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章 報警（一）

  眼見小護士手中鋒利的針頭就要扎破皮膚，葉清風突然靈機一動道：「三頓自助餐！」


  小護士手一抖，針筒掉在了地上。回過神來的小護士臉一紅，飛快在葉清風額頭親了一口，笑嘻嘻道：「成交！」


  葉清風看著小護士離去，心中莫名一松。他無法肯定那針管里是否真是鎮靜劑，也許是，也許不是，當第一眼看到那針管時，他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希望是錯覺，他不由自嘲現在自己已是驚弓之鳥，草木皆兵，不過小心沒大錯，他決定等體力稍微恢復后就出院。


  夏日的傍晚，蟲鳴鳥叫，喧囂的城市，往來的人群。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湖畔的那處山莊卻出奇地寧靜，一輛勞斯萊斯幻影緩緩駛出，透過車窗，你可以隱約看到有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在車中安坐。


  葉清風就站在路邊陰影處，靜靜地看著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從身邊駛過，沒有帶起一絲衣角。沒有人注意到他，包括那位前不久剛說過「寧殺錯不放過」的老者，他只不過是一個最最普通的路人。


  突然，一輛路虎從斜道中衝出，車速非常地快，直衝向那輛勞斯萊斯幻影，眼見就要相撞，那輛勞斯萊斯幻影急速規避，但聽一聲「咣」的巨響，勞斯萊斯幻影中間車門被撞歪了一個大坑。幾個如狼似虎的大漢從路虎中跑出，沖向勞斯萊斯幻影，打鬥聲在幽暗的林間響起，但很快結束。一個老者渾身是血被幾個大漢帶出了勞斯萊斯幻影，而後塞入了路虎之中，揚長而去。


  葉清風看到那架路虎拐過了一個小道，沖入了熙熙攘攘的車流之中，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那路虎移動的軌跡，彷彿他能看穿重重的時空阻隔。他感到一絲疲憊，就猶如三日未睡般精神萎靡。路虎並沒有行駛多久，就駛入了湖邊的一個小樹林，那裡似乎是一塊私人領地，並沒有其他人。路虎直接駛上了湖邊的小碼頭，跨過懸橋，直接駛入了停靠在小碼頭上的一艘遊艇內。遊艇很快啟動，漸漸消失在碼頭視線內。這中間沒有燈光，沒有喧嘩，沒有多餘的一切，就猶如一切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葉清風在湖邊的座椅上斜靠著，雙目微眯。他看到了一組組畫面，路虎在遊艇駛入湖心時被人沉入了湖底，而那老人也被一艘路過的畫舫接走，一切似乎都經過了周密的計算。


  葉清風在靠椅上昏死了過去，當他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又一次回到了第七人民醫院，小護士告訴他他又發瘋了。


  「我是不是現在該叫葉七瘋了？」葉清風調侃笑道。


  「喂，葉清風同志，你不該剝奪我的改名權，記住，你還欠我三頓自助餐。」小護士不滿嘀咕道：「剛才主任把我拉到辦公室訓了一頓，都怪你，你要不在外面出事，主任怎麼知道我沒給你打鎮靜劑，這下完了，他威脅我要把我潛規則……」


  葉清風聽得一頭汗，道：「那是你老爸好不，他把你怎麼潛規則？哎呀，寶寶，好肉麻啊。」


  「不許說。」小護士忙捂住葉清風的嘴，眼中滿是幽怨。


  葉清風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說了，小護士才放開手，並威脅他道：「再敢說，給你加一星期的量，讓你過量死翹翹。」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葉清風突然問小護士，「你們科室的鎮靜劑是誰負責配置的？」


  小護士狐疑地看著葉清風，還是說道：「我們藥房的林醫生啊。」


  「也姓林！」葉清風嘀咕。


  「姓林怎麼了？」小護士耳朵尖，聽到了葉清風的話。


  「沒什麼，只是感到巧合。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主任要怎麼潛規則你呢？」葉清風笑道。


  「哼，不告訴你。」小護士跑開了。葉清風鬆了一口氣，總算把這個小祖宗送走了。


  葉清風有點不放心那個藥房的林醫生，但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迷糊中他看到一個老頭，被綁在十字架上拷打，拿鞭子的是一個小鬍子中年人，應該是個日本人。那日本人嘰里呱啦說了一通什麼，在他身後出來一個有點謙卑的白西裝男子，三十左右的樣子，點頭哈腰，像足了電視中的二鬼子翻譯。那老人似乎認得那二鬼子，開始破口大罵，那二鬼子就與那老頭對罵，似乎威脅了什麼，那老頭就不說話了。接著二鬼子開始問話，葉清風勉強聽出什麼「寶藏」，什麼藏寶圖在誰手上。二鬼子又開始威脅，那老頭講了什麼，那日本人非常高興，把耳朵湊了過去，但他不傻，只是走近。老頭突然臉露猙獰，張口一咬，把自己舌頭咬斷了，一大口鮮血噴得日本人一身是血。那日本人顯是被老頭的舉動激怒了，不知從哪兒拔出一把武士刀，對著老頭就是一陣猛砍，老頭頓時間血肉模糊，不忍目睹……


  葉清風突然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眼睛。


  那人正待給葉清風注射，被葉清風一嚇，針筒掉在地上。小護士的聲音在走廊外響起，那醫生撿起針筒匆匆離去。


  葉清風心急火燎要去報警，他無法容忍一個日本人在中國的土地上為所欲為。儘管那個被日本人殺死的老頭曾經對他不利，就在剛才，那個醫生，也許就是那個老頭安排的。但他還是要報警。


  天已經全黑，已是晚上九點鐘，小護士不讓葉清風出院。


  葉清風無奈，提議讓他播個電話。小護士怕他耍花樣，就是不許。


  葉清風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樣子。小護士終於心軟，讓葉清風去值班室。


  剛好值班室無人，葉清風拿起電話就撥打了110，。


  方雨墨是z市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是當之無愧的美女警花，今天晚上110指揮中心的一位閨蜜有事請假，讓她頂一下班，她當初也是從110指揮中心出來的，所以熟悉業務，與老領導打了聲招呼后就開始上崗。


  方雨墨最近與男朋友鬧矛盾，男朋友不喜歡她在刑警隊工作，整天打打殺殺成何體統，但方雨墨卻性格很堅定，心裡腹誹男朋友幫日本人幹活，就是漢奸二鬼子，兩人因此鬧了不少次矛盾。


  今晚本是方雨墨的農曆生日，本來和男朋友約好一起過生日的，早上的時候吵了幾句，方雨墨賭氣，就跑來替班。


  葉清風打進110熱線時，正好是方雨墨接的電話。


  「喂，是110嗎？」葉清風問。


  「對，這裡是110指揮中心。」方雨墨很乾練地回答。


  「是這樣的，天海俱樂部有人被殺了，是一個日本人殺的。」葉清風道。


  「天海俱樂部？」方雨墨一驚，這不是男友的公司嗎？莫不是男友出事了？她沒有多想，馬上給男友發了一個簡訊：「你還活著嗎？聽說你們俱樂部有人被殺？」


  她以為殺人案件是大庭廣眾下發生的，並沒有多想。想從男友那確認一下，也是找借口緩和下兩人的關係，沒想到男友發來簡訊，說根本沒有這回事，問她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方雨墨看到男友的回復后，心中一跳，發現自己違反了保密條例。這個時候如果他告誡男朋友一聲的話也許不會發生以後的事情，但她卻是去查了來電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