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個承諾
「現在……你明白了嗎？」
這句話好像攜帶著一絲奇異的魔力，使得胡小柔的身子忽然一顫，腦海里在瞬間有一道閃電劃過，可是當她要去抓住那轉瞬即逝的曙光時，卻震驚的發現，自己竟是什麼也找不到。
「怎麼會這樣？」
胡小柔瞳孔緊縮，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靜，沉聲道：「你們這對兄妹啊……怎麼一個比一個詭異呢？」
「這就是命。」張靜忽然小聲說道。
「嗯？」
胡小柔頓時沉默了，陷入了沉思之中。張靜雖然比自己小了一兩歲，但說出的這句話，卻好像是比自己年長了幾十歲。小小年紀便明白了如此多的大道理，看來……若不是道基被毀，這個人未來的成就將不可限量啊！
「可惜，可惜……」
想到此，胡小柔的眼睛一暗，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了一絲憐憫之色。在她的印象中，以前的張靜可是個不怕艱難困苦的好孩子，在修行路上兢兢業業，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遠方。現在，她沒了道基，這對於一個曾心存大志的人來說，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啊。
「小柔姐姐，什麼可惜？」張靜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因而一臉疑惑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的，只是為你的道基被毀感到可惜罷了……若你的道基還在，我想，一定會成長為一方天驕的，怎奈天妒英才，人心喪亂，如此天才卻慘遭毒手，真是令人悲痛啊，嗚呼哀哉……」
張仙的道基因救未婚妻而被摧毀殆盡，這在清風鎮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張靜則因為道基被歹人人為毀去而被絕大部分人所同情。所以，胡小柔自然知道張仙和胡小柔的身體狀況。
「呵呵，沒什麼可惜的。」
不料，張靜忽然間笑了起來，輕輕道：「就算被毀滅了道基又如何？我哥哥說了，過幾天就幫我恢復道基。並且道基重生后，我還會變得比以前厲害，那時候……我將不再是哥哥身旁的累贅，而是他的幫手！」
說完，張靜滿臉希冀的抬頭看著天空，臉上毫不掩飾的浮現出興奮之色，似乎已經看到了明天即將發生的事情，也看到了光輝燦爛的未來。
「你說什麼？道基恢復？」
胡小柔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臉上浮現出驚容，可是當想到這段時間張仙身上發生的反常之後，便瞭然了，整個人也很快平靜了下來。
「張仙……還是那個張仙，氣息，容貌等都沒有變。但相比於以前，整個人卻好像籠罩了一層的迷霧，變得讓人看不透，也看不清楚……」
最終，胡小柔輕輕的吐了一口濁氣，令得自己的心緒徹底的平靜了下來，然後盤膝坐在地上，開始感悟修行。
「哥哥曾經說過，縱然是實力不濟，但境界感悟不可落下，這樣……一旦遇到了機遇，修為的提升便是水到渠成了，哥哥……小靜兒一定不會拖你的後腿的。」
說完，張靜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盤膝坐在地上，靜靜的感悟著，很快便進入到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中……
「呼！」
就這樣，當東方升起了啟明星，當一夜將盡，但卻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一陣涼風忽然吹來，使得正在盤膝打坐的張靜和胡小柔唰的睜開了雙眼，然後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
「是我！」
然而，就在兩人心中剛剛升起疑惑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了她們的耳中，接著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顯現在眼前，慢慢變得清晰，正是一臉平靜的張仙。
「哥哥，你回來了！」張靜立刻欣喜的喚道。
「嗯。」
張仙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目光一轉，落在了胡小柔身上，輕輕道：「胡小柔，謝謝你替我照顧妹妹。」
「嘻嘻，幹嘛那麼客氣啊。」胡小柔喜笑顏開，眨巴著眼睛，「你我馬上就成親了，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啊。」
「額……」
張仙頓時滿腦子黑線，有點無語的看著這個有點古靈精怪的少女，然後眼珠子急速的轉了數下，這才輕輕說道：「胡小柔，以後，請不要再胡說八道。我一個男的到無所謂，但若是毀了你自己的名聲，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張仙！」
但是胡小柔竟是絲毫不為所動，直接瞪著眼看著張仙，兇巴巴道：「你給姑奶奶聽好了，姑奶奶我今生非你不嫁，若有反悔，五雷轟頂，天打雷劈，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
「你……」
胡小柔的表情是如此的認真和鄭重，以致於讓張仙微微愣了一下，恍惚間有點失神。暗道這少女可真夠與眾不動啊，但是她……對自己的心意，卻是真實的。
