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魚蛙、蛇蜥
「嗚~嗷!」,冷中凝生死關頭釋放神獸王者風範的氣息,急中生智,這才想起自己可人可獸,這魚蛙也是獸,不知能否奏效。
果然!魚蛙猶豫了,停止了動作,彩燈一般的眼睛若有所思的閃爍著,接著繼續纏繞勒緊分屍,看來神獸氣息無效。
冷中凝烈火焚燒,卻惹得魚蛙群怒,爭先恐後,不過又頓時陡轉,魚蛙突然乖巧起來,長舌變做愛撫,沾滿粘液在他渾身洗禮,噁心至極。
「你那獸氣震懾不起作用,我這才想起魚蛙曾是舀天池的小蝌蚪,我與它們同屬舀天池,故而釋放彼此熟知的氣息,它們瞬間就認出我來了,不過時隔久遠,它們也許變異,我們還是遠離為妙!」
五季花赤解釋道,冷中凝頻頻點頭,內心感嘆——有你左右真好!
「被你說中了!走!」,冷中凝猛然拔腿就跑,他見魚蛙互相殘殺,以老弱病殘的同類為食,更何況自己這個贗品。
還好身後覺醒的魚蛙數量不多,只有二十多隻,足以對付,但是前方卻傳來山崩地裂的巨響,冷中凝不自覺的顛簸,洞內一切都想簸箕上的豆子,來頭應該不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方不遠處有個直通上方的通道口,但不知那巨獸會不會捷足先登,生死時速,他置身此處種種受限,然靈也無法補充,故而能避就避,絕不戀戰。
但還是慢了一步,好巧不巧,那上方通道正是巨獸來此途徑,簡直是自投羅網,「嘭!」,掉下一隻血色魚蛙,體積龐大,險些填滿隧道,吐出的舌頭水桶粗細。
冷中凝驚呼一聲,陡轉騰挪,直奔後方,退而求其次,這血色魚蛙像是領袖,他高攀不起,唯有擇弱殺出一條生路。
打開傷字訣,形成一道裹身的藍色劍影,碰上則粉碎,硬是殺入魚蛙群,血流成河,絞肉機似的,堆堆肉醬,被赤火燒烤,噴香撲鼻。
但奈何魚蛙越聚越多,就是砍蘿蔔也有力乏劍鈍之時。
零空劍脫手而飛,渾身再次被長舌纏繞,一切逃生之計接連失靈,領域釋放不出,釋放出也管不了多久,神獸氣息被免疫,五季花赤的同類氣息被無視。
看來這次是在劫難逃,但冷中凝依舊幽默不丟。
「我不能死!我還這麼年輕!我還沒取老婆!!!」
他倍受折磨,身體撕扯著痛苦不堪,彷彿方才被拼湊上似的,僅憑著毅力支撐,渾身啪啪作響,血色魚蛙暴怒的長吼一聲,欲以霸權獨享獵物,魚蛙紛紛識趣鬆開,冷中凝被它長舌纏繞捲入口中!
就在此時!零空劍卻在一旁頻頻顫抖,竟然自作主張騰起,直接刺入血色魚蛙的腹部,開膛破肚將他救出。
緊接著,零空劍無根而舞,比人把持更加靈活,展開屠殺,慘蛙聲四起,魚蛙屍體堆積如山。
冷中凝傻傻的看著眼前一幕,渾身沾滿了腐蝕的粘液,渾身灼痛,片刻之後,零空劍解決危機,重回他的手中,隧道再無一隻魚蛙倖存,上方通道邊緣布滿了姍姍來遲的魚蛙,密密麻麻,眾星捧月著一隻巨大的金色魚蛙,俯首稱臣。
金色魚蛙等級彷彿還要略高一籌,智力突出,知難而退,苦「哇」一聲,帶領所有魚蛙逃離此地。
零空劍第二次自發救主,人劍合一后更加通靈,冷中凝一陣愛撫,已經將它當做好友看待,感激不盡。
吞天洞禁止人染指,有人驚擾后就像失火的炮房,隨時可能產生爆亂,魚蛙被冷中凝吊出了嗜血的胃口,不甘在這幽暗歲月生存,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吞天洞口。
一時無數魚蛙沖向洞口,堵滿了上層四通八達的隧洞,呱呱亂叫,用它們自己的語言抱怨著蒼天不公,命運薄待。
這彷彿已不是第一次,幾隻金色魚蛙一聲令下,魚蛙瘋狂衝擊洞口,洞口附著了空間陣鎖,墨色光暈,魚蛙碰上即死,但它們毫不猶豫,紛紛捨身取義,哪怕紋動一絲也是值得。
一時死傷無數,卻無一聲慘叫,終於在它們不懈努力前赴後繼下,墨色光暈漸漸淡化。
遠空卻有一人腳踏風浪而來,身後殘影收拾了好一陣才徹底的「物歸原主」,速度之快,彷彿肉身融化了似的。
是一位邋遢老者,不修邊幅,灰發凌亂,破衫爛衣,一臉的驚濤駭浪,波眉斜眼,圓鼻大嘴,鬍鬚可以扎掃帚,嘴上叼著一隻雞腿,油膩膩的沾滿了打結的鬍鬚,顯得好吃懶做不務正業。
他見吞天洞口的情景卻不驚不慌,二話不說,先啃完雞腿。
此人名叫墨子白,是城主墨子明的親弟弟!是墨家最為懶散之人,但卻資高輩老,修為高深,小兒脾性,終日遊手好閒,喜歡一個人神神秘秘的研究世人不懂的玩意兒,惹得許多人厭惡。
「嗯~?就不能等老子雞腿啃完了著!哼~自討苦吃!」
