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鄉下土包子
客廳里,張宇並沒有等太久,一臉笑意的陳學兵便帶著妻子和女兒走了進來。
張宇雖然沒有見過陳學兵,可還是一眼就斷定了來人的身份,今生養成的良好習慣讓他趕緊起身拜見道:「小侄張宇,拜見世伯。」
同時張宇微微側臉,朝陳學兵身後的鄭秀梅和陳怡秀掃了一眼,心中對二人的身份有了猜測,尤其是對陳怡秀,更是多看了一眼。
陳怡秀溫婉的氣質卻是讓張宇眼前一亮,暗道老爸的眼光倒也不錯。
不過張宇也沒什麼太多的想法,覺醒記憶后他就立志修道,嚮往長生之境,如果不是父親反覆交代,他無論如何不會來趟這一趟渾水的。
張宇暗自打量陳怡秀的時候,陳怡秀帶著微笑的美眸同樣在張宇身上掃了一圈。
一路張宇只顧修鍊,對自己的著裝並沒有太過關注,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就連他隨身的書生長衫都有些皺巴巴的。
所以陳怡秀對張宇的第一印象並不好,看張宇一身廉價的書生行頭,覺得對方家境恐怕也好不到那裡去,下意識的把張宇拉入了鄉下土包子的行列。
陳怡秀尚且如此,更何況有些勢利眼的鄭秀梅,更是眉頭連挑,眼神中全是鄙視,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陳學兵並沒有注意這些,他和張顯宗乃是至交好友,完全把張宇當做自家的孩子看待,隨意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麼多禮數,趕緊坐下。」
接下來四人分主賓依次坐下,陳學兵主動寒暄道:「你父親近來如何,身體還好吧?」
「家父身體一向硬朗,平時經常提起伯父。」張宇應道。
「恩,這就好。」陳學兵沉吟了一下,疑惑的問道:「月前你父親就說你要來洛陽書院求學,怎麼今日才到?」
張宇總不能說自己忙於修鍊,所以才耽誤了,於是翻了翻眼,右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毫不臉紅的撒謊說道:「小侄一路來四處求學,所以才耽擱了行程。」
「好好好,一心向學,很好。」陳學兵不疑有他,只以為是張宇醉心學問,心裡對他更加滿意,連連說好。
「呵」
一旁的鄭秀梅,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嗤笑,她對張宇的話是一點也不信,認為是張宇這個土包子第一次來府城,被府城的花花世界給迷了眼,一時間流連忘返,所以才沒第一時間來拜會陳學兵。
於是開口諷刺道:「你可真好學啊!」
陳怡秀也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同樣不信張宇的鬼話連篇,她和鄭秀梅的想法差不多,心中對張宇的評價又低了幾分。
二人動作雖然很小,可張宇感知敏銳,還是第一時間察覺了二人的異樣,知道自己的謊話被人看穿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繼續和陳學兵寒暄一些沒營養的話題。
鄭秀梅可不願就這麼放過他,她一心在陳學兵面前貶低張宇,好打消陳學兵撮合張宇和陳怡秀的打算。
思索間,鄭秀梅突然開口問道:「聽說世侄前些日子考中了秀才,不知在縣中考的第幾名啊?」
鄭秀梅對張宇多少了解一些,知道他才華不高,是個只知讀書的書獃子,想來即便考中了秀才,名次也不會太高,於是故意提起此事。
陳學兵和陳怡秀同樣對張宇的名次有些興趣,在古漢國,一名書生的前途可是和功名密不可分的。
張宇倒無所謂,道:「小侄才華有限,只考中了一百三十二名。」
一個縣總共錄取一百五十名秀才,張宇考一百三十二名,可以算是墊底了。
果然如此。
鄭秀梅心中一陣得意,微微揚起下巴道:「怡秀也在今年中了秀才,洛陽府的第五十名,以後有什麼不懂得,可以向怡秀多請教。」
古漢國女子雖然可以讀書求學,可是能考中功名的仍然是少數。
洛陽府又是豫州的府城,中秀才的難度自然難於縣城,洛陽府的前五十名,甚至可以刻一般縣城的前十名媲美,也難怪鄭秀梅感到自豪。
鄭秀梅有意點出這一點,就是讓張宇看清自己和陳怡秀的差距,讓他知難而退。
陳怡秀聽到張宇的名次,秀眉緊皺,對他更加失望,暗自搖頭,心道:「就這水平,比李牧差遠了。這種人,也就勉強做個朋友,至於深交就算了。」
李牧是她的一個追求者,在這次洛陽府考試中,考中了第八名秀才,算得上是才華橫溢了。
而且這李牧還洛陽府兵馬指揮的兒子,可以說是高門子弟、背景深厚,無論陳怡秀,還是鄭秀榮,都對他充滿了期待。
二人的表情,張宇一一收入眼底,怎麼不明白他們的心思,心中默默冷笑一聲,這小丫頭居然瞧不起我。
隨即張宇心中默念一聲算了,我和他們本就不是一各世界的人,被她們誤會又能如何,估計以後也不會有太多交際。
只有陳學兵,性格比較耿直,沒聽出那麼多彎彎繞,仍舊點頭道:「對對,你后你可以多向怡秀請教學問。」
「還有,你去洛陽書院讀書的事,我已經替你辦妥了。正好怡秀同樣在那裡讀書,待會讓她帶你去辦一下手續,明日就可入學。」
