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日月傾 破七
請輸入正文千尺高台。
斷頭台。
人到了。
人趴下了,審判早以下達,該人七宗罪,說謊、離間、狡詐、誹謗、謀財、害命、上下打點行賄受賄。
地獄。
拔舌地獄,鐵樹地獄,孽鏡地獄,蒸籠地獄,刀山地獄,油鍋地獄,血池地獄。
一般般。
一種種。
般般罪受種種地獄折磨。
你該死。
被審判的人該死,好像很該死。
在自己眼前的地獄之中,在自己的記憶裡面,那個長著同自己一模一樣面龐的人在千刀萬剮之中已是足足死了七次有餘。
死?
錯了。
入地獄早就死了,都死了哪還有在死亡啊,七宗罪是受了七次折磨放大之後的千萬種酷刑。
活人到不了地獄啊。
現在呢?
那個同自己一樣面龐的人正在地獄中受苦呢,那麼自己呢?
『呵呵,還活著,這是暫時的,很快就要時了。』
這就好像是讓自己知道,將會是有那些酷刑在等著自己,眼前的所見想是排練,已好讓自己到那時,嚎叫的更加大聲。
「午時三刻~!」
說話,幽邪在說話,天地顏色,天當然要看強權之人的臉色,瞬時里斗轉星移,此刻正是午時三刻,日在,陽氣最旺時候,彈壓這將死之人的冤魂,這樣該死的人正需要這炙熱陽光的壓制。
天道壓制。
命運做刀。
天道之下,自己趴在斷頭台上,一絲都動彈不得,好像正是有罪之人,趴在上面的自己就像是已經認罪伏法之人。
這份好像,自己該死。
這份好像,自己在領死。
命運之刀,其中不見刀鋒,但是自己的腦袋,自己的心臟,自己的靈魂都深深的感覺到刺骨的冰冷侵蝕在身上,做蟲咬啃食,還沒到呢,這刀還沒斬下呢,可在這份寒鋒的冰冷折磨之中人差不多就已經麻木了。
「呼~!」
趴著。
人趴這。
至高天道,人伏在斷頭台上好像沒有一絲掙扎的可能,天道借風聲,低語:『你該死,你有罪,你領死吧。』
它說的,天說的。
至高命運,刀下的人雖然看不見顫動,但無形之中靈魂已經在顫粟了,人就像是螻蟻,命運之下,人是比螻蟻還要渺小。
它鋒冷低語:「你該死,你有罪,領死吧~!」
它們說的。
倆大至高說的,它們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有罪,說自己該死,說自己該來領死,說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至高?
「呵~!」
你們說的我就得信了。
你們說地獄中那個人是我,那就真的是我了嗎?
拔舌地獄,說謊的人,問這個世界誰人不說謊,如果人人都應該被拔舌,那麼這個地獄里的鬼卒要忙死了,人世間不管是好人壞人還是聖賢大善人,他們在死之後,必定要在這裡遊歷一招。
森森然的刀,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
說謊?
說謊?
我韓先說過謊,但是為了一個謊言你們就想摘了我的舌頭,不可笑嗎,誰給你們的狗膽。
『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天道說的話。
你敢?
你當我不會反抗嗎?
「呼~~!」
拔舌地獄中,一模一樣的人得心中之勇,炸裂骨頭的不屈,暴起,保衛偉大的舌頭不被侵犯,人站起,手掌連忙抬起揉了揉下巴。
差點就沒了,隨即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
嘹亮。
聽慣慘叫聲的地獄終於響徹一聲正氣嘹亮。
一巴掌,自己這一巴掌是抽打在那個掌刀欲要摘掉自己舌頭的鬼卒面上的,它是命運的爪牙,那麼這一巴掌它活該受。
「呼~!」
下一處,地獄場,鐵樹地獄。
鐵樹岔,上面白帆飄飄,好多臭皮囊,而自己被解壓著,正在要被高高掛起,成風中搖弋的皮囊。
我有罪?
我什麼罪?
鐵樹地獄,離間者之巢,言到這裡人離間兄弟手足,呵呵,可是有過嗎?問自己有過嗎?
沒有。
這一次自己肯定。
兄弟手足,我同他們之間,為手足,吾之手足,是同在一身,那麼何來離間一說,這一地獄我最不服,我韓先不應該受這樣的刑罰,這鐵樹承載不起我的身。
「吱呀~!」
真的。
是自己被挑起掛在樹上那一刻,我還能動,我一拳撼動大樹,我一拳鐵樹齊斷,樹倒之下,鬼卒倒霉,天道命運爪牙斷。
「哼~!」
蒸籠?
唯一同冰冷不同的地方,這地獄苦寒之地,唯一能感覺到熱量的地方,這個地方熱氣升騰。
可就是這樣好似熱浪蒸人的霧氣,確是要比太多沉冰都要陰冷。
漫漫白霧。
白白是好多冤魂不散。
在地獄他們冤啊,他們在其中陰寒,陰寒之中他們在看見一具身被冤枉的投入蒸籠當中。
我有罪嗎?
我何罪之有,我憑什麼上蒸籠,我憑什麼要受這地獄刑罰。
就因為是被安排嗎?
就因為是天道命運的合謀才讓自己蒙此難嗎?
你們?
