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這小子,終於來了
一路走來,短短五天,周彤便在幻師的壓迫之下斬殺了四頭類似八氣九氣修為的野獸,他也再不像最開始時的菜鳥模樣,被野獸打飛,事事需要幻師提點,此時憑藉他的速度,尋常野獸幾乎碰不到他,只有極少數擅長速度的野獸,才有可能將他打中。
「呼呼」捂著胸口的一道血痕,他不禁有些力竭,一腳踢飛身邊個頭不小的狂鼠屍體,氣喘吁吁的坐下。
「感覺怎麼樣?」幻師戲謔得看著周彤,眉目中寫滿了對弟子的滿意。
「這老鼠,速度比我還快一絲,要不是我躲得快,這傷口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周彤甩了甩胳膊,壓了壓關節,如釋重負道。
幻師笑笑,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傻子,自己感受一下自己體內吧」
「什麼?」周彤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隨著幻師的話語運氣內視,環顧一周后心中卻是大喜。
只見體內,五氣如龍,在各個筋絡之間洶湧流淌,奔騰如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
這正是五氣大成,即將突破六氣的標誌,臨門一腳,最後一道關卡在剛剛的對陣之中不知不覺間便已經打通,只需要將五氣輪轉,第六道氣也變自然生出。
自六氣開始,才是真正意義上走上了習武之路,六氣,可以貫穿全身,四肢,軀幹,乃至頭顱於頂上玉台相連,此為大周天。大周天一次輪轉,六氣收尾相顧,源源不絕,再加上周彤所習功法是完整版的心經,氣息更是壯大,單純以量來說,只怕是尋常八氣才可以媲美,有了幻師的教導經驗,想來突破后的周彤比起那柳道真,就算有差距,恐怕也差不了太多。
「往前走吧,尋一處僻靜之地再行突破,這裡說不準有野獸或者人類路過,危險太大」
「前面就是出口了,再走幾步就是柳家的西山客棧,在那裡休息一晚上突破吧」周彤從腰間拿出一塊地圖,仔細看了看,說道,隨即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這片森林,自己五天走了過來,不知不覺之間成長了很多,微微嘆了口氣。
「怎麼,對這地方還有不舍?」幻師笑道,「放心吧,未來的日子比這更艱苦的戰鬥,有的是呢」
「嗯,」周彤點點頭,率先站起,朝著森林外面走了出去。
離此處數十里之外的一片空地,兩名穿著白色袍子的人剛剛相遇。
「血侍大人?」率先取下頭上的帽兜的人輕聲問道,露出真容后這個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正是那如今在通雲城攪和得風生水起的吳家家主吳大臣!
對面的人點點頭,也將兜帽掀了開去,露出一副精緻的面容,過去有白袍遮著看不清樣子,此時掀開,才知道竟然是一女子,面容姣好,只是神色有些冷淡,她從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張血紅色的面具戴上,「血令拿來吧,主家已經收到消息了,過幾天就把駱九段駱客卿叫來幫你。」
「客卿?」吳大臣愣了愣,反問了一聲,他有些不明白,血令之下不是主家應該傾盡全力幫忙嗎,上次使用血令來得可是二長老,這一次怎麼就成客卿了?
「目前家主和八大長老出遠門了,九長老十長老要守家,要不是看在主家和你這一脈有些舊情,大概只會把家裡培養的子弟送來吧,你就少不知好歹了」血侍眼裡有一些厭惡,對於這些分家,她可無法露出絲毫好感,但是按照家規,她不得不按住內心的情緒,冷冷的說道。
「這」吳大臣此時顯得越發恭敬,躬了躬身子,他明白,能當血侍的,一般都是家族裡的嫡系子弟,自然是不可招惹,他雖說很明白這位客卿同樣也是凡師境界的高手,可是總歸是弱了一些。
「我時間有限,你再磨蹭,那你就下個月再來吧」血侍轉身欲走,絲毫不拖泥帶水,想來也定是個舉止果決的厲害女人。
「不不不,大人止步,是我莽撞了」吳大臣走了過去,將手中的血紅色令牌朝著女子遞了過去。
女子接過血令后,放在手心,將自己的少數功力傳了進去。
血令接受到女子的真氣之後,通體發光,血色瀰漫,血腥氣味一時間充斥了整片空地。
女子面不改色點點頭,「嗯,是真的,再過月余,客卿大人就來了,把你臉上那副不滿的樣子給我收起來。」隨後一轉身,縱身一躍,躍上空地旁的樹枝上,頓了頓,就消失不見了。
「是是是」吳大臣點點頭,抬起頭看著血侍消失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神不靈了起來,他轉過身,不遠處跑來了一位褐衣小廝,卻是那個一直跟隨著他的下人,他問道「柳家那個小孩抓到了沒?」
「回老爺,還沒,不過咱們把西山密林給圍了,只怕他也逃不出去,又請了不少傭兵進去尋他,抓住他只是時間問題」下人回答道。
