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新的色彩
「這段歷史我聽說過，在英雄王的率領下，我們人類上下團結一心，最終打敗了精靈，保衛了家園。」，蓋文說道。
「很遺憾，這段歷史。不，與其說是歷史，不如說是故事，這個故事也是假的，完全是虛擬的。」，裁判長否認道。
「什麼？這也是假的！」，蓋文目瞪口呆，他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世界。
「其實想想就明白了，當時英雄王剛剛結束了四國混戰，統一了整個王國。而當時的王國因為連年戰亂，人口稀少，百廢待興，怎麼可能抵擋得了精靈一族的攻擊？」
「要知道精靈一族可是魔物雙休的強大種族啊。」
「英雄王曾經想要抵抗過，可是他組織的軍隊在精靈的魔法面前，不堪一擊。」，裁判長接著說道。
「精靈一族是因為暗精靈的遭難，想要替同胞們報仇，是嗎？」，蓋文問道。
「沒錯，正是如此，這就是我剛才說的黑魔法師們引來的大禍。」
「他們差點害得全人類滅族！」
「那我們的先人們是怎麼逃過這一劫的？」，蓋文很是好奇。
「精靈一族畢竟是崇尚自然的種族，天性並不嗜血，他們似乎是認為要是我們人類全部滅族的話，有傷天和，這就是他們的理念吧。」
「而英雄王利用精靈一族的性情，提出了求和的請求。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英雄王也答應了精靈們的一系列要求。」
「精靈們的要求其實並不苛刻，他們的要求只有兩個：第一個要求就是懲罰肇事者，也就是懲處那些黑魔法師。第二個要求則是人類必須銷毀這些危險的魔法知識，決不能再破壞大自然，也不能再研發這種黑魔法。」
「其實哪怕精靈們不提出來，英雄王也想這麼做。精靈們的要求正中他下懷，雙方一拍即合，在精靈一族的援助下，以英雄王為首的王國勢力開始大肆掃蕩黑魔法師，幾乎是將所有黑魔法師們一掃而空。」
「同時為了避免再出現這樣的悲劇，黑魔法師們相關的魔法資料和研究成果都被大量銷毀，甚至還波及到了正常魔法的研究。」
「總之經過這番掃蕩后，人類的魔法研究水平一落千丈，退化到了極其初級的階段。」
「原來如此，難怪法師們的魔法研究斷代嚴重，除了裁判所的壓制以外，還有這樣一個原因。」，蓋文恍然大悟道。
「正是如此。」，裁判長點了點頭，「正是在那個時候，聖教應運而生了。」
蓋文精神一振，意識到重頭戲到了。
「當時自英雄王自上而下的有識之士們，已經充分了解到了元素這一力量的強大。如果無法使用、研究元素，那我們人類一族又如何生存於這個世界？」
「因此當時的高層們已經意識到了：一味地壓制魔法的研究並不可取。魔法應該成為人類進步的階梯，而絕不是阻礙。「
「可問題出現了，如何才能避免黑魔法師的誕生?如何才能避免之前的悲劇再度出現呢？」
「要人為地製造一個監管機構，而這個機構就是聖教？」，蓋文已經猜到了結果。
「沒錯，正是如此。人類需要這樣一個機構，一直追蹤、監察、管理魔法的發展，要控制住那些法師們的求知慾和探索欲，給那些法師們戴上枷鎖與鐐銬。」
「可為什麼要編造出一個神明呢？還要費盡心思地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蓋文問道。
「這是源於多種因素的考量，首先，這個檢查機構必須要長久穩定，因此王國的皇室就不符合要求。天下之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興衰變化都是不可預料的。要是這個皇室覆滅了，這監察工作又該如何是好？」
「其次，這一個機構應該有著強大的力量，不然又如何控制那些強大的法師，又如何能夠監管他們？然而王國之內不是皇室的話，又有哪個勢力能夠保持強大的實力呢？」
「再次，這個機構的組成人員應該有顆敬畏之心。因為他們掌握著強大的力量，若是無法控制自我的慾望的話，這股力量的使用遲早會走上歧途。」
「所以才編造了一個虛假的神明，而讓所有人都產生敬畏？」
裁判長點了點頭，「正是如此。神明在上，全知全能。天堂與地獄等等的一系列傳說的編造，都是為了讓人們有一顆敬畏之心。」
「還有什麼事物，是比神明更能讓人敬畏的呢？」
「不僅如此，先人們還編纂了聖典，在其中約定了六條聖誡，還有種種正對聖教人員的清規戒律，以此來約束這個強大的監管機構。」
「而裁判所，正是這個監管機構的執行部門。」，裁判長指著四周，如此說道。
「裁判所一直在監控著法師們的魔法研究，一旦他們研究出了強大的，會產生極強破壞效果的魔法。就會儘力將這些魔法研究成果銷毀，並拘束研究此類魔法的法師，這就是黑牢的由來。」
「而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裁判所的職能也不僅限於監控法師，還衍生出了監管貴族的職責。從這點而言，聖教不僅成了法師的監管機構，還成了貴族的監管機構。」
「同時，也成了法師與貴族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總而言之，聖教成立的初心，是為了全人類一族的發展著想，其立意是好的，並且在這麼多年的歷史中，也確實起了很好的效果。」
「所以聖教的建立，是先人們共同的決定？」
「沒錯。」，裁判長確認道，「是當年建立聖德蘭王國的先賢們共同的決定，要不然聖教怎會發展得如此迅速？幾乎沒有收到任何的阻礙，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成為了人世間的顯教，這離不開官方的大力支持。」
「然而現在聖教卻成了皇室的死對頭，不共戴天的仇敵。」，蓋文諷刺道。
裁判長為之默然，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說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無論是這聖教，又或是這王國。」
「聖德蘭王國的建立是為了貴族與皇室的作威作福嗎？，不是的，是為了百姓們的安居樂業，不再受戰亂之苦。」
「聖教的建立是為了裝神弄鬼，成為野心家們爭權奪利，掠奪財富的名利場嗎？不是的，是為了人們能夠更好地掌握元素，使得元素的力量成為人類之福，而不是禍患。」
「可是在時光的洗滌下，所有美好的顏色都為之褪去，留下的只有頑固不化的污漬和醜惡。」
「我們要做的，是在這點點污漬上，重新塗抹上新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