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因果之道
「還請前輩賜教。」陸回認真道，這關係到他能否活下去，他不得不在乎。
「那些悟道失敗的修士，受到的規則反噬是由內而外，是受到他們自己體內，自己修鍊出來的規則反噬，而你不同，你體內的毀滅法則應該是由外侵入，是天道法則對你施加的。並且，在你體內的這些法則比起其他人更加的恐怖，更加狂暴。」宿長空說道，連他也用恐怖二字來形容，可想而知陸回的傷勢是有多麼嚴重了。
從宿長空所說來看，陸回的傷與悟道失敗所造成的反噬有本質上的區別，前者是被天道所不容，而後者則是自身法則崩碎。
「我很好奇，到底你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才讓你那片世界的天道這樣想滅殺你？」宿長空戲謔道。
陸回沉默了。天怒人怨？嘿嘿，可是我什麼也沒有做……
宿長空見陸回沒有回答，便沒有繼續堅持知道答案。
「你能不能不要壓制它，讓我看看他到底有多麼強大？」宿長空又道。
「好！」陸回做了決定，或許宿長空真正接觸這種規則之後，或許會有什麼發現，儘管這個過程十分痛苦，但陸回總是要試試地。
「啊……」陸回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當他收回全身靈力，不再壓制那毀滅法則之時，它們便發瘋一般在陸回身體裡面肆虐，并吞食著陸回的生機，那彷彿是一種來自靈魂的痛苦，即使陸回已經不知經受了多少次這種疼痛，但還是無法忍受。
此時陸回面目猙獰，雙手緊握，指甲陷入了血肉，鮮血從其中滲了出來，漸漸的，他的身體似乎都籠罩在一層黑霧之中。
宿長空面色凝重，縱使以他的見識，也沒想到這毀滅規則竟如此的可怕。
就在他要用神識探測時，突然，昏暗的天空響起一道驚雷，黑色的烏雲竟向著紅色轉化，隱隱有幾股強大的氣息四面八方傳來。
與此同時，整個天缺大陸的修士都感應到了這幾股氣息，所有人都為之變色，因為這幾股氣息強大的超乎他們的認知，或許，那是超越了仙境的力量。各門各派都開始，尋找這些氣息的來源，然而當他們找到氣息源頭時，天下再也不平靜了。
「這天地，要變了。」……
感應到這幾股氣息所來的方向，宿長空臉色一變，只見他抬起了右手，將掌心向著天穹，一股磅礴的紫色光芒頓時噴發而出，然後化作一道光幕，將二人方圓百里都籠罩在內，同時也將陸回的氣息與整片天地都隔絕了。
當宿長空做完這些，那些氣息也漸漸散去，天空又由紅化作了黑色。
這時宿長空才仔細的打量起此刻的陸回。
陸回剛剛也感受到了那幾股恐怖的氣息，他頓時一陣生寒，如果這幾股氣息的主人全部要對他出手，那他只怕會被轟得連渣也沒有，所以他運轉修為，想用靈力將毀滅法則重新壓制回體內，然而意外卻發生了，他發現他的靈力無法再壓制那些規則。
同時，他還發現更糟的事情，他現在身體內不光有他那個世界的天道法則，連這個世界的天道法則也進入了陸回的體內！
「……」陸回現在很無語。
天缺大陸的天道法則應該早在陸回來到這片世界時便開始侵入了陸回的體內，只不過十分少，直到現在，已經佔據了陸回身體的一部分，這應該就是陸回來到這片世界傷勢頻繁發作的原因。
在陸回的感知中，他總覺得天缺大陸的天道法則與剛剛那幾股氣息隱隱有某種聯繫，不過當他想追根溯源時，卻是一無所獲。
現在，兩片世界的天地法則以陸回的身體為戰場，竟相互的吞噬了起來。
按常理來說，陸回體內原本的法則只存在於陸回體內，相比於天缺大陸的天道法則而言，十分稀少，在爭鬥中應該處於下風，但實際並非如此，兩種力量現在是旗鼓相當，斗得難分難解。
這應該是與天缺大陸的天道不完整有關係，並且，不知為何，陸回體內的，他所處的那片世界的天道法則似乎是無窮無盡地。在它每次消耗之後，又會從陸回的體內產生，這實在怪異。
宿長空此時眼中泛著淡淡的紫光，將陸回體內的情形看得很清楚。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兩片世界的天道法則相互爭鬥，又同時在吞噬陸回的生機，再這樣下去，陸回就會生機盡斷，化為塵埃了。
他要出手，不過就在這時，他看到陸回的體內又起了變化。
一種神秘的力量在陸回體內出現，它太強大了，僅僅是一瞬間，就將那兩片世界的天道法則擊潰，它如摧枯拉朽一般，將一切的天道法則都化作了最為本質的大道印記，然後被陸回吸收。
