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煽風點火
「是嗎?」華昌的鼻孔因為興奮而變大了,「除了那一輛車,他還有什麼?」
「他有一棟皇宮一樣的房子,一個大得要走斷腿才能走到邊的院子,還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秘書。」俞鏡泊的眼睛里閃著光,「他花錢的派頭就像是電影里的人物一樣。」
「他給你投資了多少錢?」
俞鏡泊冷不防華昌這樣一問,他遲疑了一下,「3億。」
「億?」華昌叫了起來,「操,你怎麼不早說呢?」他搓了幾下手,「這麼有錢的人,你居然放在身邊當個擺設?」
「又不是我的錢。」俞鏡泊苦笑了一下,酸溜溜地說,「他愛花幾個億,那是他的事情,我又不是他爸,管不著他。」
「嘖嘖嘖。」華昌連著咂了好幾下嘴巴,「個十百千萬……」他扳起手指頭數了數,「我數學不好,億是幾位數?」
「九位。」俞鏡泊答道。
「九位數的投資,他就花在你身上了?」華昌驚奇地說,「我怎麼看不出來,你這個養老院值那麼多錢呢?」
俞鏡泊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就是我跟你的區別,你用拳頭,我用腦子。」他推了一下眼鏡,略帶驕傲地說,「腦力勞動的價值更大。」
「但是你這用腦子的,還是得給我這用拳頭的送錢花。」華昌咧著嘴笑了。
明知對方是故意噁心自己,俞鏡泊卻只能裝作沒聽懂,「你剛才說的銀行,又說好辦法,是什麼意思?
「你先告訴我,他那3億,是一次性給你的嗎?」
「是的。」
「操。」華昌揉著他那有些發紅的鼻子,「能一次花3億的人,手裡起碼得有300億吧。」
俞鏡泊搖搖頭,「這不好說,我認識一些人,手裡有一萬,他就敢花兩萬。」
「但這個英國人不是你說的這種情況吧?」
俞鏡泊想起了皇冠里那富麗堂皇的裝飾,「應該不是。」
「他哪兒來這麼多錢?他該不會是英國王室的人吧?還是他買彩票中頭獎了?英國有彩票嗎?」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似乎他家祖上是開採礦山的。」俞鏡泊想起隋青柳跟他說過的「警方消息」,「就是那種一出生就躺在金山上的,唉。」
華昌揉搓了一會兒鼻子,他的動作頻率之快,使得俞鏡泊簡直要擔心他會將皮膚給搓破。
「他給的3億,你都用在善家上了?」
俞鏡泊點點頭。
「能花多久?」
俞鏡泊猶豫了一下,「不好說,可能能撐一年,也可能就幾個月。」
「所以,你現在還是需要錢咯?」華昌觀察著俞鏡泊的表情,見俞鏡泊不說話,便拍了拍沙發的扶手,「幹嘛不回答?我說,你不會又在想怎麼騙我了吧?」
「沒有!」俞鏡泊慌忙說道,「我確實還需要資金。」他盡量鎮定地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嫌自己錢多呢?」
華昌哈哈大笑,「我又找到了一點兒02年的感覺,你沒有變,還是像以前一樣。我喜歡!」
俞鏡泊跟著笑了起來,他不像華昌笑得那樣肆意,而是帶著一種深思熟慮后的放鬆。「侯爺,就是這個萬國侯,他是個花錢很大方的人。他曾經花了1400萬買了一輛車,不是勞斯萊斯,是另外一輛,而他全程都沒有參與,你能想象嗎?」
「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讓他的女秘書去辦這件事,1400萬的車,他看都不看一眼,就買了!」
「嗬!」
「這還沒完。」俞鏡泊說道,「他的家裡,有許多柱子,上面貼的都是黃色的寶石碎片和鑽石;房間里到處鋪著厚厚的地毯,人踩上去就像站在雲上一樣,又軟又實;他喝酒用的杯子是整塊琥珀挖出來的;就連廁所里的草紙架子都是純金的。」
華昌瞪大眼睛看著俞鏡泊,活像看到了一桌子籌碼的賭徒。
「你老覺得我是有錢人,呵呵。打個比方吧,假如用學歷來比擬財富,萬國侯是博士的話,我連學前班都算不上。」俞鏡泊大喘了一口氣,又接著說,「你之前說他有300億?哼,我跟你說吧,光他那個家,我看都不止300億了。」
