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找上門
溫錦的勸告,反倒讓姜朔對雀爺愈發好奇。
他告退離宮之後,就命人去打聽雀爺的消息。
不管「傾慕」有沒有結果,他想認識她!
就連忙碌的姜芊都發現,去了一趟宮裡,大哥像換了一個人。
再不是先前的死氣沉沉。
他也開始忙碌起來,飯吃得多了,話也多了,早起練功的習慣也重新撿起來了。
「真是神奇!」姜芊暗自道,「皇後娘娘究竟有什麼絕妙醫術?竟然連心病都能治?
「回頭得空,我一定要去宮裡,好好跟娘娘請教!」
沒等姜芊騰出空去找溫錦請教。
讓她哥病癒的人,己經找上門了!
雀爺是趁夜來的。
無聲無息,摸進了姜朔的房間。
姜朔亦是警覺之人,屋裡多了一個人的氣息,他當即驚醒。
他立刻摸到床榻里側的長劍。
只是他還沒拔劍,便只聽「嗖——」地破空聲。
「當——」
一隻飛刀,幾乎貼著他的手背,扎在了牆上。
「什麼人?」姜朔厲聲喝問。
黑暗中,一聲冷笑。
「聽說姜家大爺,叫人西處打聽我?」女子的聲音,帶著威懾之意。
姜朔心跳立刻快了起來。
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雀翎?」
「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雀爺的聲音,冷得像寒冰。
姜朔沉默,讓他叫一個女子雀爺……他有點兒叫不出。
好在雀爺也沒糾結,「打聽我做什麼?」
姜朔正要開口。
「想好了再回答,別以為你是娘娘的表兄,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
「讓你消失地的辦法,多得是。」
姜朔深吸一口氣。
「沒打算騙你……我偶然見過你,當然,你肯定沒注意我。
「雖是一面之緣,我卻對你有太多好奇。我有心結,在遇見你之前,我想,我的人生怎麼如此失敗?
「至親之人恨我,逃離我。我親手創造的事業不再需要我。我至親的家人遠離我……我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雀爺一隻腳踩在圓凳上,胳膊放在膝頭,手支著頭。
她似乎聽得很認真,也在判斷姜朔話里真偽。
姜朔見狀,索性披衣從床上起來。
「別動!」雀爺呵斥。
「我沒有惡意,讓我坐這兒,慢慢跟你說!」
姜朔給自己和她都倒了杯水。
水是涼的,但絲毫不影響他說話的熱情。
他牛飲了幾口,似乎是一個人憋在心裡太久了。
終於找到一個願意聽他傾訴,並且,他也願意傾訴的對象。
姜朔便把他和溫元傑之間的種種,都告訴雀爺。
自己是如何如何為他好……
溫元傑卻是如何有孩子氣的想法,叛逆、自負、不聽他的話……
說著說著,只聽雀爺冷笑一聲,「為他好?好一個為他好!
「這不過是你自欺欺人的說法!你的本意就是滿足你自己!滿足你內心無法言說的慾望!
「你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讓所有人都覺得虧欠你!感激你!覺得你如此『犧牲』自己,覺得你偉大!
「我呸!你這種人就是魔鬼!」
不知姜朔哪句話,戳中了雀爺的舊傷。
她忽然暴怒,憤懣的情緒,如決堤的洪水。
她猛地伸手扼住姜朔的脖子。
「我最恨你這種自以為是,打著為別人好的旗號,讓別人按你的想法做人做事!
「他不是人嗎?他沒有自己的想法嗎?他的命是他的還是你的?憑什麼事事都要聽你的?
「你這種人真噁心!你讓我噁心!」
姜朔原本己經要掙脫雀爺的手了。
但雀爺最後兩句話,卻像兩支毒箭,一下子射中他的心房。
姜朔渾身一僵,忽然卸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
他呆坐在那兒,任由雀爺的手,越收越緊。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耳朵里嗡嗡作響,彷彿聽到自己血流的聲音。
他臉面暴漲,像是要炸開。
「……你怎麼不反抗?」
雀爺忽然鬆開手。
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
幾乎窒息的姜朔下意識,貪婪地吮吸著空氣。
他眼前的黑沉眩暈,也漸漸褪去。
他彷彿死了一遭,又活了過來。
「為什麼要反抗?你給我下了判決書,我大概是不配活在這世上的吧……」
姜朔喃喃的話,並未引起雀爺的同情。
她輕嗤一聲,「裝可憐。你配不配活著,都與我無關。
「我剛才失控……也不是因為你,而是你讓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以後別再找人打聽我,我也不想再看見你!我只能奉勸你一句……
「你今日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你活該!」
雀爺說完,果斷的轉身,翻窗而去。
姜朔摸著自己被掐得生疼的脖子,看著她離開的窗戶,良久,他都坐著沒動。
他的眸子,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亮光。
雀爺回到雀樓,她沒去睡覺。
深更半夜了,她卻叫了幾個平日里陪她練功的人,大半夜的對練。
一連打倒了五個人,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
雀爺才覺得體內的邪火兒發泄的差不多了。
這可苦了那些陪練,「雀爺,得加錢啊!原本想著這活兒也就累點兒,疼點兒!
「現在可好!不讓睡覺,還要命!兩倍的錢!否則以後別練了!」
雀爺輕哼一聲,「給你們三倍,閉嘴!」
幾個人一聽,立馬笑了。
「嘶……」扯到傷口,個個齜牙咧嘴。
雀爺以為,她和姜朔的事,經過了這個不愉快的晚上,就該到此為止了。
可沒想到,姜朔竟然是頭倔驢!
第二天晌午,雀爺剛起來,就瞧見姜朔在雀樓大廳里,負手而立,仰著頭在逗鳥。
小夥計說,「來了一上午了,問幹嘛的,也不說,就在那兒看鳥兒。
「本想趕他走,他掏出一錠金子來!闊綽得很!」
小夥計說起金子來,眼睛都冒光。
雀爺無奈地嘆口氣……這不能怪她的小夥計貪財,因為她也愛財。
雀爺揮揮手,讓夥計下去。
她親自來到姜朔身邊,「皮癢?教訓沒吃夠?上門來找不自在?」
姜朔回頭看她。
他穿了高領的衣服,把脖子遮得嚴嚴實實,看不見昨晚被掐過的痕迹。
「昨晚,我話還沒說完,你就走了,」姜朔道,「既然說了,就不能只說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