陳學兵是洛陽府的學政,正六品的官,相當於現在的教育局長,張宇入讀洛陽學員的事是他一手操辦的。
他讓陳怡秀給張宇帶路,也是想二人多一些接觸的機會,看來他並沒有放下撮合二人的念頭。
「多謝伯父。」張宇起身,再次謝道。
接下來,陳學兵就讓家人安排馬車,帶著張宇和陳怡秀去洛陽書院辦手續。
去往書院的馬車裡,張宇和陳怡秀並排坐著,他並沒有和陳怡秀過多攀談的意思,不停的瞅著窗外,默默的欣賞洛陽府的景色。
端莊大方的陳怡秀不時拿眼見撇一下張宇,見他沒有主動來找自己搭訕,心中暗暗一松:「這小子還算有自知之明,沒有死纏爛打的意思。」
放心的同時,她心中又微微有些生氣,以前無論什麼男人見到她,無不被迷的神魂顛倒,個個大獻殷勤,張宇這種無動於衷的表現,讓她自尊心微微受挫。
「難道他是在欲擒故縱。」陳怡秀當然不認為是自己魅力不夠,下意識的覺得是張宇在刷花招。
一定是這樣。
陳怡秀十分篤定的想到,她對自己的容貌十分有信心,認定張宇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不管她如何臆想,張宇仍舊目不斜視的盯著窗外,思索著修行中所遇到的一些問題。
馬車快到洛陽書院的時候,陳怡秀實在覺得沉悶,主動開口道:「張宇,再有半年可就是豫州府試,考舉人的日子了,不知你對今年府試怎麼看?」
「考舉人?」
張宇愣了一下,沒想到陳怡秀會主動找她說話,他可是知道這位陳大小姐對自己可是不怎麼感冒的,於是不經意的回答道:「考舉人很簡單啊,我中舉應該沒什麼難度。」
張宇對考舉人還是很有信心的,修真者的記憶力和悟性可不是開玩笑的,再加上兩世學識的疊加,別說考舉人了,考狀元都沒一點問題。
陳怡秀被張宇的回答搞蒙了,覺得張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這個洛陽府前五十的女秀才都不敢拍胸脯說一定中舉,你一個縣裡排名132的酸秀才居然大放厥詞。
這一刻,張宇又被陳怡秀貼上了自大狂的標籤,心中對張宇的評價再次下降,不願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接下來一路沉悶,到了書院后,陳怡秀開始幫張宇辦理入學手續。
陳怡秀學政女兒的身份在這擺著,沒人敢為難和刁難,所以手續很快就辦全了。
「你的校服,還有學號,明天自己去班裡報道吧」辦完手續,陳怡秀把一包東西往張宇手裡一塞,就準備走人。
她在書院可是有名的才女,當然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己和一個土包子混在一起,要是被人看到了,說不定傳出什麼緋聞呢。
張宇更加不在乎,自己一個人還樂得清靜呢。
可事與願違,二人還沒分開,就看見一個同樣穿著書院校服的女孩急忙跑了過來,和陳怡秀打招呼道:「怡秀姐早啊。」
來人是陳怡秀的閨蜜姚靈兒,這姚靈兒長得清秀可人,一雙明亮的眼睛透露著機靈,整個人就像一隻調皮的小精靈。
姚靈兒來到二人身前,看了一眼陳怡秀身旁的張宇,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眨了眨眼說道:「這位同學是誰,不會是怡秀姐的男朋友吧。」
陳怡秀明知她在開玩笑,可還是連忙解釋道:「瞎說什麼,這是我父親朋友的兒子,到洛陽書院來求學,我陪他來辦一下入學手續。」
張宇聽陳怡秀把自己介紹稱父親朋友家的兒子,心中有些鬱悶,暗想我在你心中是有多麼不堪。
姚靈兒聞言更加興奮了,故意捂著嘴說道:「不會就是你以前說過的,你老爸給你介紹的那個鄉下朋友的兒子吧,這麼說你們現在是在相親咯。」
陳怡秀一聽,這誤會更大了,她知道姚靈兒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現在要是不把事情解釋清楚,過不了多久,自己和鄉下土包子相親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書院。
可是還不等她開口解釋,姚靈兒就像一陣風一般跑開了,她要趕緊把這個勁爆的消息和人分享。
「你給我站住,被瞎說。」
這一下陳怡秀更急了,再也顧不得一旁的張宇,趕緊去追姚靈兒。
張宇看著發瘋似的跑開的陳怡秀,暗自苦笑的搖了搖頭,我有這麼不堪么?
「不管了,我還是安心讀書,完成父親的心愿,然後就可以一心修鍊,追求永恆之境了。」
前世修行的境界在那擺著,他到也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和一個小丫頭計較,只願他們別耽擱自己修鍊就行。
但是可以預料,張宇註定難以安心讀書,他太小瞧陳怡秀在書院的聲望了。
當他和陳怡秀相親的消息被傳開后,陳怡秀的追求者,註定不會讓他安生。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現在張宇最關心的是,去哪裡租上一套房子,他可不願寄宿在陳家,鄭秀梅和陳怡秀的一臉嫌棄樣,他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