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死氣之源
赤光耀眼，大道印記起浮，意蘊非凡。
「又是三個時辰了……」青鳥心道，她眼中再也沒有了平常的輕鬆與隨意。
這幾個時辰中，陸回一直沒有醒過來。
「陸回身上的氣息不對啊……」青鳥感覺到陸回身上正在發生某種變化，不由得開始有些著急了。
按理來說，陸回與青鳥都是第一次接觸《小輪迴經》，應該都不會進入深層次的悟道，即使陸回悟性比青鳥要好，但也相差不了太多，現在離青鳥從悟道狀態清醒已經過去了五六個時辰，可是陸回連一點醒來的跡象沒有。
「不好……」青鳥突然一驚，她看到陸回發間竟然出現了一抹白色，並且，陸回的面龐比之前成熟了幾分，甚至隱隱有著蒼老的跡象。
「這是什麼鬼術法，怎麼這麼邪異！」青鳥急得團團轉，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
此時，在陸回的體內，正在發生的劇變，陸回也沒有想道，自己的無意之舉，讓他陷入了生死之局。
關於《小輪迴術》的來歷，有著許多的猜測，有人說，它是千萬世前，一位不敗至尊悟道時創下的無上經文，經歲月更迭，機緣巧合之下被佛門所得。也有人說，這門無上經文原本是天地初開時的大道印記，後來有至尊參悟了它並創下了《小輪迴術》，還有人說，這本就是佛門始祖創下的無上神通，但這些通通只是猜測而已，《小輪迴術》的真正來歷已經不可追溯。
輪迴，是一種極其神秘的東西，許多修士認為，生命永無休止，即使死亡，也只是進入輪迴中的重生。輪迴牽扯太多，前世，今生，來世，更與歲月有關，與生死有關。
即使那些仙道至強者也無法明了，更不用說現在還身處靈境的陸回了。
當陸回開始悟道時，他便感覺這篇古經的玄奧，過去了幾個時辰，他終於入了一些門，但也僅僅是入門而已，並且有幾次都險些迷失在繁雜的奧義中。
然而當點點輪迴之力出現在他體內時，他發現體內的死氣竟然開始異動，就像那些死氣很怕這輪迴之力一般。
這讓陸回大吃一驚，要知道這些死氣極為難纏，在這以前，除了陸回體內的白色光團，這死氣沒有怕過任何一種力量，即使是《大道重生訣》與肉身成聖的力量也只是能將它暫時鎮壓而已，但是現在隨著輪迴之力在陸回體內遊走，那些死氣竟然主動避讓，好像生怕沾染這黑白的輪迴之力一般。
這讓陸回心頭一震，他忽然想到了那一日與宿長空長談時所提到的因果之力，宿長空推測，陸回之所以找不到體內死氣的源頭，那些因為有因果之力加持在陸回身上，而以他現在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明了因果，自然也沒法將體內的死氣徹底清除。
而輪迴之道，本就與因果之道分不開，二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或許這《小輪迴術》便是解開陸回死局的契機。
想到此處，陸回心中狂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他心道。
於是陸回開始催動著輪迴之力，一點點行運四肢百骸，將所有隱藏於體內的死氣盡數逼出磨滅。
開始進行的十分順利，這輪迴之力彷彿是死氣的剋星，二者一旦觸碰，死氣便潰不成軍，然後一點點瓦解。
這讓陸回心喜不已，但是也沒有掉以輕心，因為真正的源頭並沒有找到，只是將這些死氣清除，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陸回最後將輪迴之力行運至頭部的識海中，之所以把識海留到最後，是因為這是修士最為重要的地方，若是其他軀幹遭到破壞，修士還可以想辦法復原，但若是識海受到重創，那將是致命的。
陸回在不確定輪迴之力是否有危險時，絕不會貿然將它引向識海。
不過現在看來陸回是多慮了，一切都很順利，在輪迴之力的運轉之下，那些死氣無所遁形，盡數被清除，現在若用神識細視他的肉身，便會發現他的血肉通體晶瑩如玉，沒有了一絲瑕疵。
「轟！」
輪迴之力被陸回引入了識海中，金色的神識翻滾，彷彿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陸回自然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讓神識碰到輪迴之力，因為這種力量太過神秘，有關它的傳說太多了，陸回現在只是初步的掌握了這種力量，若是讓它與神識相接觸，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陸回穩定神識，使其安靜下來，而此時，一股黑白的輪迴之力也將死氣圍在了識海中央。
