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祭祀「祈雨」
異世界-地表大陸-烏龍王國-天鵝鎮-天鵝村
在鄉野農村,一般說到看家護院的家畜,大部分人都會選擇「狗」。但其實也不盡然,想那萬物有靈,但凡家中所養育的生靈,其實都有護主之心,都有護家的關念,只是多與少的問題罷了,且表現也不盡相同。
在家畜中,狗護院的能力實屬第一,貓最為差勁兒,而在家禽中,鵝護院的能力排在首位,其次就是公雞了。
雄鵝的領土意識十分的強烈,對外來物種的排斥性也表現的十分直接,包括人類。雄鵝是咬人的,在農村往往不說「咬」,而是說「扭」,因為鵝的嘴巴扁平,只能是「扭」。
在面對著陌生人時,如果沒有主人家的看護,那麼鵝通常會伸直脖子、頭部下壓,且與肩齊平,口中一邊兒「哦兒哦兒」的叫著,一邊兒向著陌生人類發起進攻,一般都是很「文靜」的「扭」著人類的大腿,即使是隔著褲子也沒有用,一「扭」就是一大塊兒的淤青,且往往還不太容易復原。
雄鵝的進攻往往很直接,但卻不顯暴烈,反而顯得很是穩重莊嚴,其會慢慢的壓低脖子,邁著八字步,是左右搖擺,向著目標一邊兒示威,一邊兒緩緩靠近,有時也會張開雙翅,以展示自身的力量與氣勢。當鵝走近對方之後,這才會下口,脖子帶動著嘴巴一扭一轉,且還伴隨著怒叫聲,這般滋味妙不可言吶,但凡體驗過的人,那都是深有感觸的。是以,鵝這種生靈,是非常具有一定的「君子風度」的……
田家有四隻大白鵝,且都是雄鵝,此外還有一群鴨子,不過鴨子的膽子非常的小,往往打起架來還不如母雞呢,是以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但凡事總有例外,比如漁不依的這隻雄鴛,那就是把打架的好手兒,可謂是鴨子中的猛張飛……
面對著不同的物種,主要是體型與身高,鵝也會調整不同的進攻方式,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這四隻大白鵝單從外表兒看上去,那是頗具「君子風範」,但實則卻很是缺乏「騎士精神」,只因四鵝乃是群起而攻之。你看那四鵝壓低了脖頸,呈扇形,緩緩向雄鴛圍了過來。
常言道:「人有人言,獸有獸語」,雄鴛原本還顯得很是高興,畢竟找到了同類嘛,所謂「他鄉遇故知」,估計也就是如此了吧。不過時間不長,雄鴛就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畢竟這四隻不懷好意的大鵝,那意圖也太過於明顯了一些。
鴨子這種生物是毫無風度可言的,是不知羞恥的典型代表。是以,在人類之中,但凡被稱作是「鴨子」的人,那都是蘊含有一定深意與內涵的,這也間接說明了這種生物自身的「尿性」如何.……
常言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雄鴛在見到自家兒即將被包圍后,隨打起精神、挺起了胸膛,朝著最邊兒上的一隻大鵝撲去,其動作迅疾,且勢大力沉。
常聽人言:「君子動口不動手」,雄鴛深諳「君子道」,是以直接就動了嘴巴,不過卻不是說話與嚎叫,而是撕咬扭扯……
接下來嘛,那是鴨飛鵝跳,鴨毛與鵝毛亂舞,伴隨著「哦兒哦兒哦兒」的聲音,「五大流氓」交上了手,場面那叫一個壯觀與華麗。
按理說,鵝比鴨子強了太多太多,奈何眼前的這隻鴨子「它」迥然有異呀,體型兒比鵝都要大上三分,且身強力壯,還十分的好鬥,最可氣的是這貨「它」既不要臉,也不要腚,絕對是鴨子中的「痞子」、禽界中的「敗類」,這下子可熱鬧了,大鵝著實被欺負慘了.……
漁不依在旁邊兒看得是直翻白眼兒,只因這隻雄鴛確實太難以理解,不按常理出牌,不但會用翅膀扇巴掌,還懂得加速跑接後空翻,甚至還會單翅點地進行側踹,真不知道這貨是怎麼長大的,也不知道這貨「它」究竟經歷過什麼.……
