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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家破人亡

  夜已黑,萬籟俱寂,一輪殘月當空照,周家莊沉眠在柔和的月光中,宛如一幅月下恬靜村莊之畫卷。


  啊啊啊……一陣陣老鴉的哀啼聲從庄外傳來,打破了周家莊的靜謐,驚醒了睡夢中的沙無門。沙無門看了一眼身旁睡得像死豬般的豬大頭,口中嘀咕道:「老鴉叫,禍事到。」在此節眼骨上,沙無門不敢大意,遂下炕穿履,俯身地面,側頭貼地,閉目聆聽動響。


  沙無門愈聽眉頭愈皺得緊,當庄內響起第一聲狗吠時,沙無門驀然睜開眼,驚恐萬狀地一躍而起,一邊用力地搖著豬大頭一邊嚷嚷道:「二師兄,快醒醒,妖怪來了!」


  醒來的豬大頭兀自睡意朦朧,左顧右盼,嘟囔道:「妖怪在哪,妖怪在哪。」


  砰!桌上的瓷杯掉落地上,支離破碎,細碎片兀自上下跳躍,愈跳愈高!見此徵兆,沙無門大叫道:「大事不好!」言盡,拖著豬大頭出房門,卻見外院左右廂房上的青瓦簌簌落地,房屋搖搖欲墜,屋前槐樹搖擺不定,一派天崩地裂的景象!


  沙無門與豬大頭來不及思慮,一個箭步,奔至外院通向內院的大門,臨近大門之際,沙無門使了一招和尚撞鐘,硬是用光頭生生地將大門撞了個稀爛。


  此時此刻,跟在身後的豬大頭被內院的景象驚呆了,內院當中赫然出現一個丈余寬的大坑,大坑四周的桃樹一片狼藉,坑內正在源源不斷地穿出一隻只鼠怪,有修為高的直立行走,揮舞著兵器。有修為淺的,用四肢爬行,饒是如此,身軀也比尋常家鼠大上數倍。鼠怪吱吱尖叫,逢樹便啃,遇物則咬,直教人不寒而慄!


  沙無門哪容得豬大頭髮怔,一把拉住他的肥手,一同奔去內院的左廂房,只因周星星住在其間!眾鼠怪見到二人,急忙將他二人團團圍住,二人不敢戀戰,一邊招架一邊逼近左廂房。待二人斗至左廂房房門時,忽聽一聲巨響,二人不由得循聲望去。但見正房及左右偏房轟然倒塌,已然變成一堆瓦礫,昏暗之中,廢墟之上,赫然出現一隻身形如象的龐然怪物。二人定晴一看,竟是一隻將近一丈高的鼠怪!敢情內院當中的大坑是它的傑作!


  鼠怪的原身能有象軀般大,其神通自然不同凡響,深知其理的豬大頭唯恐有性命之憂,慌不擇路之下,一屁股拱開左廂房的房門,一溜煙,逃進了房內。沙無門何嘗不知鼠怪大王的利害,不敢停留片刻,尾隨豬大頭進入房中。


  周星星的卧室在左廂房的右屋,二人顧不上敲門,直接撞開。進得屋內,看到金剛直立周星星身前,一副隨時應敵的模樣。沙無門趕緊對金剛說道:「金剛!那鼠怪大王好生了得,我三人斷然不是他的對手!快快帶周公子離開此地,逃往驚天寺,我與豬大頭斷後!」


  話音剛落,眾鼠怪蜂擁而來,沙無門與豬大頭趕緊抵擋,死守房門。事態緊急,金剛忙不迭地蹲了下來,反手拍了拍後背,示意周星星扒其背上。周星星不依,沖著沙無門二人大聲道:「不救出家人,我便不走!」


  沙無門且忙著應對鼠怪且回應道:「鼠怪大王早已將正房弄塌,住在其間的周員外與老夫人生死未卜,鼠怪大王的下一個目標便是左右廂房,周公子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個的小命罷!」