墨子白不耐煩的抱怨,墨家一切大小事務全由其兄墨子明一人勞思費神,他不管不顧也就罷了,但到處惹是生非,時常鬥毆,不知廉恥以大欺小。
墨子明見聞暴怒,不忍他這樣頹廢下去,作為墨家一份子終日擅離職守,便責令他看守吞天洞,不得有半點差池,否則逐出墨家。
他竟委屈的嚎啕大哭,礙於丁點顏面,便賭氣似的答應了,原本需一群人看守的吞天洞,因此只剩下他一人看守,還是實力強悍省工減料啊!墨子明終於落得安心。
他一經手吞天洞,還真耐住性子守了一個月,到點有人送好酒好菜招呼,但他懶惰玩心重,又怎麼栓得住!終於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用三個月的時間編織了一張奇特的縛妖幕,張在吞天洞口,抵禦洞中妖獸,他便可以放心去玩了,無論他身在何處,此幕一有動靜他便會感知。
安逸了兩三年,不料今日竟然被人輕易破開了,惹得妖獸暴躁不安,於是放手飯局,叼了根雞腿火速趕來。
墨子白終於肯完了雞腿,卻又從腰后奪過酒囊就一陣痛飲,接著清清嗓子簌簌嘴,做個體操活動活動,摳著牙縫走到吞天洞邊緣。
墨子白彷彿天生不知急!七挨八挨挨到了千鈞一髮之際才動手,他抖出兩根長筷子,光看兵器就知道此人好吃,武器與眾不同。
然而卻是不俗之物,金銀各一隻,二尺來長,拇指粗細,一頭尖銳如針,可以挑螺剔牙,另一端鈍如鐵鎚,可以砸堅果碎河蚌,細看之下,才發覺兩側有兩道放血槽子!
墨子白雙手持筷子飛旋,先扎死成功逃出的魚蛙,接著對即將崩潰的的縛妖幕一陣縫縫補補,筷子繞出兩道墨光,一道疊一道,一針壓一針的編織著,很快再次封住洞口。
「媽的孽畜,怎的突然就暴躁了,害老子連一頓飯都吃不安穩,還別說!若不是你們提醒老子,老子還真忘了職責所在,但是惹怒了老子,是沒有好果果吃的!!」
墨子白一邊剔牙一邊念叨,縛妖幕隨著歲月的侵蝕,閑置良久,失靈了許多,毀壞嚴重。
「老子讓你造反~造反!」
墨子白見洞內魚蛙不安分,一頓猛刺,出言總是老子玄天,金銀筷刺出閃電攪和著,一擊到底,落蛙如雨。
他適可而止,然有大愛,稍稍教訓一下即可,可憐的是,這群魚蛙還未現世,還未給它們測試正邪善惡的機會與平台,就妄加定義,直接否定了它們,人類不曾設想,是自己侵略了它們,還是它們迫害瞭然間生活。
造物主創造出的事物,就是它存在的意義,而有些註定是命運悲慘,用早已註定的死亡成全世界的豐富多彩。
接連隕落的魚蛙填滿了通道,不斷疊加的「咚咚」聲猶在,鮮血奔流,在洞底匯成了小河。
「怎麼回事?這些魚蛙全部陣亡,看似人為,難道這裡還有他人存在?」
冷中凝見聞驚詫,環境惡劣,陰暗潮濕血腥讓人作嘔。
「不假!戰場應該在洞口,你看那底層魚蛙,有些都被摔成耙耙了,應該是重力慣性所致,來人實力不容小覷啊!」
冷中凝朝之前發覺的那縷橙光繼續前進,危機解除,但卻落得道路不暢通,到處都是魚蛙的屍體。
順著五季花赤的指引,他一路破開蛙屍前進,這洞底橫道十分幽長,卻是別有天地,四通八達,不知是否還有其他妖獸。
「滋~滋」!突然傳來微微飲水之聲,他立刻謹慎起來,隨即又是幾聲,卻驚覺血河淺了少許。
「不好!還有個大傢伙,許是血腥誘惑,招惹了它!我早就覺得這通道類似某種動物的途徑,這麼大?這可怎麼對付?」
冷中凝分析道,五季花赤也是默認,此刻卻沉默了,顯然也是無計可施。
突然!前方不遠有一堆蛙屍在晃動,接著彈飛幾隻,露出一隻巨大的眼睛,一隻魚蛙大概三四百斤,可想而知,這眼睛的主人是何等的龐然大物。
這隻眼睛足有簸箕大小,卻是一汪碧綠,中間倒刺著血劍一樣的殘仁,聚精會神,死死的盯著冷中凝。
然而它彷彿視而不見,並未攻擊,只是眼神始終不放,彷彿若有所思,隨即露出第二隻眼。
「別動!他食物夠了,何必拿你塞牙縫?」
五季花赤分析的有理,但冷中凝卻看法不一。
「它只有領地意識,若是如你所說,它智商恐怕上噸!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蛇!我用神獸氣息嚇嚇它先!」
大蛇彷彿窺探到了他們的內心交談,終於來了興趣,緩緩的遊了過來,刻不容緩。
「相信我!這不純粹是蛇,而是蛇蜥,我與它曾同屬舀天池,還是用我的氣息試試吧!保准可以!」
冷中凝聽聞覺得有理,便讓它一試,誰知赤光一閃,蛇蜥卻瘋怒追來,冷中凝驚呼一聲轉身飛逃。
「老五!我再信你,我就是個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