但凡是家禽,那往往具備有一種特性,那就是領頭兒的一旦落敗了,那麼其餘的也會跟著落敗。是以,四隻鵝很快就開始了四處逃竄,奈何院子不大,著實沒有藏身的好去處,於是乎,四隻驚慌的大鵝算是遭了殃,身後始終跟著一隻炸了毛兒的鴨子,場面兒看上去那叫一個混亂與搞笑……
漁不依著實受不了了,原本只是想將這雄鴛放出來溜達溜達,畢竟總綁著也是不成的,哪曾想,竟然演變成了眼下這番局面,當真是反客為主哇,好在田老頭兒並不在意,否則老漁難免會感到沒有顏面。接下來,由牟三春出馬,一個大嘴巴子過後,世界又清凈了,並將這雄鴛再次給捆綁了起來.……
漁不依是哭笑不得,拿這貨徹底沒了辦法,不過牟六冬這「小傢伙兒」倒是心靈手巧,向田老頭兒討要了一根鐵鏈子,隨後進行了一番加工修整,做成了一根特製的「鴨套兒」,並將鏈子前端系在了雄鴛的脖頸後邊,另一端則拴在了院中的一棵小香椿樹上,如此一來,總算是暫時消停了。
……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全被驚醒了,只因外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最初,眾人只當做是紅白喜事,但隨後一了解,才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兒。據田老頭兒講,這是村裡在舉行祭祀龍王的儀式.……
原本每年的二月初二,也就是「龍抬頭」這一天,村裡都要祭祀龍王。不過此時雖非二月二,但因半年前的風波並未停息,使得人人心慌、揣測不安,是以,村子里的老人們一合計,決定再次擇日祭祀龍王,以求指引或保佑。
村裡人有時很盲目,有時也很務實,尤其是關於錢財方面。百姓有時確實很有趣,比如半年前的事情了,可至今仍然餘波未平,這不得不說有些人很是盲目哇,而同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至今才想到要去解決,這又不得不說百姓很是務實啊,只因祭祀是需要花錢的,且花費也很是可觀……
說來也巧,自從半年前一聲霹靂,使得龍王廟倒塌之後,接下來的時間裡,這天空中的風雨,與往常年相比,確實減少了很多,也就是降水量明顯的降低了,雖然天鵝村靠近天鵝湖,但田地中水利灌溉設施很是原始而落後,這導致農家必須要靠天吃飯,如今降水量不足,莊稼也因而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好在天鵝村的人家,多是半漁半農,否則只怕還真是個大麻煩呢。
這種「不正常」的降雨現象,才是人們恐懼的真正原因,也是此次祭祀龍王的重要原因之一。此番也算是造化使然吧,漁不依這群外地人正巧兒給趕上了,是以,一番修整之後,出得門來,打算看上一看這當地的祭祀活動究竟如何。
此時的村子里,是人來人往,其中不但有天鵝村的人,也有著周圍幾個村子里的村民,大家一同朝著天鵝湖邊行去。
天鵝湖邊原本有座「雙龍廟」,如今早已倒塌,且並未來的急修整。單從痕迹上看,這座小廟的規模不大,也就能有半間屋子大小吧,眼下如同是被炸藥給炸塌了一般,想來是被天雷轟倒的這一種說法,那還是有著一定的依據的。
在小廟不遠處,靠近湖邊,就是此次祭祀的所在地。場地中,表面看來,顯得也很是樸素而簡陋,既沒有築台,也沒有供桌,只是將地面打掃乾淨后,又平鋪了一塊兒毯子,正中擺放有一個香爐,旁邊兒則有祭祀用的瓜果點心與三畜三禽等。