  豬大頭早已失去了鬥志,一心想遠離此地,眼見周星星大難臨頭了,還婆婆媽媽地不肯逃跑,遂沖著金剛破口大罵:「臭金剛!此刻不抱走小公子,還待何時?生死攸關之際,小公子如有閃失,俺老豬第一個扒了你的這身猿皮!」


  金剛不敢遲疑,轉身抱住周星星,頭前腳后,飛身撞向西牆,伴隨著磚牆倒塌之聲,金剛抱著不斷掙扎的周星星狂奔離去。留在屋內的沙無門與豬大頭且戰且退,退至西牆塌方處,二人趕緊穿出房外,腳下抹油,奪命而逃!

  月兒彎彎,斜照在逃命之人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身影。豬大頭已累得邁不開雙腿,索性一屁股坐到路邊,大口地喘著氣,用袖子擦拭著滿臉的汗水。沙無門見狀,只好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說道:「二師兄,尚未脫離險地,亦未追上金剛與周公子,何故停留?」


  豬大頭撿起地上的一片落葉,權當扇子使用,且扇風納涼且說道:「沙師弟,俺老豬一口氣跑了三四里路,乏渴交加不說,肚子還餓得咕咕叫哩,歇息一柱香再亡命罷。」


  沙無門站立在路中,彎著腰,兩手撐住膝蓋,呼出一口濁氣后,說道:「還是保護周公子要緊,萬一周公子有個不測,我沙悟凈就只能做混跡於凡間的野和尚,一世不得翻身。二師兄也將從此晃悠於深山老林,終日靠啃樹皮為生。」


  豬大頭哼哼道:「佛門不留俺,自有留俺處!前日太白金星不是尋俺二人促膝談心了么,他信誓旦旦地保證,若俺二人心繫天庭,則化外西天傳教返回時,復俺二人的官職!沙師弟喲,如今俺老豬是一個佛見佛喜神見神愛的香饃饃哩!」


  沙無門見豬大頭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頓足道:「二師兄好生糊塗!無論是佛門還是天庭,復我二人原職的先決條件,俱是監視好周公子,眼下周公子生死不明,我二人豈不是失職?依悟凈看,官復原職的希望渺渺茫茫。」


  豬大頭朗聲說道:「沙師弟,俺二人已盡了力,若小公子身遭不測,俺二人也無能為力。如來與天庭只叫俺二人監視他而己,並未言明要俺二人拚死保全他。因此,等待傳教者一同往化外西天傳教才是俺二人份內之事,沙師弟大可不必如此關心小公子。」


  沙無門嘆了一口氣,說道:「話是這麼說,難道二師兄看不出來么?佛門與天庭如此關心周公子,又不讓我二人暴露身份,還不讓我二人去探望大師兄,遮遮掩掩,欲罷還休。依悟凈猜測,周公子必然與化外西天傳教之事有關聯!」


  豬大頭啞然失笑,道:「難不成小公子即是傳教者?俺師兄弟的新師父?荒唐,太荒唐!如此叛逆的小孩兒怎能為師!」


  沙無門搖頭道:「是與不是,尚未可知。但悟凈感覺到,我師兄弟三人以及金剛的命運將會與周公子緊緊相聯,便如周公子的誕生與驚天寺的同時興建必然有某種關聯一般。若不出悟凈所料,能夠挽救周公子性命的,自當是驚天寺高人!」


  豬大頭點點頭,說道:「沙師弟所言有一定的道理,難怪你會讓金剛帶著小公子逃往驚天寺,原來早已想到了此節。俺老豬就是想不明白,沙師弟從前愚鈍得很,被如來踢下靈山之後,為何就變得開竅?莫非沙師弟吃了靈丹妙藥不成?咦,我說沙師弟,二師兄隨便誇了你兩句,你怎的就不要臉地在月下翩翩起舞呢!」


  沙無門臉現豆大的汗珠,指著前方一路隆起來的土包,驚恐道:「二師兄,鼠怪來也,快快迎敵!」


  嗖!豬大頭躍上大樹,對沙無門喊道:「沙師弟快快躲起,俺二人的兵器尚在靈山,若赤手空拳斗鼠怪大王,無異於以卵擊石!如來老頭當真缺德,要俺老豬保護小公子,卻不歸還九齒釘耙給俺老豬!」若如來在此,定會揪住豬大頭的大耳,言語:笨豬,發給你兵器,豈不是將你身份表明!


