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磷
艾爾搖了搖頭，「實驗先停下來吧，我覺得是我們的研究方向出了問題。」
「堅忍不拔的毅力固然重要，但如果努力的方向出錯，那不過是南轅北轍，將我們推離真相更遠。」
「夜鶯，你再聞一聞，想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點至關重要。」
夜鶯直接坐在地上，支起了她的小腦袋冥思苦想起來。而香蘭草則躺在她的懷裡假寐，儘可能地恢復自己的精力。
艾爾也儘可能地思考：「到底是什麼？是人類中獨有，而自然界中沒有的呢？」
正想著，高效的暗精靈們已經從各處，搜集來了幾分土壤樣本，送到艾爾這裡。
而艾爾也馬不停蹄地開始為這幾份樣本編號，對比，用各種方法測試它們的不同。
例如將這幾份土壤分別放入水中，用木棍用力攪拌，觀察它們溶於水的程度，速度，土壤分層沉降的現象。
或者將土壤用火燒烤，觀察它們在溫度升高情況下的變色情況，以及是否有不同的怪異氣味。
「聞起來好像都是烤焦的氣味啊。」，艾爾喃喃自語道，他將夜鶯拉過來，繼續充當人肉探測器。
「剛才那種氣味好像明顯了點。」，仔細嗅了嗅，夜鶯有點不確定地說道。
「明顯了點？」，艾爾顯得很興奮，「那這種神秘物質可能就是這幾份樣品的共性，也許就是熒光麥生長的關鍵要素。」
「而且氣味變得明顯了些，說明這種物質在加溫的情況下，可能具有揮發性。」
這樣想著，艾爾用那根木棍在地上寫了幾行字：什麼是人類中獨有，而自然界中沒有的。
下面列了幾項：熔煉的器具、染色的衣物、各樣的調味料、食物……洋洋洒洒有十幾項。
這個世界的人類由於生產力水平不夠，當然無法像地球上的人類一樣，製造出人造纖維、塑料等等大自然中根本沒有的產物。但就氣味而言，好幾種味道融合在一起，相當於創造了自然界中沒有的氣味。
不過這種氣味肯定不會很多。
艾爾下定決心，採用一種「笨辦法」，即排除法來確定這種氣味。只可惜由於現在是在地下，沒有實物來進行實驗，艾爾只能採用口述的方法來進行描述。
「首先，那種氣味是香是臭？有沒有很刺鼻的氣味？」艾爾問道。
夜鶯仔細回想著：「好像稍微有點臭？不太確定，有點刺鼻的，我有點想起來了，聞到的時候打了好幾個噴嚏呢？」
有點臭，刺鼻。艾爾在地上寫下了這兩個詞，又在下面重重劃了兩划。
依據著這樣的線索，艾爾排除掉了一些選項，開始向夜鶯仔細描述。
地上的字時而變多，時而減少，但當螢火蟲的亮光又一次黯淡時，地上的字終於只剩下了三個，過了一會兒最終又變成了一個。
艾爾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字，好像已經認不得文字了似的，儘管那幾個字是他親手所寫。
疑似拌上了大蒜的臭豆腐。
這是艾爾之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答案，也是他與夜鶯廢了好半天才得出的答案。
夜鶯湊過來一看，頓時叫了起來：「對對，好像是這個叫做臭豆腐的東西，當時賣的人說是聞起來臭，吃起來香，可惜周圍沒人敢去嘗試。」
說著夜鶯嘆了口氣，「當時我還想去試試的，可惜實在是沒錢了。」
艾爾開始踱步打轉，「大蒜？臭豆腐？難不成這熒光麥還喜歡吃臭豆腐不成？」
「這不可能啊！」
他絞盡腦汁地搜羅腦海里的知識，不僅是這個世界的知識，不僅是這個世界的，還有已經隱隱變得模糊的，地球上的知識。
最終還是初中地理拯救了他，作為他十年苦讀，學海生涯最高的成就：艾爾曾經當過一年的地理課代表。
而他記得有這麼一個知識點，還是當時的地理老師作為趣談講的：磷礦石，氣味刺鼻，類似大蒜，微臭。
磷，原來是磷！艾爾狠狠地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不知道罵了自己多少聲「白痴！」
「這熒光麥為什麼會發光？是因為裡面含磷啊。這麼明顯的特徵，自己因為光想著這是個魔幻世界，竟然完全沒有考慮到。」
夜鶯連忙跑過來拉住艾爾，「喂，別拍了，再拍就真傻了。」，她擔心地看著艾爾，安慰道：「別太著急，這才幾天啊，我們還有點糧食儲備的。」
「我哪是著急，我是高興吶！」，艾爾轉身一把抱住夜鶯，嘶啞著說道：「我找到啦，夜鶯，我找到啦。」
「真的？」夜鶯高興得抓著艾爾確認道，渾然不知道自己被艾爾佔了多少便宜。
等心情平復下來她才發現艾爾還趴在自己身上，又羞又惱的她一頓老拳，把艾爾打得抱頭鼠竄，嗷嗷求饒。
「你這混蛋，還不趕快驗證！要是錯了扒了你的皮！」，夜鶯怒吼道。
她的叫罵讓艾爾冷靜了下來，心裡也打了個突。
磷易溶易燃，在暗中會有磷光發出。在地球上類似於鬼火的種種怪談，幾乎都是因為沼氣中含磷的緣故。
「可是沒道理啊，為什麼是磷？這塊土地中含磷量很高嗎？下面埋藏著磷礦石？」
艾爾帶著夜鶯挖了好幾個幾米的大坑，連一塊磷礦石都沒見到。
「沒有磷礦為什麼這土裡的磷含量這麼高？」，艾爾渾然不解地想到。
或許是解開了磷的謎題讓他思如泉湧，艾爾的思路都開闊了不少。他掃了周圍一眼，看到暗河裡那如同大蛇一般，聚集在一起微微發亮的月光魚，猛然間就想到：「為什麼這魚也可以發光？」
這樣想著他連忙抓住夜鶯：「你們暗精靈喝了這麼長時間河水，沒有什麼異常嗎？」
「異常？沒有啊。」，夜鶯不解地說道。
「也是，你們吃了那麼長時間的熒光麥也沒事。磷可是有劇毒的啊，難不成是暗精靈體質特殊，百毒不侵？」。艾爾羨慕地想到。
艾爾又猛地躥入水中，驚擾了白練一般的月光魚群。那條大蛇像是受驚一般，猛地就散了開來。
艾爾眼疾手快地撈到一條，小魚在他手裡不斷撲騰，滑不留手的很難抓住。
艾爾將那條月光魚湊到夜鶯嘴邊，「吃了它。」，艾爾不容置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