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日月傾 巾幗秀紅妝
有鬼。
有鬼。
這個世間絕對有鬼,一不小心我就著了道了,一不小心我就跳進他們挖好的坑中了,一不小心我在坑中居然就安逸的睡著了。
在夢裡。
也許我夢遊了。
可能在夢裡夢遊的我,還十分有心的將這坑的土填滿了,在其中我被活埋,說來笑話,居然是我自己活埋了自己。
那麼,這等同於自殺嗎?
「哼~~!」
冷哼,我韓先就算面臨的一條死路,亦可以拼搏殺出一條活路來,絕地重生,而現在眼前只算是一汪小水溝而已,我只不過在其中當倆天魚。
殺。
這坑是自己跳下去的。
我殺出來。
滿懷希望,希望殺出來的自己已經撥開頭頂烏雲,希望殺出來的自己以將此時此刻太多的煩心憂愁解決了。
這坑是我跳下的。
這坑我用身來填。
有命在,我怕什麼,殺入戰場,我韓先自當殺出戰場,是男兒何懼風刀,好男兒當痛快殺戮。
「呵~~。」
有鬼,漫漫黑夜中冷笑的鬼。
「呼~!」
有鬼。
有鬼。
有鬼。
在衛都城頭,太多雙眼睛盯著城外深沉的迷霧都覺得其中必定有鬼,又是霧掩城,又是白茫茫的不見一絲他物。
「呼~!」
呼吸。
眾兵甲緊握著手中陰冷徹骨的寒鋒,使勁的呼吸,這流竄在空氣中的嘶嘶聲就如同即將亡命的死人有盡一切來完成最後的呼吸。
急促好似貪婪。
貪生,未知註定有些可怕。
「呼~!」
在空氣中吐著白霜的可不止他們。
沈億兆。
這漫漫白霧,他曾見過,他不是第一次見過,在金闋城,在那時他的身雖然不在那裡,可是這有錢人眼長、眼尖,那裡的白記憶猶新。
如那時一樣。
霧鎖城,妖從其中來。
只不過那時人傻,只不過那時的劉總管太傻了,他居然狗膽成天,陳兵於城外,以至於偌大的金闋城就等同於無人來守,被踏成廢墟成了必然。
恨啊。
沈億兆對那個已死的人恨之入骨,一雙眼轉動,而他的目光飄在韓先的身上,自然更是恨之入骨里的入骨十分。
「咯~!」
霧鎖金闋。
金闋亡。
那麼現在呢,這衛都城呢?
城泰當然不等同於劉總管,能成為大能的他,自然還是有腦子的,他目光凜凜,眼眶中清風涌動,匯聚,匯聚,歷芒起,猛獸蟄伏,利爪森然好似要殺出,可是,哎~~!
可是在最後確還是無奈的選擇了消散。
君境。
城外的妖族就是在等著人族的君境大能率先出手,需要一個理由,當這個理由欠缺的時候,它們也只能忍著。
「弓箭手,準備。」
「呼~~!」
弦動,鋒芒指天。
寒鋒染霧塵,掛白中在添三分冷厲。
「吼~!」
突顯聲吼,迷霧之中的嚎叫,聲畢頓見白霧涌動,其中音在來:「囂,準備~!」
好似一樣?
城內準備,城外亦在準備。
可是迷霧遮掩看不見,那被稱之為『囂』的是什麼玩意,不用操心,不用疑惑,解惑的自然有,沈億兆深吸一口氣道:「有獸焉,其狀如禺而長臂,善投,其名曰囂。」
善投。
「哼~!」
城泰目眺城外,口中冷哼一聲,低吼道:「已經見過面了,早晚還要在見面鋒刃,難道你們非要廝殺到最後才敢現身嗎?現在,此刻,可敢一見?」
音擴擴~!。
音寥寥~!
可是音傳蒼茫霧中確無一分回聲,好似蒼白其中無物,但是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它們來了,那麼這份無回聲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一種膽怯,它們是因為害怕才所以不敢說話嗎?
真的。
妖何時怕過?
「哈哈~!」霧中笑。
大笑起。
笑起風雲涌動,蒼白霧中妖在興風作浪。
「呼~!」
可是瞬間之後確見一分光,從天上來,在見十分透亮,眨眼的片刻之間就消散殆盡,清清空氣不見霧白的一絲。
霧沒了,充斥眼帘的白沒了,那麼還剩下什麼?
「呼~!」
呼吸,人的眼睛會呼吸,呼吸著滿滿的錯愕,吞吐這滿滿的驚呆。
在城下數箭之外,妖族列陣排開,紅的是紅的,黑的是黑的,白的是白的,各種顏色各種種族,各種陣營,這一次好整齊。
這一次它們換統帥了。
這份兵容之盛,註定它們不在是一群無腦衝鋒走肉。
這份軍威之烈,註定它們不在是一群嚎叫這開飯吃肉的行屍。
換統帥。
「嘿嘿~!」
龍神笑,龍神碩大的身軀稍稍扭動,瞬時雲霧作幻就成人身立在陣前,它身後馬神、羊神倆側而立。
笑著,龍神得意的目光就落在了城泰的面上,冷傲道:「我不接受投降,你們必須戰鬥,城破之時,沒有活人,嘿嘿,」狹長眼死神的面孔,它冷笑著在說道:「當然了,如果你們成功的擋住我們了,自然城中的人就可以活。」
「呼~!」
風輕雲淡。
笑談里,生死斷。
說笑間,陰陽判。
「哼~!」
聽音,城泰冷哼一聲,道:「短矛準備,來的殺,靠近一步殺,異族該殺,妖族更該殺,今日我們戰個痛快,今日我們殺個痛快。」
人燥熱沉冷自然是為了等殺來。
寒鋒。
寒鋒凝霜白。
聽音,見此,龍神面上冷笑頓止,口中當即低吼道:「猾褢準備~!」
「呼~!」
呼鋒寒,吐劍冷。
妖獸,如猴一樣的妖獸,可是現在它們就同人一樣,雙腳站立,更加駭人的是,它們一手持幽藍刀,一手抓深沉盾,重裝戰士,好似人。
「吼~!」
仰天歷嘯,沖雲散。
獸吼,這一聲驚天之吼,恰是在證明雖是提刀掛盾站立,但它們終究不是人,可它們必定是為殺人來的。
「呼~!」
腳步動。
一步身一動。
靠近。
猾褢提盾攜刀就如同重裝鋼甲一樣在向衛都城碾壓而來,它們一群黑,一樣的顏色,它們只有數百之眾,它們靠近意欲何為?
