇燒紙。麻將滿口答應了下來。秋生則繼續去蹲大號，暗自發誓，再也不喝酒了。
麻將來到盛放棺材的屋子裡，被秋生留下的空氣污染物給熏了個跟頭，眼睛都熏的有點流淚。不過麻將還是按往常一樣給各個棺材燒上紙、上香。
但是，今晚來值夜班的麻將白天在家睡覺，沒有參加董老太爺的起棺儀式，不知道在隔壁的小房間里，還有一個已經屍變一次的殭屍等著上香。
鬧肚子的秋生也忘了交代麻將這件事情。
…………
秋生在廁所又蹲了一會之後，終於全身舒暢的走了出來。
來到大廳，看到正在等他的九兒。
秋生趕過來問道：「你不是，那個浪漫飯店的姑娘嗎？」
「恩，其實我們是叫『羅曼蒂克西餐廳』」九兒糾正道：「我家小姐讓我來給公子你送一幅畫。」
說著，九兒把放在一個錦黃盒子里的畫軸拿了出來。
秋生滿頭霧水的接過畫軸，不知道董家的大小姐送給自己畫幹什麼。
秋生打開畫軸，裡面是一副墨跡山水畫，墨跡纖細，滿是女兒痕迹。
看得出這畫師應該就是那位董家小姐，這畫山好、水好，卻唯獨畫的中間留了一塊空白，給人一種「好山好水少一人」的感覺。
上輩子沒談過戀愛，這輩子也沒談過戀愛的秋生沒看懂這幅畫的深意，就覺得挺好看的。對九兒說道：「替我謝謝你家小姐的畫，也麻煩你這麼晚來送畫。」
「恩，沒事。」九兒擺擺手，「那林公子我回去了。」
「你一個人回去嗎？」秋生問道。
「恩。」九兒點點頭。
「一個女生這麼晚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秋生還記得白天走過的三十六棚和虎皮村，若是這姑娘因為給自己送畫而出什麼意外，秋生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九兒有心拒絕，但一想外面的天確實很黑，而且這裡是義莊，附近都是墳地，就同意了。
秋生隨手把畫軸放到了大堂的一個桌子上，桌子挨著牆，牆後面就是放鬼壇的地方。
秋生跟九兒走在回城的大路上。
第一次跟女生走路的秋生，感覺到了一絲尷尬。
在封建教育里長大的九兒則是更加覺得與陌生男子晚上一起走路，也覺得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將來大小姐若是嫁給這個林公子，自己肯定就是通房丫鬟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想到這，九兒突然想起，大小姐跟這林公子才見過幾面，相互之間肯定不熟悉，做為大小姐的眼前人，自己應該幫大小姐試試這個林公子。
九兒問道：「林公子是剛來到勾北城嗎？以前沒有見過您呢。」
「恩，以前一直在茅山上學道。只有過年的時候回來。」第一次被女生搭訕的秋生說道。
「我們餐廳近年關的時候，就關門了。怪不得沒見過林公子。」九兒說道：「林公子現在是學成歸來了嗎？」
「恩，今年過麥的時候，我們就正式畢業了。現在我早點下山，看看自己適合哪種行業。畢竟，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嘛。」沒啥戀愛經驗的秋生，只能拿著電視上的情節往自己現在遇到的情況上面套，以為這姑娘是在問自己的物質條件，有沒有房，有沒有車。
「現在的我基本上除了時間，啥也沒有。不過，我是茅廬學堂畢業，應該能博個好前程。」對自己沒啥自信的秋生，也不知道腦子搭錯了哪根弦，亂說起來。
九兒聽了倒沒覺得什麼，自家小姐能幹，只要這男人能夠老實本分，就能過好日子。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九兒這模樣，讓秋生以為九兒對自己有意。自以為然的以為，自己談戀愛了。身子慢慢的向九兒靠攏。
自小收到父親虐待的九兒對於男人很敏感，但是一想這是未來的姑爺，怕自己反抗的話小姐會責備，反而不敢動。
秋生見九兒沒有反應，以為九兒默許，便大膽的牽上了九兒的手。
九兒見秋生只是牽個手，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心裡鬆了一口氣。第一次被陌生男子牽著自己的九兒，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暖暖的大手，反而有一種羞澀的感覺。覺得，若是能隨著大小姐嫁給這個男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