那些死氣何等兇殘，折磨了陸回十數年，但此時在輪迴之力前面毫無反抗能力，這讓陸回心中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催動輪迴之力，向著那些氣撲去。
沒有任何懸念，所有死氣無一逃脫，盡數被磨滅。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那團黑白相間的輪迴之力中間，突然散發出一陣白光，並且這白光越來越強烈，直接將那些輪迴之力衝散，落到了陸回金色神識中去。
「轟！」
陸回的識海徹底沸騰了，一陣陣金色的巨浪翻湧，並且有著各種記憶浮現，甚至有些畫面在輪迴之力的作用下開始出現裂痕。
「糟了！」陸回暗叫一聲，他忙凝聚心神，努力的去控制著被衝散的輪迴之力，但是他畢竟是剛剛才掌握這種力量，在一時之間很難完全將輪迴之力掌控。
有一些被輪迴之力已經衝出了陸回識海，並開始反噬他的肉身，那些失控的力量一觸碰到他的身體，他的肉身竟在以平常數十倍的速度衰老，這還是他已經肉身成聖的結果，若是一般修士被這種力量反噬，後果簡直不可想象。
而在外面，青鳥便看見了陸回的頭髮開始變白，皮膚也開始變干，她自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敢對陸回作什麼，這個時候若是去動他，可能會適得其反，她只能不停地在外面打轉。
「怎麼辦？！怎麼辦？！」青鳥嘴中不停地念叨著。
陸回不敢再分心，《大道重生訣》與《小輪迴術》同時運轉，終於將散亂的輪迴之力控制住了。
「呼！」陸回心中舒了一口氣，總算沒有造成無法挽救的後果，而他的身體也開始恢復正常，白髮慢慢轉變為了黑色，乾枯的血肉也開始晶瑩起來。
「還好這些輪迴之力十分微弱，不然的話後果難料。」陸回慶幸道，《小輪迴術》他不過剛剛入門，體內的輪迴之力自然不會很強，不然他很可能在一瞬間化作虛無，這便是輪迴之力的可怕之處！
「嚇死本寶寶了！」青鳥看到陸回的情況好轉，也長舒了一口氣。
陸回將體內的輪迴之力掌控之後，卻並沒有輕鬆多少。
神識之海中，他化作了一道金色的火人，望著識海的中央。
此刻，原本沒有任何東西的識海上空，出現了一道白色光團，正是這道光團忽然出現，將輪迴之力衝散。
陸回心情複雜，那道白光正是他遭受無盡折磨的根源。
就是它忽然跑進了陸回體內，緊接著的便是無盡的死氣與天譴。
此刻在那光團外面，纏繞著無數的黑色鎖鏈，那些鎖鏈並與虛空相連，延伸至未知處。
陸回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他知道那些黑色鎖鏈就是他原本所在那個世界的天道法則。
現在陸回也終於明了體內死氣的根源，正是那些如同鎖鏈一般的天道法則。
「這到底何物？以至於讓天道如此不容你。」陸回心中一嘆，那些黑色鎖鏈極其複雜與密集，紮根於虛空中，彷彿是要把那白色光團永遠的鎖住。
沒有了輪迴之力，不一會，光團與黑色鎖鏈消失，隱於識海中。
陸回化作的金色火人望著鎖鏈消失的地方，久久未動，他在思考這一切。
終於，很久之後，陸回回過神來，他睜開了眼睛。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死在了溫柔鄉里！」青鳥大聲叫道，以她的性子，等了這麼久，不發火才怪。
「出了點小意外。」陸回笑道。
「現在的年輕人啊，心高氣傲！《小輪迴術》那樣玄奧的神通豈是一朝一夕便能參悟的？真是亂來！」青鳥老氣橫秋的說道，她以為陸回剛剛出現那種狀況是因為他陷入了輪迴之力中。
「是是是，以後再也不敢。」陸回說道，沒有解釋太多。
「哼！」青鳥見陸回認錯，心裡終於舒服一點了。
「不過現在看來那個小和尚還是有幾分厲害的。」青鳥忽然說道。
她說的自然就是那個曾經施展過《小輪迴術》的和尚了。
聽到這話，想到《小輪迴術》的可怕，陸回心中竟然莫名地升起了戰意。
「走吧，我們離開這裡。」陸回說道，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雖然二人並沒有將《小輪迴術》徹底參悟，但是他們已經把那些大道印記銘刻在了心間，不會再忘記。
「為什麼要走？本姑娘可是還有大事要做！」青鳥突然望著那一片白茫茫的虛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