你們的安排我為什麼要聽從,你們的安排我早就已經厭倦了,你們這些蠅營狗苟居然想讓我上蒸籠,還是你們自己去吧,這麼有溫度的地方還是留著給你們這些冰冷無情呆著的好。
「呼~!」
白霧冤魂升騰,進去,爪牙鬼卒進去了。
「哈哈~!」
其中好多笑,笑里他們看著蒸籠其中始作俑者的慘叫笑的好開心。
「呼~!」
殺業刀山。
排排刀,尊尊寒,刀山地獄,是連一隻蒼蠅蚊子不小心闖進這裡,都會被有條不紊的砍成齏粉揚沙。
那麼現在自己?
刀,頭顱上懸的刀。
劍,頭顱上懸的劍。
你們想砍死我?
問你們憑什麼砍死我,殺人者?
我是殺人者沒錯,曾經是這樣,我殺人,可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我韓先依舊還是殺人者,我不殺人難道等著被人殺啊?
啊?
我同惡人有道理可講嗎?
好多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想同手中緊握鋼刀的大漢心平氣和好好講講道理,講講禮儀教化,講講大美世界、和諧人間,可是在最後呢,被侵犯的還是被侵犯,無力之人成了地獄亡魂。
還好。
幸好,我韓先雙手尚且有力量,那些手中握著鋼刀的存在,他們在殺我的同時,確是被我反殺之。
不該嗎?
對此,我並不感覺到罪惡。
對此,我以以為榮。
此刻現在,而你,而你們天道命運就是手握鋼刀正在殺的大漢,你以為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嗎,你以為我會任你宰割嗎?
「哼~!」
去你的以為。
你有刀劍萬千,我自有一身不畏風刀的骨頭,我從這邊進,心中無懼,我自然完整無損的從那邊出,我是完整無損,但是我走過之後,身後可是滿滿的功與名。
刀斷。
劍碎。
它們在風中凌亂,它們崩碎了牙齒在風中稀碎。
「呵呵~!」
下一場油鍋了,我來了,你說我上下打點通融,你就這麼判我該死,可笑啊,可笑,我根本就沒有,你就連依據都是錯的,我殺了該殺之人,我為了保命殺了那想殺我之人,這根本就沒有錯。
沒有錯。
我何須打點。
這油鍋你燒的是對的,你滾燙也是對的,當是你不應該煎熬枉死之人,那些錯判者,那些貪官污吏,比如說天道命運,它們老神在在,它們一直騎在人的頭頂上,而且它們亂判亂罰,居然有眼無珠判我韓先下油鍋,那麼這滾燙的油合該就是為它們自己準備的。
「刺啦~!」
油花四射。
亮堂堂,下去了,同人一樣,它們也熟了,只不過慢一點而已,但是很快也皮肉俱損,消耗殆盡,靈魂本質受折磨了。
「呼~!」
陰吼嘯。
地獄中,人面冷笑輕言,問:「我有罪?」
是韓先輕聲在問腳底下的明鏡,我有罪嗎,我何罪之有?
「呼~!」
明鏡面,透亮的水紋,其中不見一絲污垢,清溪照影,人在其上,其中照見的是我自己韓先的影子。
我歷歷聲,惡狠狠的在親口問:「我有罪嗎?」
腳下,水面,那人、那個影子同樣歷歷聲,惡狠狠的親口在答:「難道你沒有罪嗎?」
「呼~!」
我有罪?
人怎麼可能無罪,入俗世惹塵埃,或多或少都會染上几絲污垢,就連聖人都有錯時,更何況我等凡人。
「哈哈~!」
笑,自己看著水中鏡面的惡狠狠,大笑起,面上冷傲好似主宰世界睥睨十方的無上王者,道:「我是有罪,但是你能奈我何,我是有罪,但是現在你還是給我破碎吧。」
「呼~!」
腳尖點。
鏡面波紋,一圈圈,漣漪擴散,擴大。
「砰~!」
你是孽鏡面,你不是什麼水面,鏡面漣漪如浪涌之後不平復,眨眼之後,偌大的明鏡裂紋密布直接就幻滅成空氣。
消散。
腳下的消散。
這片明鏡消散之後是什麼,還是地獄,漫天皆是紅色,這份紅色武裝的是一個熟悉的地方。
「你有罪~~!」
這份充斥眼帘的紅色鑿鑿聲,穿心破肺的嚎叫『你有罪!!!』
爭辯。
熟悉的問,會爭辯嗎?
豪情氣,抽拔舌,斷鐵樹,偷天蒸籠,毀刀山,換地油鍋,裂孽鏡,現在當以無上姿,蒸發這血紅的世界啊。
冷了。
此刻看著這滿眼的紅,人冷了。
目光掃過滿眼的熟悉,心頓涼,這一刻冰冷的自己,滿顏都是嘆息,這張神色這張臉恰是在說,我真的有罪。
與其說罪,更應該說是一份虧欠。
少離家,壯不回,何嘗不是虧欠。
「呼~!」
風掃過晦暗面,目光盯在血紅世界的樹梢紅葉,面上顏色堅定起,口中重聲沉言:「我會回去的。」
什麼時候?
「但不是現在!」
呵呵,紅色笑,這句話就如同空頭支票,瞎許諾。
這是你的認為。
但對我韓先來說這就是希望,這是我的希望,充斥目光點綴心間的希望,心中篤定憑藉這份希望自然可以偷天換日改天移地。
「呼~!」
從眼睛開始,希望色流動成綠意色。
在眼前,樹梢上,破繭出,葉以芽,綠色鮮冷俏麗枝頭,希望之風,春天之色,轉而這裡山雄水秀,曾經那裡。
破六成七。
天道你斬不了我。
成七境。
命運你束縛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