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相

  那金色屍骨沉寂了數千年，而此刻居然動了！

  他將頭緩緩抬起，發出「咔嚓」的聲音。


  陸回全神戒備，真元在一瞬間流轉全身。


  他看到在那抬起的頭骨中，竟有一小簇金黃的火焰在跳動！


  「唉……」一聲幽幽的嘆惜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陸回寒毛直立。


  「它……它活了！」梅若言震驚道。


  與此同時，二人面前那布滿裂痕的白玉道盤竟復甦了。


  「嗡。」一陣靈力波動，一道金光開始沿著玉盤上的道紋流轉，不一會，玉盤上已經布滿了金光。


  最後，整個大殿也開始起了變化，無數的金色光芒在大殿的玉牆之上流轉，原本在燈火下有些昏暗的大殿突然間被萬千金光照亮，甚至連殿頂的那片黑暗，也漸漸起了變化，變成了一片虛空，有無盡的星辰點綴在其中。


  這時，陸回看見那金色屍骨的身上竟出現了九柄金黃的小劍，那些劍只有手指大小，沒有實體，是莫名的力量幻化而成。


  劍插在金色屍骨身上各處，此時正閃爍著光芒。


  終於，那些牆上道紋全都布上了金光，整個大殿，已經呈現了完整的金色！


  「終於有人來到這裡了么……」


  一陣神識波動從那具屍骨上傳來，這是神識在發音，陸回自然能夠聽得明白。


  「你是誰？」陸回問出這個問題，他沒有立刻離去，因為他對最近發生的事有一些猜測，都需要通過這個金色屍骨的身份去驗證。


  「我是誰……我是……我……啊！」金色屍骨突然傳來痛苦的聲音。


  「我到底是誰？」他似乎丟失了回憶，很難記起東西。


  「這裡是天機殿，你是十大宗門的人么？」陸回依照自己的線索對金色屍骨說道，他覺得這樣或許會讓金色屍骨憶起什麼。


  果然，陸回的話起了作用。


  「天機殿……十大宗門……好熟悉，啊！我是……我是……」他似乎就要想起什麼，還差一些。


  「你是天機門人么？你想尋成仙路？」陸回繼續說道。


  「天機門，成仙，罪淵……」金色屍骨喃喃道。


  突然，他頭顱中那一簇金黃火焰變得熾烈。


  「我是白封，我是天機門門主白封！」金色屍骨提高聲音道，他的神識波動十分強烈。


  「天機門門主白封……」陸回露出了一絲疑惑，他看向梅若言。


  梅若言知道陸回是在詢問她，她點了點頭。


  「五千年前天機門的門主正是名叫白封。」梅若言肯定道，十大宗門出征罪淵追尋成仙路，是天缺大陸所有修士都知道的一件事，其中一些領軍強者的姓名被人知道也並不奇怪，並且天機門作為當時最強大的宗門之一，其門主的主要事迹也被一些人寫進了史書中，梅若言也正是從史書得悉此事的。


  「前輩既是天機門主，為何會成為這般模樣？」陸回在得到梅若言的肯定之後，便向著白封問道。


  白封陷入沉默，好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他的記憶好像出了大問題，久久沒有說話，陸回只能見到他頭骨中的金色火焰在不停地跳躍。


  「你們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終於，白封開口了，不過他沒有回答陸回的問題，反而向著陸回問道。


  陸回聽得此言，略微地思索了一下然後開口道，


  「晚輩二人是天缺大陸上的修士，前不久因罪淵異動跌落罪淵，然後遇到迷霧，誤入了此地。」陸回老實地答道，不過他回答得實在是太過於簡潔了。


  「哦。」白封的回答也非常直接，並沒有細問陸回。


  「不知前輩能否告知此地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陸回試探著問道，他不了解白封這個人，也不知道他的心性如何。


  然而，當陸回問出這句話后，白封卻沒有了動靜。


  陸回也沒有著急，二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


  大殿又陷入了沉默，唯有一簇金色火焰在不停的跳動。


  「唉，那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啊！」白封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梅若言也出口問道，她已經不似之前那般緊張了。


  「當時，數十萬修士意氣風發地來到這罪淵之中，探尋著這裡的種種秘密。可是當在這罪淵中度過一些時日之後，他們發現除了不能離開之外，罪淵也並不像古人傳言的那樣可怕，我們對找到成仙之法的信心又增添了幾分。」白封的說得並不快，他似乎回到了當時的情形。


