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十不存一
一直談到午後，張夜野才打電話叫崔雯欣來接自己，至於幾人提議的聚餐，張夜野也是拒絕了。陪在崔雯欣的身邊實在太少，未來也許也不會多，所以他也想抽空多陪陪她。
因為那粉粉的蘭博基尼無法坐下三個人，崔雯欣只得換開路虎，至於她的「最愛」，只能先在車庫裡委屈下了。
崔雯欣開著車，張夜野也不問去哪，今天自己這一百八十斤，就交給她了。到了地方，張夜野才發現他們來到的正是百達廣場。「怎麼想起到這來了？」
「因為這裡是最近，最好的影院了。」崔雯欣的理所應當讓張夜野無言以對，不過想來也沒關係，王心怡不在，王建國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但世間之事，永遠都是無巧不成拙。電梯門剛打開，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王建國跟三人碰了個面對面。「王叔。」張夜野還是有點怕王建國的，因為他在心裡也一直把對方當做自己最親的長輩。
「恩，你們先走吧！」等身邊的人都走光了，王建國看看張夜野身邊的崔雯欣和小艾，冷麵說到：「跟我來。」上了2樓，王建國沒帶他們去辦公室，而是找了一間咖啡館坐了下來。
「準備什麼時候去看心怡。」一坐下，王建國就直奔主題。「過倆天就走，這邊還有些事。」王建國這時的心情很複雜。有欣慰，有自豪，有震驚，有敬佩，有懊惱，有氣憤，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人可以同時有這麼多情緒。
身為全國頂尖的隱形富豪，王建國的交際之廣根本不是張夜野可比擬的，企鵝為什麼會妥協，並且快速的和pm打成協議，王建國知道的比誰都清楚，因為他就是從馬騰的口中知道的一切。
對於張夜野取得的成就，他感到欣慰和自豪，更帶有些震驚和敬佩。而對張夜野的花心，他更是感到懊惱和氣憤，同時帶著一絲後悔，也許當年讓心怡出國，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但事情已經發生，後悔卻是無用，王建國現在只想知道張夜野的態度。
「她們知道嗎？」張夜野聽明白了，這是在說崔雯欣和小艾知道王心怡的存在和身份嗎？「知道。」張夜野從未想要隱瞞，也無需隱瞞，他自己很清楚，王心怡才是自己今生的歸宿，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準備什麼時候跟心怡求婚？」王建國偏過頭看向窗外，全當沒有看到張夜野驚訝的表情。這種為女兒逼婚的事，讓他來做還確實有些尷尬，但自己的夫人已經過世，這種事也只能自己來了。
「這次去就會跟心怡求婚，我已經派人去準備了。」張夜野的回答讓王建國還算滿意，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要是張夜野說沒想過，王建國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跳起來暴揍他一頓，至於力量懸殊的問題，難道他還敢還手？
「恩，那麼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看著辦吧！身為父親，我只有一個要求，別讓心怡受傷。」語重心長的對著張夜野說完，王建國站起身向外走去，經過張夜野身邊停了一下，猶豫片刻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
王建國走後，氣氛依舊沉默。消息來的太突然，崔雯欣一直認為自己一直準備好了，但當聽到張夜野要向別的女人求婚時，淚水還是湧上了眼眶。
小艾卻沒有太多的感觸，因為當她答應崔雯欣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今後的命運，就算張夜野不向所謂的王心怡求婚，也會是崔雯欣，怎麼也不會輪到她。
「這一點不會改變，你是知道的。」話雖殘酷，但張夜野還是要講明白，他希望崔雯欣永遠記住，就算自己再怎麼寵愛她，王心怡的身份都不可動搖。
「我知道，只是有些難受。」崔雯欣這時才懂，明白和接受，真的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一天你想要一份婚姻，我放你走。」張夜野是真的為了崔雯欣好，要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說出這段話，放在別人身上，他寧可養她一輩子，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
「不要，不要趕我走。」崔雯欣抱住張夜野，一直在眼眶中旋轉的淚珠如雨般落下，她認為張夜野是生她的氣，要趕她離開，雖然在經濟方面，她已經根本無需依靠任何人，但對張夜野的依賴，卻越演越烈，她不能想象離開張夜野的日子該怎麼過，這個在自己遭受了最大打擊時，為自己出頭，把自己從深淵中拉出來的男子，是她最重要的「財富」。
反手抱住崔雯欣，張夜野輕撫她的秀髮柔聲說道：「傻瓜，只要你不想走，我不會趕你離開。我只是不願你委屈自己，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要一份婚姻，我會放手，這是我的承諾。」
「不會，永遠你不會有那麼一天。」崔雯欣把頭埋在他的懷中拚命的搖著，像是在對張夜野說，又像是在鑒定自己的信念。
