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發齊國
禁地的封印從中間裂開,一襲白色道袍的唯敬從裡面走出來,右手提著赤火劍,秋瓷懷中的青竹劍在劇烈的顫抖,狂暴的劍氣瀰漫,血色的煞氣狂涌。
它感受到到了一股敵意,不由的想要出鞘和赤火劍分個高下。
他左手一招,青竹劍便落入手中,撫過劍鋒,劍身立刻安靜下來。
東皇和東君很是震驚的望著這一幕,太元真人在他們的眼中,就像一團迷霧一般,永遠都看不真切,兩人對視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在唯敬的身上,隱隱有一股狂暴而鋒銳的力量存在,縱然是太乙金,在這股力量之下也感到渺小。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的修為超過他們太多。
「真人,鄒子讓我們先行一步,他老人家隨後就到。」東皇收起猜測,朝唯敬恭敬的說道。
他點了點頭,也不拖延,便帶著秋瓷和一眾陰陽家的高手出了驪山。
這一次論道是百家最重要的事情,出手的都是諸子之類的絕強人物,東皇和東君雖然是太乙金仙,但對上那些活了幾百年的老不死,並不能佔據多少優勢,他們還需要一個大羅金仙坐鎮。
鄒衍雖然不在,但他太元真人可不是浪得虛名,一人一劍便足矣。
一行數百人浩浩蕩蕩的朝著齊國都城臨淄趕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各家之人紛紛動身。
儒家
道家
法家
兵家
墨家
農家
……
一群群的修士結伴而行,從中土各地朝著稷下學宮靠攏。
齊國,七國中比較靠前的存在,版圖寬廣,士卒強悍,雖然略遜於秦國,卻也遠遠比燕國之類的強的多。
齊魯之地,儒家的發源地,孔聖仲尼便是從這裡走出去的,不只有稷下學宮,還有儒家聖地,小聖賢庄。
這次論道,荀子和莊周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他要是待在紫光山太元觀,儒家和道家在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吃多了撐得跑去找他的麻煩。然而他卻主動加入秦國,還敢去稷下學宮,那裡可是儒家的大本營,荀子會放過他?肯定不會。
對於儒家和道家的實力,他從鄒衍那裡已經了解的差不多。
很強,這便是鄒衍對他說的話,能夠壓制住陰陽家,讓鄒衍和嬴政不得不和晉國結盟,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百家爭鳴,但這百家之中,自然也有高低強弱之分。
法家,農家,名家,這些都開始走向沒落,門中缺乏能夠拿的出手的強者。
兵家,縱橫家,道家,儒家,墨家,陰陽家這幾家是百家中最強大的存在。
道家傳自老子,源遠流長,底蘊深厚,強者不計其數。
儒家有孔孟二聖,弟子遍布中土,大儒眾多。
墨家源自墨翟,兼愛非攻,傳承數百年,墨俠橫行七國。
兵家起自兵聖孫武,有兵家四聖,即孫武,吳起,孫臏,尉繚,這四人曾在春秋戰國中各自領兵,叱吒風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屠城滅國彈指。
縱橫家是百家中最神秘的存在,傳自鬼谷子,合縱連橫,每一代只有兩個弟子,即縱和橫。
縱橫出世,風雲變色,遊走於諸國之中,於談笑風聲間改天地之勢,最為出名的便是蘇秦和張儀。
縱橫家雖然弟子稀少,卻都是驚天動地之輩,實力更是不能小覷。
馬車之內,唯敬心緒難平,甚至隱隱有一絲興奮,他在渴望,渴望和強者論道,然後踏著他們,一步一步的登上更高的境界。
先秦之前,是一個充斥著奇幻色彩的世界,百家爭鳴,諸子論道,開啟了華夏文明輝煌的一個篇章。