  沙無門一邊使勁地跺地,一邊說道:「即使敵不過鼠怪大王,也要拖一拖它,好讓金剛多得片刻逃跑!」


  遁地追來的正是黃毛大王,在周家宅院時,他以為周星星住在正房,是以一穿出鼠洞,便退去原形,化成鼠怪,衝進正堂。孰料尋了半日不曾見到周星星,惱怒之下復又變回原形,將正房與左右偏房撞塌。可憐周員外以及他的三妻四妾,皆倒在廢墟之中。


  不殺周星星,黃毛大王豈會善罷甘休,聽到手下稟告周星星已被一隻巨猿抱走,黃毛大王當場發飆,將周家宅院房屋悉數撞成殘垣斷壁!發泄完后,黃毛大王冷靜了下來,想到一隻猿猴抱著一個孩童逃跑,也逃不了多遠,加之自個有遁地追蹤的本事,不難追上。黃毛大王遂就地打洞,窮追金剛而去。


  此刻,聽到頭頂上方有跺地之聲,黃毛大王趕緊拱破地面,一躍而起,張開血盤大口向被拱到半空中的沙無門一口咬去!在這間不容髮之隙,沙無門一腳踩到黃毛大王那顆如半邊屁股大的紅鼻頭上,藉此力一個翻轉,躍到了路旁的大樹上,與豬大頭正好遙遙相對,二人均屏住呼吸,不敢弄出動靜來。


  落地的黃毛大王看不到人影,狂怒之下,用尾巴橫掃道路兩旁的樹木,但見如豬大頭大腿般粗的鼠尾所到之處,樹榦攔腰斷成兩截。沙無門所在的大樹首當其衝,嘎唦,應聲而斷,沙無門猝不及防,從樹上掉下,跌了個屁股著地。不幸的是,所跌之處有一棵拇指般大的小樹,小樹被鼠尾掃斷後還剩寸來長,這寸來長的殘樹不偏不倚,正好插入沙無門屁股的最深處!饒是嘴巴張成了圓形,沙無門還是把到了喉嚨的「噢!」字硬生生地吞回肚子。


  相形之下,豬大頭的處境較為樂觀。不知是不是頭重腳輕的緣故,豬大頭被震下大樹時,呈頭下腳上的姿勢,下墜之中,豬大頭清醒的意識到:打死也不能發出慘叫聲!遂用雙手緊緊地捂住嘴巴,但如此之下,不免顧此失彼,沒有雙手防護的大頭與地面對接成功時,豬大頭雖然在心裡自我安慰:地也不是那麼硬!但是眼前還是出現了眾多的星星,一直到沙無門扶他起來時,還有兩三顆星星不願消失哩!


  回過神來的豬大頭撫摸著頭頂問沙無門:「沙師弟,那殺千刀的鼠怪去了何處?」


  沙無門指著前往驚天寺的小路,說道:「二師兄自己看!」豬大頭看到路面上滿是隆起的土包后,便不再多言。


  黃毛大王的確是去追金剛,而且追上了,只因金剛騰出一隻手來抱住周星星,從而跑不過遁地而行的黃毛大王。若是周星星肯乖乖地伏在它的背上,想來金剛此刻早已至驚天寺,不至於在象鼻山山腳下被黃毛大王截到。


  一猿一鼠對峙片刻之後,咆哮著沖向對方,周星星趕緊躲到一旁半人高的岩石后,探頭觀看這一場驚心動魄的猿鼠大戰。當一猿一鼠在半空中相撞后,高下立分!黃毛大王穩穩噹噹地四肢著地,而金剛卻被撞飛到三丈之外,摔了個四腳朝天!不服氣的金剛一咕嚕爬了起來,撒開四肢奔向黃毛大王。