「好了，別嚇著小艾。」小艾確實有點被嚇住了，她才剛剛有些接受目前的生活，如果崔雯欣離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麼。而且，她也怕崔雯欣的離開會讓自己也失去張夜野，在小艾的心中，這個佔有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已經有了一些分量。
「雯雯姐。」被崔雯欣反手拉著手，小艾諾諾的叫了一聲。「小艾，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好不好。」崔雯欣擦乾眼淚，雨後的面龐帶著一股桃紅，有一股誘人的氣息。
「恩。」小艾用力的點了點頭，用了的握了握崔雯欣抓著自己的手。「好了，走吧！我們去看電影。」經過這麼一哭，崔雯欣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心中一直以來的擔憂也終於有了結果，反而比從前更多了幾分洒脫。
一部電鋸驚魂4，看的張夜野差點睡著，聽著耳畔的不是傳來的尖叫聲，他就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那麼愛看這種血肉模糊的血腥片，雖然那些機關看起來蠻有意思的。
「惡。」看完影片的小艾有些忍不住心中的噁心，趴在衛生間外的垃圾桶上開始吐了起來，崔雯欣正在旁邊照顧著她，沒一點事，提議看電鋸驚魂的正是她。
「你看不了這種片子早說啊！我就換一個了。」看小艾吐的難受，崔雯欣有些心疼，更是埋怨這小丫頭，什麼都忍著不說，都憋在心裡委屈自己。
「沒……惡。」張夜野去吧台買了瓶礦泉水拿給了崔雯欣，那難受勁，看的他都有些不忍。吐的連胃液都快沒了的小艾漱了漱口，用水壓下心中的嘔吐感，這才緩過勁來。
「以後有什麼就直接說，知道嗎？」看崔雯欣的話好像沒什麼威懾力，張夜野板著臉沉聲說道。小艾這才乖巧的點了點頭，至於是不是真的聽進去，只有她自己知道。
「還逛嗎？」「逛。」沒等崔雯欣出聲，小艾就搶先說了出來，她不想破壞這對崔雯欣來說難得的時光。「逛什麼逛，看你那臉色都白了，快點跟我回家。」崔雯欣知道小艾的想法，但看著她臉上的蒼白，還是決定回家，今天能一起看電影，就不算是一場失敗的約會。
小艾本想再爭取一下，但看到崔雯欣板起了臉，乖乖的低下頭跟著倆人向電梯走去。上了車，崔雯欣就撥通了家裡的電話：「阿姨，準備些粥和清淡的蔬菜，我20分鐘到家。」
把小艾的座位放倒一些，這才驅車向著家中駛去。等到了家，崔雯欣直接扶著小艾上樓去卧室休息，阿姨們端著托盤跟著進了卧室，至於張夜野，這個已經降級為透明人了。
正當張夜野想去花園看會書時，門鈴聲響了起來。打開門，正是沃爾瑪中華區總裁陳昌耀。「這麼快？」看陳昌耀那有些發黑的眼眶，張夜野就知道他做完肯定沒睡。
帶著陳昌耀，倆人直接來到了花園裡的涼亭中坐下，桌上擺著放好的茶葉。「水還要燒一會，先說說吧！」陳昌耀從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遞到了張夜野的手中。
打開文件，第一頁上寫著大大的沃爾瑪中華區裁員計劃。再往下看，第一行就是總經辦的裁員計劃。七個秘書處全部撤掉，重新成立總經辦秘書辦公室，常備人員五人，公司內部所有總裁以下級別，私人秘書全部取消，日常事務由總經辦秘書辦公室進行協調。
事務部，四名副總被陳昌耀劃掉了三個，人員更是砍掉了三分之二，後面更是附帶著重新招聘人員的計劃和培訓方案。
人事部更狠，三名總監全部被砍，行政經理只留下一名，人員倒是只劃掉了三個，後面一樣附帶著重新招聘的計劃書和對人員基本的要求。
張夜野以為人事部就已經是最狠的了，等看到採購部才發現自己想錯了，整個採購部從上到下被陳昌耀劃了個遍，一個不剩。
「採購部必須全部裁掉？」張夜野真的不認為一個部門會徹底爛掉，要是這樣，沃爾瑪z國早就倒閉了，而不是現在的略有虧損。
「中，低層中應該是有可以用的人選，但甄別的花費是在太大，不如全部重新招聘，培訓，反而可以節約時間和成本。」陳昌耀也知道採購部自己的決定有些絕情，但留給他和沃爾瑪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必須在自己卸任前做出一番成績，才能像總部和張夜野證明自己的能力。
「恩，確實是這樣。」一個個看完，除了globalpurchasing（全球採購部）這個直屬國際採購部管理的部門，其他部門的人最少的也要裁掉一半。
「裁掉這些人後，你有何打算。」倆人都明白，裁員只是節流的一種方式，並不能很大程度改變沃爾瑪目前的近況，開源才是沃爾瑪目前最需要的。
「上次您給的計劃我已經認真看過了，我認為可以按照上面的辦法來，只是在一線員工問責這一塊，我想是不是可以放鬆一些。」陳昌耀也有著自己的考慮，目前的z國再也不是產能過剩的那個落後國家，用工荒正慢慢的出現在各個主要城市，如果照張夜野的方法來，很可能會出現無人可用的情況。
「z國人的自覺性已慢慢丟失，如果你想讓他們自覺的保持應有的態度和三米微笑原則，那麼你一定會失望的。」張夜野也不想這麼做，因為問責制一旦開始，外界的輿論必然會如浪潮般鋪天蓋地而來。但z國人的自制能力確實在漸漸消失，並且越來越嚴重，如果不加以督促，他那天遇到的問題永遠不會得到改善。
「我明白了。」陳昌耀只是想再試一試，既然張夜野堅持，他也就不再提起，在裁員方案出來的那一刻，他已經做好了背起所有職責的決心。
「放手去做吧！」把手中的文案還給陳昌耀，張夜野認真的泡起了眼前的茶，朦朧的霧氣飄散在倆人之間。為陳昌耀面前的茶杯倒入茶水，倆人端起杯子相識一笑，慢慢的品起茶來。
而陳昌耀的心中，充滿著動力。「讓沃爾瑪，因為我而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