在他還沒有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人們不停的想要探索先秦文明的面貌。
那是一段遺失的文明,曾經爆發過璀璨的光芒,可惜最後還是敵不過時光的璀璨,徹底的泯滅在歲月的長河中,甚至只能靠出土一點點文物來推測。
現在他卻以一個參與者的身份加入到了百家爭鳴中去,只是不知道後世會不會留下一筆他的記載。
秋瓷疑惑的望著他的面孔,她從小就待在太元觀,陪伴在唯敬的身旁,可是在此之前,她的師傅,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直都是穩重如山,深沉莫測,從來沒有過一絲波動,偏偏在這個時候,露出異樣。
半響之後,秋瓷收回目光,手掌搭在青竹劍上,開始閉目打坐練氣,領悟劍道。
除了手中的青竹劍外,她的背上還背著兩柄劍,一柄是她的飛劍,另一柄正是赤火劍。
她現在儼然已經成了唯敬的持劍童子。
陰陽家眾人沒有使用道法,眾人都是騎著戰馬,半個月的時間,足夠趕到臨淄。
此時尚未離開秦國,初秋之時,寒風呼嘯,落葉紛飛,直道兩旁是陡峭懸崖,山高林密,野獸嘶吼。
戰國時期,人族的生產力不是特別發達,還處於刀耕火種的階段,偌大的秦國,萬里國土,卻多半是荒野山林,綿延蒼茫,人煙稀少。
立秋以過,天氣漸寒,他們一行人自從離開咸陽之後,便一直行走在山野之中,這些地方奇峰險峻,多有兇猛野獸,或是強大的妖獸,別說是普通人,就算一些修為弱小的修士亦不敢多做停留。
不過就算有殘餘的妖族也不敢離開這些大山,只能龜縮在其中。
百萬秦軍可不是吃素的,一旦有妖獸出來作亂,片刻就會被絞殺,久而久之,中土的大妖都學乖了,要麼隱世不出,要麼直接逃到北俱蘆洲。
中土根本不是它們能夠放肆的地方,且不說諸子百家,就是七國士卒也能夠輕易滅殺大妖,數十萬鐵血大軍組成軍陣,就算是太乙金仙都要暫避鋒芒,在這方面,當屬兵家最強。
東君和東皇兩人走在最前方,左右護法帶著陰陽家的弟子在後面,唯敬的馬車在中間。
東君是一個絕美的女子,甚至比起秋瓷不輸絲毫,她的臉上掛著一張白色的面紗,遮住了面龐,如雪一般白的長裙上綉著一朵血色的梅花,她的手上很白,看不到一點雜質。
東君是一個話很少的女人,幾乎從未開過口,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總是望著遠處,但眼角的目光卻不時的撇過馬車。
初時唯敬還沒注意,可是現在他卻在東君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很淡很淡,若有若無,又真實存在。
他的眉頭皺起,卻從不記的這個女人和自己有什麼關聯,他才出現在這個世界幾十年,從北俱蘆洲殺回到南瞻部洲后,就一直待在晉國。
「也許是我多慮了。」他苦笑一聲,把腦海中雜亂的思緒拋出腦後,專心的推演赤火劍道。
他的赤火劍道還只是初成,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完善,唯有把火屬性法則修鍊到大圓滿,赤火劍道才是完美狀態,到時候他就可以嘗試修鍊五行劍道中的第二種。
一行人穿過燕國,最後踏入齊國的土地,十天後,馬車最終停在了齊國的都城臨淄。
和咸陽城比,臨淄多了一分厚重,少了一分煞氣,九丈高的城牆綿延數十里,就像一頭巨獸盤踞在齊魯大地,城牆上猙獰的傷痕訴說著發生過的戰爭。
城門沒有設防,自由進出,陰陽家眾人相繼踏入城內。
齊國曾是春秋五霸之一,底蘊深厚,齊人文風興盛,四處可見儒家學子,亦不乏百家之人。
陰陽家來的不早,也不算晚,
稷下學宮在稷門邊上,東君和東皇帶人朝著學宮趕去。
唯敬依舊在馬車中閉目打坐,他周身一點氣息都沒有,和普通人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