有說話,猾褢隊首說話了。
「人類,你們可有膽?」
歷吼~!
這份嘶聲意在嘲笑的吼叫是從猾褢隊首一位雄壯的如同一座小山樣的首領口中吼出,它吼城頭,吼城頭帝王你們風國子弟可有膽。
叫囂。
面對這樣的叫囂,人豈能忍。
城泰神情冷肅,當即就低吼一聲:「哪位將軍願意出城取著無知妖獸的項上首級,以壯軍威?」
帝王怒。
擴擴散。
聲寥寥。
回蕩好久了。
只有風聲,只有風在呼呼悲鳴。
可是就連城泰面上的冷肅近乎於結冰,但等到現在,他身後的尊尊威武鎧甲包裹的男兒軀,確無一個人敢出頭。
「呼~!」
帝王真的怒了。
可是得忍。
城泰壓制呼吸,亦在冷冷吐息,目瞪城下的猾褢軍團愈來愈近,口中怒火炙熱高吼道:「哪位將軍敢出城一戰~?」
「呼~!」
風吹,風吹,風吹城上鎧甲男兒無動於衷,風吹這全是一群廢物懦夫。
「呼~~!」
「喔喔喔~!」
張牙舞爪,手舞足蹈,城下狂歡。
風吹、風吹,風吹城下猾褢妖群挑釁嘲笑不斷,那雄壯首領低吼:「對,人類就是懦夫,人類如果不是懦夫我們也不會殺到這裡啊。」
到這裡了。
「哼~!」
城頭口冷哼,城泰面寒以結冰,口中低吼道:「保家衛國,男兒當死都不怕,你們這些站著的人就這麼怕那渾身長毛的爬蟲嗎?你們無種嗎?可有不怕的嗎?可有不懼死嗎?可有敢戰的?」
「呼~!」
風來風過。
只是風吹過。
這群男人真的是懦夫。
他們的目光一次次的探出城外,看妖族軍容是怕的要死,在看猾褢冷笑刀歷盾堅,怕的是連靈魂都在顫抖。
那絲絲顫的靈魂在低語:『陛下,我們不宜出戰,在城上堅守方有一線生機。』
這是他們的心裡。
是這群面色蒼白如同小白臉一樣的男子心中不敢言的語。
真的無種嗎?
真的就是一群死人嗎?
還有活的嗎?
「陛下,臣下願往~~!!!」
終於有活人了。
堅定聲,鏗鏘聲,聲聲豪情聲聲有力,可是這樣的聲音傳到城泰的耳中,他的面上確是一點的喜色都沒有,反而雙目之中還有幾分怒意閃過。
「哼~!」
城泰口中冷哼一聲,頭都不回,吼道:「這不是你們女孩子呆的地方,滾回去,滾回去好好陪著你的母后。」
『額~!』
空氣都驚呆了。
好不容易來的壯烈聲音,到最後確是一位女嬌兒。
說話的是誰,單薄的身嗎?
英姿高挑,面英武,束髮戴盔男兒行徑,她在這裡,她一聲戎裝混跡在人群之中,差點就被她騙了。
『呵呵~!』
韓先心笑起,手不禁就輕輕的拉了拉容若的衣袖,眼含笑,無聲在問:『她好像你和有些像哦?』
為何會有這樣的神情?
想那時、那日你也是一身男兒裝扮,我們就那麼認識了,我們就那麼結緣了,我們的紅線就那麼牽定了。
『呵呵呵~!』
韓先看那人是笑里開心。
可是此刻的城泰確是一點也笑不起來,自己吼完了,自己呵斥了,可是身後那人,她確是如同釘子一樣楔在了地上,動都不動。
城泰牙齒一咬,當即英眉倒豎,道:「還不滾?」
「我就不。」
嬌聲斷,俏面紅,吐息。
那人在吼道:「風國這些男人無種,他們不願意為父王分憂解難,我圖青自然要為我國殺盡最後一滴血,我有種,我不怕死,我敢戰,父王難道你不敢嗎?」
「呼呼~!」
「呼呼~!」
呼吸聲,好多呼吸聲。
男兒面紅,低頭呼吸聲。
城泰面目無色,凝重呼吸聲,他不說話,他好像忘記了說話,無言了,此刻這份無言就代表了什麼?
城圖青又說話了:「陛下,城圖青為您前去取它項上首級。」
話畢轉身。
「轟~!」
頓時衛都城門大開,呼嘯里血紅殺出,血紅甲,清一色的紅顏裹血色鎧甲紅妝,城圖青引眾而出。
她在城下。
她的面上笑起,笑裡面抬起,就在剛剛自己的父親沒有看自己一眼,而現在我就在他眼下了,他躲不了。
「呵呵~!」
笑里點頭。
笑里城泰只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