「唉……」
儘管心中很感動，但是張仙仍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中一狠，說道：「有一種緣分，叫做有緣無分。胡小柔……今生，我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有些事，你應該明白的，也應該猜到的。」
「為什麼？能告訴我原因嗎？」
胡小柔抬起頭看著張仙，固執的問道。那張精緻的臉上和靈動的大眼睛里此時充滿了倔強和不屈，大有不得到答案絕不罷休的勢頭。並且，在那眼眶之中，竟然有一圈圈的水霧在醞釀。
「因為……」
看到胡小柔的表情后，張仙心中有點不忍，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所以……在稍微思索了片刻后，他還是殘酷的開口說道：「胡小柔，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所看到的世界……你卻看不到。或者也可以這樣說吧，你……追不上我前進的腳步。」
「現在，你明白了嗎？」末了，張仙又加上了這樣的一句話來，乍然一聽，似乎與張靜和胡小柔之前的對話有一些異曲同工之處。
「是這樣嗎……」
胡小柔緩緩低下了頭，情緒有些低落，身體也在不經意間一顫一顫的，而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里，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留下了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淚水。
「張仙，你知道嗎……當我在地獄深處苦苦掙扎，以為自己即將魂飛魄散時……你義無反顧的衝破層層阻礙，將我從那輪迴盡頭尋回，從那一刻開始……你便成了我心中永遠無法忘掉的思念。」
胡小柔哽咽的說道：「你知道嗎？每一次從噩夢中驚醒，我都會想起你的音容笑貌，你是我心中永遠無法戒掉的思念……若是沒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終生如一具沒了心的行屍走肉似的，何來生之樂趣……」
「小柔姐姐！」
胡小柔的聲音是如此的哀傷，當傳出去后，又像是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直接貫穿了張靜的心脈，使得她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不忍和悲傷，於是開口打斷了胡小柔的自言自語。
「呼！」
而看到胡小柔轉過身來看向自己時，張靜立刻神色一振，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說道：「小柔姐姐不要悲傷，因為一味地悲傷和傷感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
「嗯？」胡小柔那霧蒙蒙的眼睛忽然一亮，黯淡的臉色也多了一絲的紅潤。
見到自己的勸解起了一些作用，張靜的神色一振，於是吐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小柔姐姐，若是你真的喜歡哥哥的話，就應該化悲痛為力量，去追上他前進的腳步。只要你不會拉哥哥的後腿，不會成為哥哥的包袱，那麼……」
「我想，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和哥哥一定能夠走到一起的。到時候，我這個做妹妹的會衷心的祝願你們白頭偕老，幸福到永遠的……」
說完，張靜深深的看了胡小柔一眼，又調皮的朝著張仙吐了吐舌頭，便乖巧的低下頭來，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說話了。胡小柔是個聰明人，她相信對方肯定會明悟過來，知道該怎麼做的。
「呼！」
胡小柔沉默了片刻后，緩緩的抬起頭來，一臉真誠的看著張仙，輕輕道：「張仙，若我可以追上你前進的腳步，你是不是願意做我的夫君？」
「這……」
張仙微微愣了一下，雖說這些年來與胡小柔接觸的很多，可在心裡，他一直認為自己和她只是那種好朋友關係，心中從來不曾萌發過愛意。因而此刻看到她一臉鄭重的表態，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怎麼？」
胡小柔再次恢復到了那種古靈精怪的樣子，大眼睛輕輕眨了眨，道：「難道……愛我，你怕了嗎？」
「哼！」
聞言，不知為何，一股豪氣突然從胸口衝出，張仙眼睛一瞪，直視著胡小柔道：「簡直是笑話！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會害怕愛嗎？胡小柔，若你真的能夠追隨上我前進的腳步……我張仙在此立下承諾，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將你娶過門，成為我張仙的妻子！」
這話說的有氣勢啊，簡直是聲震天地，音動九方，在這最黑暗的時空中傳遞出去很遠，很遠，很長時間才消失。
「此話當真？」
胡小柔忽的抬起頭來，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美麗而動人。
「此話當真！」
張仙沉聲說道，漆黑的眼中閃爍著一股莫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