宿長空露出了震驚之色，要知道那可是天道法則，是主宰生靈，執掌天地的天道法則，然而此時在那神秘力量面前竟毫無還手之力。
當所有的天道法則都消失殆盡之後，那神秘的力量便漸漸消失了，等到宿長空用神識探察陸回體內，竟找不到一絲它的痕迹，就好像那神秘的力量從來沒有出現過，並且，陸回體內已經沒有了任何天道法則的存在，此時的陸回與一個普通的修士無異，如果非要說差別，就是是陸回的氣血之力比普通修士更加強大。
「這……這……」縱使以宿長空的閱歷，看到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呼！」陸回長出一口氣，再不見痛苦之色，他內視體內，發現他已經突破了御靈境，踏入了化元境。本來陸回的靈力早已能夠突破，只不過他一直壓制，直到今日，他因為壓制天道法則而分心，修為自然而然的突破到了化元境。
「咔啪！咔啪！」陸回打了一套拳，骨骼發出響亮的聲音。
「嘖嘖，你小子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宿長空道。
「多謝前輩。」陸回行了一禮，剛剛若不是宿長空及時掩蓋了陸回的氣息，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知道或許自己的秘密已經暴露了，但他的靈覺中，宿長空對他並無惡意。
「可是，你的問題仍然沒有解決。」宿長空嘆道。
是的，陸回的身體仍然有大問題，雖然體內的天道法則被清除了，可是不知為何，天道規則仍然會出現在他的體內，之前在雪山時，陸回便將體內的天道規則磨滅了，可是它以如蛆附骨一般重新出現在陸回的身體里。
「我仍然無法找到原因。」陸回答道。
「或許，這涉及因果之道。」宿長空突然頗有深意地說道。
「因果之道？」陸回不解，世間萬般，皆有因果，但它卻無影無形，難以觸碰，縱使那些傳說中的一些生靈也不能說參透因果，以陸回現在的修為，實在難以理解。
「你體內的那股力量太過神秘與強大了，它破壞了天地的平衡，或許根本不被允許在這世間存在，也正因為如此，擁有它的你，才會承受它所帶來的因果。」宿長空猜測到，陸回體內的那股力量實在太過神秘了，實在超出了他的認知。
陸回聽得此話，陷入了回憶，是啊，所有的源頭，都來自於體內的那股力量，李滄海不知道那是什麼，宿長空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陸回自己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他用神識只能探察到一團白光，並不知曉這到底是什麼。
世間所有的事物都有其平衡，這團白光神秘而強大，是一個天大的造化，但是，誰又能說它不是一個天大的劫呢？
「或許當你掌握了它的力量，你的劫就解開了。」宿長空道，他看得出來陸回並沒有掌握它。
「掌握它么？」陸回低語道。確實，陸回並沒有掌握這種力量，他只有在較少時候才能調動這種力量，而大多數情形，他甚至都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可是，要怎樣掌握它呢？」陸回在心中自語，或許，這片天地便是一個契機，早在陸回進入這片世界之前，陸回就感覺到他與這處世界的某個存在相呼應。
似乎知道陸回在想什麼，宿長空再次望向了遠天。
「這片世界真的要變了。或許，萬年的魔咒將要被打破了。」宿長空道。
「難道說，這片天地的法則將要被修復，仙，將重現世間？」陸回問道。這片天地有缺，本不允許有仙境的存在。
「嗯。」宿長空點了點頭。
「我總感覺黑暗中有一隻大手，在推動著這一切。」宿長空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聽得此言，再想起李滄海所說的話，愈發覺得這一世不簡單了。
「我有一個朋友說，這是一個大世，許多驚天之局將會一一浮現，所有的一切或許都會在這一世有一個終結。」陸回也望向遠天。
「是啊，我彷彿已看到這一世無比的燦爛與輝煌！」
再看二人，已經沒有了絲毫的頹勢，他們有的，是高昂的戰意，與一往無前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