「你去過他家?」華昌狡黠地一笑。
「去過兩次,一次是他邀請的,一次是我路過。」俞鏡泊得意地說,「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說句不吹牛逼的話,只要我想,我什麼時候都可以去。」
「真的?」
「我幹嘛要騙你?侯爺拿我當朋友啊。」俞鏡泊往轉椅上一靠,「朋友去你家,難道你不歡迎?」
華昌沒有回答,他眯起了眼睛,好似看到了一座金光燦燦的寶山在朝他招手。
俞鏡泊也沒有再說話,他低下了頭,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
「哥們。」華昌彷彿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你說你去過兩次英國人的家?」
「是的。」
「那小區叫什麼來著?還是單獨的別墅?」
「是單獨的別墅。應該說,是別墅群,因為裡面有很多房子。不過,主要的是皇冠主樓,也就是進院門后看到的第一棟樓,共有5層。」
「才5層?」
「那絕對是你見過的最美的五層樓,假如你有機會看見的話。」
「我也希望有這樣的機會呢。」華昌急急忙忙地說,但俞鏡泊仍然低著頭,沒有看見他的表情。
「皇冠周圍有兩排像是月牙的柱子,柱子外面還有草坪,花廊,那些鮮花多得能讓你眼暈!」
「我對花草沒啥興趣。」華昌說道,「我只關心皇冠里的房間。」
「我已經跟你形容過了。這麼說吧,如果這世界上有人會無聊到想用黃金造一個噴泉出來,那這個人一定是萬國侯。」
「操!」華昌忍不住罵了一聲,「你一定得找個機會帶我去裡面轉轉。」
「我怎麼帶你進去?」
「你那麼聰明,肯定想得出辦法。」
「我想不出來。」俞鏡泊抬起頭來,「我去他家一般都只帶我老婆兒子,連秘書助理都沒帶過。」
「那我來想辦法。」華昌摸了摸眉頭上的疤痕,「他缺不缺保鏢之類的?」
俞鏡泊大笑了起來,「相信我,他是最不缺保鏢的人。」
華昌揣摩著這句話的意思,臉色漸漸變了,「他家的保鏢很多?」
「倒不是很多。我想想,平常跟著他的,司機、保鏢、助理之類的,最多也就五個人吧,有時候會有七八個人。」
「那他平時出門要開幾輛車啊?」
「不知道。不過,他在皇冠的時候,一般都是五六個人跟他在一起的。」
「那麼,除了跟在他身邊的人,皇冠里的人多不多?」
「什麼意思?」
「我是問你,皇冠里的僕人什麼的,有多少個?這種超級有錢的人,難道不該有很多僕人嗎?」
「沒數過。」俞鏡泊答道,「但我聽說,他手下有104個人。」
「這麼多!」華昌驚嘆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
「他手下有多少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是想,如果他缺人,我可以假裝去應聘。當個保鏢,我應該還行吧。」
「但是他不缺保鏢。」
「我聽到了。媽的!」華昌嘆了一口氣。他發了一會兒呆后,忽然問道,「你在寫什麼呢?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那兒寫東西。」
俞鏡泊起身走到華昌面前,將他寫字的那張紙遞給了華昌,然後在華昌對面坐了下來。
「這是什麼?」華昌驚奇地問道,「地圖?!」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不是地圖,只是一個大概的平面圖。」俞鏡泊解釋道,「我想,你既然進不去,又看不到,那我就給你畫出來。」
「哥們,你太仗義了!」華昌大笑著拍了拍俞鏡泊。
俞鏡泊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的眼鏡片後面,一雙不大的眼睛里正閃爍著詭譎的光芒。
「咦,這房子的外牆你沒有畫。」
「沒必要畫。」俞鏡泊說道,「圍牆很高,好幾米吧。在外面的人是肯定看不見裡面的。」
