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燙手山芋
羅景全沒有懷疑,他擔心父親的病,想起什麼起身關上門。
韓美菊推著羅景福回來,「啥事兒呀?這馬上就收工了。」
韓美菊踢了他一腳悄悄的說:「小聲點,景全回來了,我總覺得上次的事很奇怪。」
韓美菊趴在丈夫耳朵上說:「什麼烈士證,都是騙人的,我覺得爸媽肯定藏著什麼東西呢,嗯?門都關上了,景福,你去門口悄悄聽聽。」
羅景福一臉彆扭,可是又不敢反抗,只能不情願的趴在門上偷聽。
「爸,媽,我已經調到棉水,離這很近,每天都有火車到漢水市,以後回來就方便多了,哦,對了,湘香也馬上調過來,估計就這一兩個月的事,到時我們就把家安在綿水,再把你們接去。」
羅景福瞪大眼睛像聽到什麼爆炸新聞,急匆匆跑回廚房對著正在燒水的韓美菊說:「景全調回來了,準備接爸媽過去呢。」
韓美菊一聽火冒三丈,她氣急敗壞的說:「好你個小叔子,算計到家了,爸媽病的時候不見他回來,這剛一好就回來看了,你看你家兩個老不死的,還關上門悄悄說,肯定是商量家裡的傳家寶。」
她狠狠地往爐膛里扔了一塊柴火,又覺得不對,自言自語的說。
「景全調回來瞞著我們幹啥?想接倆老不死的?不說個一二三不行,你說他調哪裡啦?」
「綿水。」
「在哪?」
「離這大概有六七十公里吧,走路要一天。」羅景福在外上過班,知道綿水,知道孔明廟。
「好,想接走是不是?到時我們都去,哼!」韓美菊露出得逞的笑容。
這邊屋裡三人接著說羅景福沒有聽到的話。羅萬德老兩口聽見到小兒子調到離家很近的地方一臉驚喜,他們一直都希望小兒子能回到家鄉來,蔡惠芳更是雙手合十,嘴裡說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羅萬德敲敲煙槍表情凝重的說:「既然調回來了,老伴,把那個東西給他吧……」
……
「爸爸,你看!槍!」羅景全眼前被一桿步槍擋住視線,他嚇的一下子坐起來,四周警惕的看了看才拿起二女兒吃力抱住的步槍看。
三八大蓋?他右手利索的把控制槍栓的坐旋往上推,再往後一拉,槍栓打開沒有發現子彈。
他的心才放下來,把槍背上肩徑直向幾個談笑風生的年輕人走去,幾個年輕人中有一個胳膊上戴有『執勤』字樣的紅袖標,羅景全嚴肅的對他說:「你的槍呢?」
幾個年輕人先是一愣,帶紅袖標的立刻朝後面望去,看見自己的槍喊道。
「我的槍,我的槍,你怎麼背著我的槍?」
「你的任務是幹什麼?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槍不見了,太晚了,如果有情況你第一個被俘虜。」
羅景全生氣的說,他最看不慣這種有損軍人形象的人,民兵也不行,帶紅袖標的男子臉立刻紅起來,他低頭承認錯誤。「對不起,是我玩忽職守。」
「承認錯誤就可以了嗎?沒有責任心,怎麼能在這裡聊天說笑呢.……」幾個年輕人面色尷尬。
羅小毓帳篷外走進來,她剛上個廁所進來就看見這裡氣氛不對,聽到父親又用軍人的口氣教訓人,她眉頭緊皺不由得搖搖頭。
父親這樣的秉性,在這個年代還管用,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人們不再愛聽他這一套。
前世父親拿出這樣的態度對人,當面沒有人說,可是背後有人找事,她可是記得很清楚,當時家裡有很重要事情要做。
全家人對來無理取鬧得人忍辱負重,想想那個時候羅小毓感覺胸口憋悶,她吐出一口氣喊道:「爸爸,我回來啦!」
所有人都轉過頭看著她,羅小毓上前拉住父親的手往自家地盤上走,帶紅袖標的男子急忙去搶羅景全手裡的槍,羅景全像個不倒翁。
最後他把拿槍的手一松和羅小毓回到了自家床邊,「剛才幹什麼去了?怎麼不看好妹妹?」
羅小毓想笑,父親這是氣沒地方撒呀,她犧牲一把配合一下,馬上裝出一做錯事的樣子說。
「爸爸,我錯了。」一副祈求原諒的樣子讓羅景全煙消雲散。
可是羅小毓犯難了,父親這樣的脾氣,再這樣慣下去還會走老路的,不行讓父親受一次挫折?
或者讓父親尷尬一次?羅小毓開始想『虐父』計劃,可是慢慢『虐父』路曲折又困難呀!
晚上躺在地震棚里,羅景全看著唐湘香欲言又止,算了,還是等妻子調過去再說,他想起那天的事就心煩。
那天母親給他一個包裹,打開一看嚇他一跳,這不是大練鋼鐵時他家丟的千手觀音?他疑惑的看著父母。
羅萬德看著小兒子那個樣子嘆口氣說:「知道的越少越好,這次把它拿走,找個地方好好藏起來了。」
羅景全拿著這個燙手山芋像做賊似的,他把包裹放在竹筐下面,上面隨便蓋著菜葉子。
臨走時韓美菊看著那個竹筐譏笑說:「呦,景全,你把菜帶來帶去的這是做什麼呀?」
羅景全沒有理會大嫂的諷刺,提著筐子往外走,到是把韓美菊弄的莫名其妙,每次她和小叔子說話,都能把小叔子氣的夠嗆,今天這是怎麼了?
羅景全一路護著筐子別提有多彆扭,在偵查營執行任務比護個筐子要困難多了,他寸步不離提著筐子坐公交,上火車,當平平安安回到綿水時出了一身汗。
回到綿水宿舍又不知往哪裡藏,床底下不安全,箱子里太明顯,急的他在屋裡團團轉,最後把東西藏在菜地里冬瓜葉子下面,想著先這樣吧,等把家搬回來交給妻子在說……
(羅景全心底里還是喜歡說『妻子』,『愛人』的,出門介紹沒辦法只能隨大流叫『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