  「當時我們順著找到的線索一路進發，終於在不久之後來到了此地，我們在這裡停了下來。」白封說道。


  「難道在這裡發現了什麼？」陸回問道，他發現白封在說此地二字的時候，神識波動十分強烈。


  「沒錯！」白封肯定了陸回的話，然後他繼續說道，


  「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一塊巨大的石碑，在那石碑之上，書著兩個字——成仙！」白封說到這裡非常激動。


  成仙？！陸回眉毛一挑，難道他們真的找到了仙路？


  「你們真的找到了成仙之路？」梅若言驚道。


  然而白封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繼續說道，


  「當時，我們欣喜若狂，都以為自己找到了成仙之法，可是當我們仔細探察那塊碑時，卻並沒有在上面發現任何與仙有關的路與法，所有人都很失望，這時，有一個宗門的宗主提出，或許這碑下有什麼秘密，這想法一提出，很多人都表示贊同，最後我們決定將那塊石碑掘起，看看這碑下是否真的有與成仙有關的東西。」


  白封說道這裡，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陸回隱隱感覺，發生這一切的根源，就在這碑下！

  「那塊石碑十分百巨大，有數百丈之高，我與眾人合力將其拔起，就在我們以為終於找到成仙之秘時，一陣可怕的紅色霧氣突然從那碑下的地底湧出！」白封的神識中竟然帶著驚恐。


  「當它剛開始出現時，一種可怕的危機感出現在所有人心頭，每一個修士都想要立刻逃離，可是為時已晚，那紅霧中如同隱藏著一個個可怕的惡魔。將十大宗門的人全部包裹在其中，他們在紅霧中一個個倒下，神識被那可怕的紅霧吞噬，仙門境以下，沒有一個修士能夠倖免，即使一些比較弱的仙門境修士，被紅霧侵蝕之後，也搖搖欲墜。」


  「你們不是有著仙器么？難道也不能抵禦。」陸回忽然問道。


  「太遲了，那紅霧能吞噬神識，等到我將部分活著的修士納入天機殿，他們也早已被紅霧侵噬，變成了屍骨。數十萬宗門子弟，最後活下來的竟只有三十位仙門境。」


  「那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麼？」陸回看著這殿內的屍骨，知道後面一定還發生了什麼。


  「躲進殿內之後，我們卻發現被紅霧困住了，無法離去，並且紅霧中存在著另一種東西，在不斷的攻擊天機殿。我們自知無法再離去，但也不願坐以待斃，就打算殊死一搏。」


  「我們將那些紅霧全部吸入殿中，以天機殿的仙力鎮壓，然後想用法陣將其煉化，天機殿雖是仙器，可那紅霧也異常強大，最後我們兩敗俱傷，紅霧變成了你們看到的樣子，而我們，最後也只活下了我一個。」


  說完這一切，白封又是一陣嘆惜，數十萬修士，最後只活下他一人，這就是成仙的代價么？

  「那前輩為何會被困在天機殿內？」陸回突然說道，他看著那九柄金色小劍說道。


  陸回在剛才便發現，殿內存在有法陣，而這法陣，正是用來困住白封的。


  「你果然發現了。」白封黯然道。


  「我在煉化紅霧之時，生機耗損太多，便以這天機殿鎮壓已身，延長自己的壽元。」他解釋道。


  「原來如此，這法陣，居然是前輩你自己布下的。」陸回恍然大悟。


  「我心中有愧，對不起那數十萬宗門子弟，死不足惜，但天機門的傳承，絕不能在我身上斷絕。我要留著這殘軀，將這一脈的傳承傳下去。」白封的話語中充滿著哀傷。


  「小友，老朽有一事相求，萬望答應。」白封突然對著陸回說道。


  「前輩直言無妨。」陸回說道。


  「我修為已失，無法沖開這法陣，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幫我脫困。」白封激動地說道。


  「唔……」陸回在考慮。


  「只要你能救老朽出來，我一定將我畢生所學傳於你，甚至可以收你為傳承弟子，繼承我天機門的道統。」白封又說道，脫困對他來說很重要。


  「怎樣才能救你？」陸回好像有些心動。


  「陸大哥，我總覺得有些不對……」梅若言見陸回如此，便神識傳音地對陸回說道，她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但陸回就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


  「只要你將靈力灌輸進那白玉道盤，逆轉陣法，我便能脫困了。」白封道。


  聽完他的話，陸回抬起自己的手，向著玉盤上放去。


  突然，他的手剛要放到玉盤上時，卻停止了。


  「我拒絕。」他突然笑著對白封說道。


  「為什麼！我許給你的承諾一定會兌現，甚至，我現在就可以傳法給你。」白封有些氣極，卻又不能發作。


  「因為，你說的這一切，我連一個字都不信。」陸回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