華昌撇了撇嘴,「這院子有幾個門?」
「我不確定,但應該至少有三個。」俞鏡泊答道,「正門,還有兩個側門,距離都很遠。」說著,俞鏡泊拿起筆在紙上標註了起來。
「你給我介紹一下這個五層樓吧,皇冠樓?」
「一樓是大廳,有好幾條走廊,其中一條能通到後面的庭院。大廳兩邊都有樓梯,對稱的。二樓有餐廳、書房、休息室;三樓有客廳、收藏室;四樓有娛樂室;五樓我不清楚。另外,這種房子很可能有地下室。」
華昌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來轉去,「他家的窗戶裝防盜欄了嗎?」
「沒有。」俞鏡泊笑了起來,「那種豪華的房子,不會裝難看的防盜網之類的。」
「但他家的玻璃窗上一定有那種高級的防盜鎖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看上去是沒有的。」
華昌出神地想了一會兒,「你剛才說他有104個僕人?」
「或許更多。」俞鏡泊答道,「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是參加聚會,那天的人真的很多。」
「那麼,這些僕人,平時都住在哪兒呢?」
「他們不住皇冠,據說他們住在庭院後面的幾棟單獨的樓房裡。」俞鏡泊推了一下眼鏡。
華昌一怔,「可是你說院子很大?」
「是的。」
「那麼,那個萬國侯要怎麼聯繫僕人?都用手機嗎?萬一有什麼事情,他們來得及在第一時間趕到萬國侯身邊嗎?」
「我見過他的女秘書用手錶,那個手錶好像能聯繫到其他人,具體怎麼操作,我就不知道了。」
「操。」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華昌笑著說,「我真想看看有錢人的女秘書。」
「這個秘書也是萬國侯的管家,挺漂亮的,就是有點裝,傲得很。」
「呵呵。」華昌冷笑了一聲,「只要你給夠錢,還有女人會裝嗎?」
俞鏡泊生怕他將話引到隋青柳身上,便趕緊岔開了話題,「對了,萬國侯好像特別喜歡待在二樓的書房裡。」
「你確定嗎?」
「我第一次去的時候,特別留意了一下,他書房裡的擺設相對其他房間要舊一點兒,感覺是經常使用的緣故。」
「你真聰明。」華昌咧嘴一笑,「到底是用腦子工作的人。」他眼珠一轉,又問道,「萬國侯養狗嗎?」
「應該沒有,也可能是我兩次呆的時間都不夠長,所以沒見到。」
「唉。」華昌嘆了一口氣,「我最恨這樣的有錢人了,有錢,還有腦子。」說完,他又抖起了腿,白色的鞋尖正對著俞鏡泊。
俞鏡泊見他似乎要打退堂鼓,便急忙說道:「你前面不是說他是銀行嗎?」
「但我沒想到他有104個保鏢和僕人,也沒有想到他的院子有這麼高的牆。」華昌怏怏地說,「還有你說的什麼高科技通話手錶,不知道藏在哪裡的狗。這可怎麼辦呢?」
「就算他沒有這麼多保鏢,就算他家裡沒有狗……」俞鏡泊盯著華昌,「就算你好不容易混進去了,你又能幹什麼呢?」
「這你就不懂了。」華昌說道,「我跟你講過,我有五個兄弟。」
「我記得。」
「除了一個哥以外,其餘的四個人都有絕活兒呢。」
「什麼絕活兒?」
華昌神秘地一笑,「我有個兄弟,以前是鎖匠。」
「那還和你混在一起?」俞鏡泊沒好氣地想著,但他臉上卻帶著笑,「厲害。」
「不是哥們我吹,我還沒見過他打不開的鎖。」華昌驕傲地說,「我要是帶著他,進到那個萬國侯家裡,還不是想開哪個柜子就開哪個柜子?」
「保險柜不好開吧?」俞鏡泊疑惑地說,「不是要密碼嗎?」
「說了你也不懂。」華昌擺擺手,「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這個萬國侯家,我是不想去冒險了。」
「你這麼快就放棄了?」俞鏡泊靠在深空灰的沙發上,懶洋洋地說,「作為一個用腦子工作的人,我就慷慨地給你一個建議吧。」
「什麼建議?」
「你想偷,還不如綁架。」俞鏡泊的雙眼炯炯有神,「而我恰好可以幫你一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