漁不依看了看后,不由得是直咂舌搖頭,心裡琢磨著這「雙龍」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與排場呀,常言道:「三畜通天,三禽達地」,意思是說,同時供奉「牛、羊、豬」,可以把信息傳星斗、達上蒼,而同時供奉「雞、鴨、鵝」,則可以順山川、理地脈,如此這般,就算是「祭天地」,想來那也是足夠用了的,如今只不過用來祭祀兩條「蟲子」,當真算是「大禮」了,也著實是糟蹋牲畜、糟蹋錢財啊……
祭祀的人群中,領頭兒的乃是村中的老人,身穿祭服,正面容威嚴,在不停的上香禱告呢,身後則圍了一群半大的小子與娘們兒,再有,就是身穿尋常便裝的其他村民了,一群人表現的都很是虔誠。
看到此處,漁不依頗為的不解,不明白這群娘們兒與少年郎的用處,是以,悄悄尋問了田老頭兒一番,待到弄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后,老漁不由得是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據田老頭兒講,這群娘們兒都是寡婦,此時,幾乎方圓十里八村的寡婦們全都來了,而那群半大的弱冠少年,則都是些懵懂的大童子,勉強剛進入青青期。這兩個方陣可不簡單,乃有大作用,是「祈雨」的關鍵之所在.……
此次祭祀,雖眾人心中忐忑,不知雙龍目前是何種處境與思想,但最主要的原因乃是為了「祈雨」。在當地有個風俗,一但天干不下雨,那麼就會進行祭祀祈雨活動,通常都非常的靈驗,只因在祭祀過後,很快就會降下雨來,不過在祭祀時,必須得是「寡婦」與「少年郎」這兩大組合才成,也就是說祈雨得由這兩類人為主導才行.……
那為何龍王爺獨愛寡婦與少年郎呢?關於這一點,早已不可考證,只知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而且還是鐵律。據有人分析,這可能是因為寡婦們無依無靠、孤苦伶仃,而少年郎們則比較可愛懵懂、具有朝氣,是以更能得到龍王爺的憐憫與垂青吧……
接下來,祭祀的主持老者,在焚香禱告結束后,又手拿畫筆與黃紙,畫出了一張「龍符」,隨後將其放進了天鵝湖中,然後回頭望向了寡婦與少年郎。
對於這種情景,七個寡婦與八個少年郎並不陌生,想來在此之前也進行過相關的「培訓」與「教導」,是以,隨趴俯在了湖岸邊,然後是號啕大哭.……
此時,除了漁不依這群外來人,其他眾人也是統一的面向天鵝湖,隨之跪伏在地,大家都神情肅穆、並不言語,如此一來可倒好,一群寡婦與少年郎或真或假的啼哭聲,是響徹蒼穹.……
漁不依差點兒就笑噴了,不過在眼下這種莊嚴的時刻,倒也不敢過多的表現出來,當真是憋得相當難受啊……常言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可謂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不過當地的祈雨風俗,真真是令人大跌眼鏡.……
一連過去了能有大半個時辰,一群寡婦與少年郎也哭得嗓子都沙啞了,祭祀活動這才算是暫且告一段落。接下來,人們是載歌載舞,一改剛才肅穆莊嚴的情景,有相互嬉戲玩鬧的,也有又蹦又跳的,還有一展歌喉的,更有做起了小本買賣的,場景兒那就一個熱鬧.……
如此強烈的前後反差,把一群外鄉人給看的是目瞪口呆,當真「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呀……
面對此情此景,漁不依這個小群體,雖依舊有些許不適應,但本著「入鄉隨俗」的良好精神與心態,也是很快就融入其中,感受著當地村民的獨特習俗與精彩。
哪曾想,就在人們歡呼雀躍、載歌載舞時,天空中猛地一聲巨響,晴空里打了一個霹靂,緊接著是烏龍密布,大雨也隨之滾滾而來,這使得一群外地人,再次呆若木雞,是聳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