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自己

  「我是誰，我當然知道我是誰。」艾倫反駁道。


  「不，你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你曾經是一位騎士。」那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一位騎士是不會畏手畏腳，不會被膽怯所束縛。這座城堡，就像你心中的城堡，雖然牢不可破，但你自己卻遺棄了它，時間給他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同樣，這些痕迹無法修復。」


  「不，我只是…」


  「這是你的記憶，這聲音也來自於你內心深處，你無法逃避我，就像你無法逃避你自己。原來的你就住在這座城堡里，但是有一天，你離開了這個城堡。」


  「……」


  「他在說話？他在和誰說話？」


  「他自己。」


  「什麼？」


  「我說他在和自己說話。他的第二人格找到了他本來的人格。他們正在交流。」


  「……」


  「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回到這個城堡。這裡才是你的家。」


  艾倫心頭一緊，一股熟悉的恐懼感席捲了他的全身。


  在這裡，他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他所能做的一切都在別人安排好的框架中。如果他不這樣做，他會永遠迷失他自己，也許在這裡，也許是將來的某一天。


  「好的，我們已經修改了程序。現在應該一切正常了。你在柏林，你需要出去走走。」


  ……


  又一個平常的清晨，柏林城內的商鋪已經開始準備營業，工人們匆匆趕向工廠，婦人們打掃著不大卻溫馨的家，資本家享受著屈指可數的晴朗……


  郊外，林間依舊靜謐，葉子上的露水還沒有劃下，枝頭的鳥兒還沒有睜開迷濛的雙眼……


  「那隻鹿……」「閉嘴！準備……」那是一隻成年雄鹿，它依然沒有注意到即將來臨的死亡。


  「砰！」那鹿應聲而倒。「嘩啦啦……」鳥兒匆忙拍打著翅膀，離開枝頭，飛向空中。


  「不錯不錯，你的槍法長進了不少。」「謝謝你，保……」「吱…！」一聲尖嘯從兩人的頭頂劃過，「隱………」還沒等他喊出來，另一顆子彈已經穿透了他的頭顱。這股力量拉著他的身體向後滑去，最終停在一棵樹下。


  「哦不，那是誰！」話音未落，同樣的一聲尖嘯拖著他的身體栽到了那個人的旁邊。


  「目標倒下」


  「收到，區域已凈空。」


  「你還需要更多的練習。」


  「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目標已佔領。」


  「好的，收隊。所有人帶好自己的武器，在一號集結點集合。」


  「那兩個人怎麼辦？」


  「間諜嗎？就地掩埋。」


  艾倫並不想一直呆在這樣的環境里，他知道他自己並不屬於這裡。這裡不該是他的歸宿，也不會是他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