  對方的塊頭比自己整整大了半圈,對撞肯定沒有好下場,因而金剛貼身而上,與黃毛大王展開肉搏。豈料黃毛大王不單修為比金剛高,貼身肉搏更是他的強項,不過半柱香,金剛渾身上下被黃毛大王咬得傷痕纍纍。面對尖牙利嘴,尾爪並用的黃毛大王,金剛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的餘地。


  饒是如此,天性不服輸的金剛不戰死不罷休,用血淋淋之驅與黃毛大王糾纏在一起,於是一猿一鼠抱成了一團,從東飛到西,從南彈到北,滾至溪水裡,水珠滿天飛濺;翻到樹林里,樹木倒下一片片;砸到岩石堆里,石塊四處飛揚。


  落迴路面時,只聽到黃毛大王一聲尖叫,金剛便像離弦之箭,被黃毛大王一腳蹬飛至象鼻山懸崖壁上,金剛狂吐逆血之後,渾身軟無力地從岩壁模子里剝離出來,像一張紙一般,貼著岩壁緩緩滑下山腳,腳觸實地,頭一歪,不醒人事。


  不再理會奄奄一息的金剛,黃毛大王退去原形,化成鼠怪,走到周星星躲在其後的岩石上,低頭冷眼看殺死自己結拜大哥的仇人。而在周星星眼裡,黃毛大王何嘗不是自己的仇人?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怒悲交加之下,周星星大喝一聲:星光神掌!隔空一掌打向黃毛大王。


  但見一個如月光般亮的星形自周星星掌心飛出,消無聲息地打在黃毛大王的肚子上。黃毛大王只覺肚皮一陣灼熱,低頭一看,肚皮上赫然出現一個海碗般大的星印燙傷,被灼燒的絨毛仍在冒出惡臭的黑煙,被燙焦的皮肉兀自在絲絲作響!


  黃毛大王怒不可遏,抬起右手,霎時五指變利爪,緊跟著黃毛大王一個縱身跳下岩石,五爪併攏,直搗周星星心窩。黃毛大王打算挖出仇人之心,當著仇人之面,生生咀嚼,以泄心頭之恨!


  孽畜!休得害人!伴隨著周星星身後傳來的一聲大喝,黃毛大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得連連倒退,直退至岩石邊,緊接著上半身被摁壓在岩石上,任憑黃毛大王拚命地扭動著身驅,也休想動彈半分。砰!一聲巨響,岩石驟然一分為二,左右飛出!黃毛大王九尺身軀應聲倒下,倒下之處赫然是一個桌子般大的深坑!


  見到黃毛大王頭歪眼閉腿已直,周星星趕緊轉過身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位面白如玉,目若朗星,膚如凝脂,白衣袍一塵不染,渾身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寧靜與淡雅的俊和尚!


  俊和尚正在緩緩收回右掌,再與胸前的左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面對這個眉間一點紅的俊和尚,周星星頓生好感,不由得雙手合十,感激道:「多謝俊和尚援手,助我擊斃鼠怪。」


  俊和尚回道:「周施主不必多禮,三藏不過舉手之勞,嚇退鼠怪而已。」


  聽聞此言,周星星的小心臟猛然大跳三下,這俊和尚怎的識得我?原來竟是唐僧!怎的,害得自己落荒而逃,家人生死未知的鼠怪竟未死?


