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競價
艾爾心中有點奇怪,向會長問道:「我看那兩人也算成功的商人,怎麼被開除出聯盟后,就像破產了一樣?」
會長不無得意地笑了一下:「所謂商場如戰場,同行是冤家。這商戰最為殘酷無情。失敗一方一旦要被打倒在地,不知有多少人要趁此機會踩上幾腳,聖輝城是聖德蘭的首都,這競爭更為激烈。只是我們這聖輝城商業聯盟不同,只要入會,大家都是生意上的夥伴,再無傾軋。原本是小商人們為了免遭大豪商的迫害,聯合起來建立的組織。只是這幾年越發壯大,再沒人敢小覷。這兩人現如今被開除出聯盟,今後的日子……」,他搖了搖頭,又說道:「只不過這兩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冒犯了您,也算是罪有應得。」
雖然他說的比較隱晦,艾爾還是聽明白了。這不就是地球上的黑社會嘛,只要交了份子錢,保你平安無事。若是惡了這黑社會,不僅不再保護你,反而頭一個就要欺壓剝削你,再無安生的日子,怪不得那兩人如喪考妣,驚惶不安了。
所謂的拍賣行自然就是布洛克之前所說的最大的奴隸市場。分為明價和競價,所謂的明價自然就是明碼標價,一般都是販賣那些有點手藝的普通人。至於那些孔武有力的武者或是絕代佳人的奴隸則是要通過競價的方式,方才賣出。
艾爾也只是買了些普通奴役,在競價會上都沒有出價。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喊,保管沒人敢和自己競爭,只是這樣一來受人好處,又平白落得「霸道」的印象,何苦來哉。只是心心念念的精靈奴隸沒有見到,想來也是稀罕事,哪能剛來就能碰到。
競價會開得波瀾不驚,只是拍到一名女子時陡然起了波折。說實話,那女子美則美矣,卻不是那種傾城傾國,美得驚心動魄的絕代紅顏。只是眉宇間一抹溫婉,帶著點羞怯的小家碧玉,抬起頭時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小動物般楚楚可憐。
可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兒,引得那索隆先生和奎因先生頻頻出價,那價牌上的數字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很快就飆升到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艾爾看得是一頭霧水,向身邊的會長請教道:「馬歇爾會長,恕我眼拙,那女子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引得這兩位青年俊傑大動干戈,將價錢炒到了這種地步?」
會長低聲回道:「其實這兩人已經這樣鬥了很長時間啦。他們一個北境發家,一個東境出身,都想在聖輝城大展拳腳,開拓出一片天地。可您想這聖輝城就這麼大,又是好幾家大商行經營多年的本部所在,哪那麼容易。很多生意只容得一人插進一腳,再容不得第二個人了。偏偏這兩人都想當第一人,自然就是一番龍爭虎鬥,互不相讓,不僅是在生意上要一較高低,就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也不肯低一頭的。」
會長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又壓低了聲音「好心提醒」道:「只不過最近索隆先生還是佔了上風。聽說這位奎因先生為人紈絝,性情古怪,很不好相處。特別是能力上也與索隆先生相差得有點遠。」
艾爾點了點頭,算是感謝馬歇爾先生的善意。這時競價會的拍賣已經漸入高潮,那女子的價格已經被喊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價格。買她一人的價錢甚至可以買下一座不錯的妓院了。
「奎因先生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這女子我見猶憐,很投我的眼緣。今日奎因先生若是高抬貴手,我欠您一個人情。」,一個貴賓包廂里傳來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醇厚的像是釀酒,讓人迷醉。
「得了吧,索隆。也別假惺惺的了。你不就是想要壓我一頭,好讓所有人覺得白玫瑰商行強於我們羅德里格斯商行嘛。我也厭煩這種你加一,我加一的小孩子過家家了。」,又是一道公鴨嗓音傳來,像是小孩變聲期一樣,很是難聽。
「別廢話了,我拿羅德里格斯商行在聖輝城的三家綢緞鋪子換這女子。」
滿場一陣嘩然,像是一大捆鞭炮被點燃,「轟隆轟隆」的議論聲直炸得人耳朵生疼。
「這是真的?奎因先生。」,一個人激動地高聲喊了出來。雖說這競價會隱匿賣主的身份,不過這位心情激蕩之下難以自持,不免露了行跡,顯然這位就是那女子的賣主了。周圍人的視線滿滿的羨慕嫉妒恨,那灼熱的目光恨不得直接把這人燒了,然後取而代之。要知道這可是三座曼尼區中心的綢緞鋪子,一大筆錢固然好,可哪比得上這三個下金蛋的老母雞,這傢伙以後就真的是財源滾滾,日進斗金了。
這事除了奎因這紈絝子弟,又有誰幹得出來,要知道就是當年的精靈奴隸,也沒賣出這樣離譜的價格。
一陣苦笑響起,「奎因先生是性情中人,我索隆是決然做不到如此洒脫的,不得不甘拜下風。」
那奎因先生卻沒有回話,不知是勝利后的志得意滿,還是對他的不屑一顧。
艾爾也是震驚不應,對奎因先生不得不說個「服」字。他又向會長問道:「您不是說這兩位只是鬥氣嗎?為了生意非要分個高下,可這位為了鬥氣可是連生意都送了出去。」
會長哪知道怎麼回事,他也是瞠目結舌,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今天必然是索多瑪拍賣會建立以來濃墨重彩的一天:一位身份尊貴的大貴族大駕光臨,一個普通的美人拍出了難以逾越的高價,就是許多年後,仍然有許多人清晰地記著這一天,記得這一天里的人。
……
一架華麗的馬車內,剛被拍出驚人價格的美人正服侍著奎因.羅德里格斯飲酒。他突然伸出手來,捏住美人的下巴。那美人嬌吟一聲,閉上眼睛,準備承受接下來的初試雲雨。
只是等了半響,卻沒見跟前的貴公子有何動作,睜開眼睛,才發現他在細細地端詳著自己。
「不是啊。」他嘆息一聲,「怎麼可能是。」,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飲罷,拿起一根金簪,敲著酒碗放聲哼唱。
「曾經有個姑娘在身旁。」
「一雙眼睛大又亮。」
「會燒白肉和燉湯。」
「最為拿手是魚燙。」
「東奔西跑,瘋瘋癲癲老是在藏。」
「想要去找,一轉眼間就不見啦。」
「就不見啦。」
歌詞粗俚,漸漸哽咽,不成調子。
自從離了她,見過的所有女子都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