「嗯,做得好,這西山密林裡面有魔獸橫行,我們的人進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為了那小子折損人手划不來,就把密林圍著吧,一定記住,那些傭兵一定要檢查后才允許進去,不能讓周柳兩家的高手混進去了。」
「是,我這就吩咐,讓他們盯緊點」
「嗯,回去吧,此間事了,通雲城裡我頭疼的事情應該少不了,好在這主家來了人,周柳兩家必死無疑。」吳大臣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
「老爺威武」
西山密林深處,獸吼聲不斷。
一名白髮少年靜靜的坐在樹枝上,渾身上下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光著腳盤著腿,腰間纏著一把冰藍色的長劍。
少年的臉上有一些灰塵,一雙眼睛里閃爍著冰藍色的光芒,他死死得盯著不遠處的硝煙,目光好像穿透了實質看到了煙塵內部的模樣。
那是一頭魔獸,矯健的四肢,雪亮的皮膚,以及如綢緞般柔順的毛髮,它的眼裡被猩紅色塗滿,正是魔獸發狂的標誌。
「該死,這裡怎麼會有一頭一階雪豹,那不是魔獸山脈的特產嗎?!」一名傭兵模樣的中年人罵罵咧咧的說道,土黃色的氣息繚繞,提著盾牌用力擋住雪豹撲過來的力道。
他的身邊還有兩個人,看裝束應該是同一個傭兵團的,其中一人舉起手中的刀子,狠狠得朝著雪豹的腰腹處砍去。
「這筆買賣虧大發了,」之前那個傭兵握著盾牌的手有些發麻,雙手虎口處都已經滲出血,他吐了口血痰,罵罵咧咧得說道「若是咱們還有命回去,我是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再多的錢沒命花有屁用」
「也是奇怪,咱們在這裡一不小心就著了道,那懸賞里的小子怎麼撐了那麼久」最後一人忍不住說道,同時也用力拉弓,對準了雪豹的眼睛把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雪豹本不是人,臉上卻露出一種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嘲諷的表情,將頭一偏,箭頭射中了它的毛皮,卻沒了力道,順著毛皮滑了下來。
「鬼知道那雜種怎麼活下來,媽的,說不定現在就在哪個魔獸的肚子里待著等消化呢」
「老大,小心」弓箭手看著正全局,突然看到雪豹猛地朝拿著盾牌的傭兵撲了過去,這一下速度迅如閃電,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一爪直接將盾牌拍飛,順便把那個傭兵的肚子直接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內臟稀里嘩啦流了一地,只見是不活了。
「撤!」拿著刀子的傭兵見狀已經事不可挽回,轉身就走。
弓箭手也同樣如此,傭兵這一行業便是這樣,拿錢辦事,送命是遲早的事情,他也來不及傷感,氣灌在腳上,飛奔了出去。
雪豹一聲大吼,速度再次爆發,還沒有幾步,就追上了拿刀的那個傭兵,狠狠的咬了上去,只聽得「噗」的一聲,那人的腦袋如同碎裂的西瓜一般破碎在雪豹的口中,剩下無頭的屍體癱軟在地。
雪豹眼中凶光大盛,朝著弓箭手跑的方向正準備追了過去。
弓箭手跑的飛快,腿上生風,也許是有一定的身法招數,此時的她深知這種畜牲鼻子比人類靈敏得多,也不敢停留。
「喂,需要幫忙嗎?」又一道的聲音傳來。
弓箭手心中大喜,一邊跑一邊招呼道,「這裡這裡」他聽著聲音感覺是一少年,恐怕就是懸賞里要抓得那個小子,他心裡暗喜,若是這樣能完成懸賞,也算是完成了兩位大哥的遺願了。
跑到近前才發現不是,這少年一頭黑髮,年紀也小了許多,一聲獸吼傳來,他想不想,直接抓住少年,想要向後扔了出去。
少年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抓住弓箭手的手腕,青色的氣瞬間爆發,一掌劈在弓箭手的額頭之上。
見到此人暈了過去,少年滿意的回過頭,氣息卻不收回,死死地盯著獸吼聲的方向。
「吼」一道白光從遠處的樹林之中飆射而出,這一下讓少年臉上變了顏色,該死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正在想著該怎麼逃離之時只聽見一聲「大毛,住手!」
熟悉的聲音令少年瞬間熱淚盈眶,他躲都沒躲,任由雪豹衝來。
好在雪豹聽得懂人話,半路收了爪子,撲到了別處。
森林裡走出一位白髮少年,冰藍色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他哈哈大笑,張開雙手抱向眼前的人影。
「好小子,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