  心念百轉之餘,周星星轉頭向後看,發現適才如桌子般大的坑洞,此刻已變成無底洞,鼠怪已失蹤影,不必多想,定是遁地逃離了!周星星大驚失色,正過頭來,責問唐僧:「唐僧,你已然是佛,法力無邊,殺只鼠怪輕而易舉,卻為何手下留情,任由他從此繼續禍害百姓?」


  唐僧微微一笑,說道:「周施主,佛,不殺生!即便他惡貫滿盈!」


  周星星頓足道:「但也不能放他走啊,好歹將他囚禁起來!」


  唐僧依舊用不緩不急的語速說道:「周施主,有因必有果,佛,不理會塵世間的恩恩怨怨!」


  周星星不解道:「我與那鼠怪素未謀面,何來的恩怨?」


  唐僧嘆氣道:「鼠怪大王與死在你掌下的蜚蠊大王本是結義兄弟!」


  周星星辯解道:「但那一夜是蜚蠊大王想殺我!我本無殺他之意!」


  唐僧點頭道:「是也,他有心殺你,卻被你殺。你無意殺他,卻殺了他。是非曲直,便是佛祖也斷不了!」


  周星星怒問:「人與妖,佛到底是站在哪一邊?」


  唐僧不溫不火,說道:「阿彌陀佛,眾生平等!」


  周星星眼珠子轉了兩圈,說道:「好吧唐僧,我說不過你,金剛好歹也屬於眾生之列,麻煩你治好它,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周星星惦記著家人,當務之急是趕回家中,不是在此與唐僧逞口舌。


  唐僧瞥了一眼山腳下的金剛,說道:「前日海蓮大師道破天機,點化周施主,但周施主執迷不悟,眼下種種,乃周施主咎由自取,恕三藏無能為力!」


  周星星氣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救我!」


  唐僧望向驚天寺,說道:「悟空曾向周施主透露,佛祖欲尋東土大唐出家人去化外西天傳教,作為傳教者,自當是一位有慧根,飽讀經書的出家人。驚聞驚天寺方丈熟讀三藏十二部經,滿腹經綸,可窺天機,乃傳教不二人選。是以三藏今日特意從西天萬里迢迢趕來,與海蓮大師商議化外西天傳教事宜。


  從海蓮大師言談里,三藏得知周施主天生有靈氣有慧根,只需皈依佛門,他日成佛不在話下。因而即便周施主無心成佛,三藏也要救下未來將可成佛的周施主。而金剛不過是頭異獸,逃脫不了六道輪迴之苦,對於我佛而言,救與不救,並無區別。周施主,三藏尚未言盡,為何你便一聲不吭地走了!」


  周星星徑自離開喋喋不休的唐僧,走向金剛,見到金剛仍然處在昏迷狀態,周星星只好離它而去,打道回府。


  周星星披著月光,獨自走在小道上,心中驚恐交加,驚的是怕再度遇到鼠怪大王,恐的是擔心家人的安危與金剛的傷情。好在未走出半里路,迎面看到沙無門與豬大頭急匆匆而來!


  聽了周星星述說猿鼠相鬥與遇見唐僧之事,沙無門與豬大頭不禁面面相覷,心中道不出個滋味來。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情,沙無門與豬大頭尾隨著心急火燎的周星星趕去象鼻山,至象鼻山山腳下時,唐僧已不在,金剛業已醒來,但傷勢太重,走不得路。


  沙無門與豬大頭只好一左一右架住金剛行走,如此之下,返程的腳步未免有所緩慢。任是周星星心急如焚,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殘月一點一點地墜下西方。


  殘月消失在西方,東方又升起紅日時,三人外加一隻不能行走的猿猴終於到達周家莊。看到庄內的房屋盡數倒塌,不見一個人影,不聞雞犬聲,難覓一個活物后,周星星狂奔去自家宅院!

  眼前的景象讓周星星無法接受,昔日青瓦紅磚的二進大宅院,如今已變成殘垣斷壁!周星星目光獃滯,踉踉蹌蹌地走在廢墟之中,觸目之處,不是遍地瓦礫,便是斑斑血跡,何嘗有看到人影?哪怕是屍首!


  尋至正房的所在之處,看到瓦礫中的一灘灘血跡,周星星雙腳一軟,跌坐在廢墟上。任憑手中緊握的瓦礫刺破掌心,滲出鮮血,周星星亦不曾感覺到痛,只因有一種痛已經佔據了他的全身,那便是失去親人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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