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竹灘
龍小跳果真就是這樣想的,這就叫精神寄託,爺爺你懂不懂?不過爸爸就不能學他這樣,龍小跳躺在小姨的懷裡睡著了。
羅小梅卻擔心的說:「媽,明天我要下沿線,小跳怎麼辦?」
唐湘香說:「大海在家呢,明天白天讓他先和大海玩一天,晚上就熟了。」
羅小毓坐上機頭查看線路情況,一路上都是防洪的職工和幹活的養路工,羅小毓生出一絲自豪感,不知車上的旅客看到這種情況會是什麼感受呢?
到了小坎車站看到小杜,她委屈的說:「小毓,這裡太艱苦了,你今天到哪個站?」
「竹灘站!」羅小毓站在司機樓上說。
她也是奇怪,竹灘站就和她那麼有緣嗎?平時局裡下現場都不會到小站,可是前幾天竹灘站連下了暴雨,工務科害怕有什麼狀況派出幹部到那裡穩定民心,應該派專管防洪的汪師傅,只是他又被派到別的地方分不開身。
竹灘站楊工長給羅小毓安排了一間單獨的房間,羅小毓卻說:「楊工長,我一個人住有點兒害怕,你看能不能讓我和黃師傅住在一個屋?或是徐師傅也行。」
楊工長一臉驚愕,他有點害怕,這局裡來的人功課做的這麼好?連工區有什麼人都知道?他連忙點頭說:「那就住黃師傅屋子吧?」
羅小毓又說:「嫂子給你生的兒子現在四歲了吧?這次花溝發大水,還好你聽了媳婦的話把房子買到北邊鐵路上,要不然~」
楊工長目瞪口呆的說:「你~你~」
羅小毓嘿嘿一笑,直接去黃師傅的屋子,黃師傅前世和她關係最好的,別看她比羅小毓大20歲左右,卻沒有長輩的架子,只可惜退休沒多長時間就病了,後來知道自己得了絕症害怕的自殺了,羅小毓很不明白,能勇敢自殺的人難道還害怕死亡嗎?
走進黃師傅的屋子,她正在織毛衣,這也是羅小毓喜歡的,以前守著這麼好的師傅她不學,現在一定要學幾招,雖然家裡母親和婆婆都會織,可是她們都不願意教她,小時候想學母親說上學要緊,長大了想學母親婆婆卻說別累到自己,好好乾點兒別的,織毛活有他們就行了。
今天正好她也教教黃師傅鉤針。
「黃師傅!」羅小毓甜甜的叫了一聲。
黃師傅一臉疑惑的問:「你是?」
楊工長走進屋說:「噢,這是局裡工務科下來駐站的,她一個人睡害怕,我安排她跟你住幾天,你旁邊不是空著一個床嗎?」
「啊,歡迎歡迎,我來幫你鋪床。」黃師傅熱情的說。
兩人從剛開始的拘束到後來無話不說,就連上班男職工調笑她,她反擊的話都告訴了羅小毓。
「你不知道他一個小屁孩兒還調戲老娘,我一個老尼姑怕他一個小和尚?」黃師傅說。
「哈哈!」羅小毓大笑。
第二天黃師傅問羅小毓:「你今天要幹什麼?」
「我一會兒要和楊工長去檢查一下設備。」羅小毓說。
黃師傅湊近神秘的說:「他是個悶葫蘆不說話,我們都不願意跟他一起。」
羅小毓又笑了,不愛說話最好,但她卻有很多話要跟他說。
他們先檢查西線,當走到K176+452公里涵渠時,羅小毓和楊工長下的涵渠的八字牆上說:「這個涵渠泄洪能力不強,主要是泥沙沉積太多。」
楊工長說:「每個涵渠都有這現象。」
羅小毓看了他一眼說:「這個涵渠下面是漿砌過的,你現在只能看到一片泥沙,下半年的計劃做了沒有?有沒有清淤積的任務?改成這裡,而且還要把清土方的量做大一點。」
楊工長似懂非懂的點頭,羅小毓會心一笑,這個涵渠工區十五個人用了一個月才把淤泥清理乾淨,當時楊工長還後悔把計劃量報小了。
接著走到K173+288橋上,羅小毓指著橋上步行板說:「這些步行板要重新勾縫,要不然又被人偷走,到時有人掉下去出現傷亡事故就不好了,能防範就要防範。」
楊工長算是看出來了,羅小毓對這一帶太熟悉了,比他還熟悉的感覺。
返回的時候,羅小毓走到旁邊老鄉家休息,老鄉非常熱情的拿出凳子給他們倆坐,羅小毓卻走進屋的門后看了一看,好幾把鐵杴放在後面,她笑了,楊工長看到后大窘,這些都是職工想著第二天還要到這個方向來幹活,就把鐵杴寄存在老鄉家,沒想到羅小毓也懂這個?
楊工長一路戰戰兢兢,回到工區等羅小毓回屋后,他誇張的拍了拍胸口說:「哎呀,我的媽呀,太壓抑了。」
黃師傅不相信圍著他轉了一圈兒說:「你一個悶葫蘆,還壓抑?」
第二天向東邊檢查,楊工長在頭一天晚上把設備里程錶又看了一遍,做到了心中有數,卻沒有想到走了一會兒羅小毓指著旁邊的小路說:「從這下去,有一片辣椒的,那的辣椒可辣了。」
楊工長在心裡把黃師傅罵了一通,偷農民的菜還要給羅小毓說,黃師傅大呼冤枉,這一片菜地她都不知道。
接著向前走到一所豬場附近,羅小毓說:「你明年有計劃維修K189+104橋嗎?這座橋離工區有10公里遠,搬到這個豬場要近一些。」
楊工長又是驚奇,她怎麼知道明年的任務就要干這座橋呢?一般如果要維修的設備離工區太遠了,為節約時間和成本要搬到離設備近的地方,一般都住在老鄉家,這筆錢工長做計劃由段上報銷。
羅小毓在竹灘站住了三天,老天爺終於心情好了,天也晴了,由於沿線很多職工都住在花溝縣城,單位盡量安排他們回家,為此綿水東工務段從綿水,漢水各地調來職工進行補充支援,一時間掀起了防洪搶險的大高潮。
龍建兵走了兩個月沒有回來,可把龍小跳高興壞了,可是許久不見父親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兒,他對著媽媽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