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日月傾 風雨計蒙
「呵呵~~!」
眼睛看著眼睛。
一雙小眼睛看著一雙大眼睛。
黑色是小眼睛的瞳孔,透明流動是大眼睛的瞳孔。
小是人,人的瞳孔是多麼神奇啊,任何一位近距離久視瞳孔的人都會被其中的神奇傾倒的,所以生情,近距離的凝視,也唯有愛人之間才能做到長久。
「呵呵~~。」
那麼此刻瞪著自己的一雙大眼睛呢?
它的瞳孔是否神奇。
「呼~~!」
看見它眼睛的存在,確是無法發現它的瞳孔存在於哪裡,在那上面久久凝視之中,自己看見的是整片天空,是流動的天空。
透明的。
「呵呵~~!」
笑。
一直都在笑。
只不過笑的不是自己而已,就在自己身前的不遠處,那個地方風雨交加,好像是蒼天特別的偏愛那個地方,又或是蒼天特別的憎恨那個地方裡面的存在,風吹不止,大雨澆其頭頂。
可惡不是大地。
蒼天仇恨的是站在那片大地上的存在。
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瞪大的眼,吃驚的瞳孔,記得兒時的傳說嗎?
還記得自己一大群小孩在雲山神樹下,坐在地上撐著自己的腦袋聚精會神的聽爺爺一本正經的講各種光怪離奇的事情嗎?
記憶強行衝上腦袋。
我還記得。
爺爺說過,這個世界上有龍,它們頭角崢嶸,好霸道,爪之五似人的手掌,頭頂犄角是威嚴的象徵。
龍啊。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龍啊。
多麼神奇啊。
「呵呵~!」
可是笑了。
不知為何人又笑了,韓先笑的好天真,記憶啊,強行泛起的記憶又讓自己記得了,爺爺說,可能不是爺爺說,但自己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雲山某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告訴自己的『看見龍三年窮。』
「呵呵~~!」
自顧自想,做自顧自傻笑。
我又怎麼了?
我又想家了嗎?
『呵呵~~!』
笑是心在笑,靈魂笑著說道:『我韓先一直都沒錢,我韓先現在尚且還欠著一屁股的債呢,我窮了可不止三年了,我都不知道窮了幾個三年了,都窮以成了我這樣了,那麼還能往哪裡窮啊?』
「呵呵~~!」
有些事情總是讓人開心,有些開心的事情居然是可以讓人短暫的忘掉了現在的自己身處何處了。
這裡。
在目光眼前看見的是龍首人身,它就站在天地悲切長哭不止的風雨交加之中,它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那麼這個被看著的自己怎麼樣了?
大眼睛。
瞪。
那一雙在瞪的大眼睛是蒼龍的眼睛,它盯著,它看著,雖然它的眼眶當中沒有瞳孔,但是那份透明之後是整片天空,我能理解為是這個世界在盯著自己嗎?
「呼~~!」
呼吸。
漸漸急促的呼吸,眼珠凸瞪,面頰紅。
這是為何?
如果這條以道法柔和水霧凝結而成的蒼龍僅僅是瞪著自己的話,那麼我韓先還有什麼可畏懼的,還之以顏色,瞪之以目珠啊。
我怕你啊?
但是現在可不同,水霧凝結起來的蒼龍是染上了蛇的習性,它出現的那一刻是在自己的身軀周圍,瞬時,自己還沒來的及反應的瞬間自己就著了道了。
束縛。
艱難的呼吸。
又被抓住,除了一顆頭顱被好意的留在外面,其它的全都被蒼龍埋沒進它蛇一樣的身軀當中。
「呵呵~!」
笑。
身前不遠處的龍首人身在笑。
它笑著說道:「你好呀。」
我咬著牙,我瞪著眼,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很好的樣子嗎,不過,我會咬著口中的鮮血告訴你:「嗯,我很好。」
「呵呵~~!」
笑容。
好陰森,藏在風雨之後更陰森。
不可能一直笑的,它要說話了,道:「從神主那裡聽你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啊,呵呵,嘿嘿~~,」神情變化走冷,眉頭皺一絲,面掛一分疑問:「可是現在看來好像名不符實呀,這樣,就能將你殺了嗎?」
殺了。
殺了。
這邊人身龍首說要殺了,可是有存在著急。
「計蒙,這小子現在還殺不得,我留著他的命還有用呢。」
說話的是誰?
誰會這麼直白的為韓先的小命求情啊?
人面神,馬身人面神。
此刻可以說,除了自己最親的和最愛的幾個人以外就要屬馬身人面神最在意韓先的生死了。
「呵……咯~~呵。」
聽人面神說話,是我韓先在笑。
凸瞪的目光盯在人身龍首身上,道:「原來你叫計蒙啊,怎麼取一個人的名字啊,是嫌阿貓阿狗的名字太難聽了嗎?」
「咯~~!」
聽見了嗎,骨頭的聲音。
說難聽。
問這個世間還有什麼聲音比骨頭寸寸而裂來的難聽。
霧涌蒼龍自然是計蒙的手段,它的目光邪挑見自己,面上冷笑爬起,道:「吱吱,聽著聲音,你聽著聲音好美妙啊。」
「呼~!」
風吹。
蒼龍束。
面目起皺。
看著瞪著,蒼龍的大眼瞪著自己,其中貪婪閃爍,它十分想一口將自己囫圇個塞進去,做漫漫長夜安眠的食糧,可是人面神不肯,無奈只能作罷,只能這樣做皮肉骨頭上的折磨而已。
眼睛盯。
計蒙在意每一分細節。
十足享受自己面目上皮肉的每一分變化,看著眼角皺起了一分,這是疼的表現,看著嘴角皺起一分,這是痛的表現。
看著。
表現加劇。
盯著。
心好歡喜。
「呵呵~~!」
笑聲,聽見的笑聲,這笑聲是那張痛苦的面上突然歡顏展露,和顏起的笑容,看著笑,是韓先看著計蒙一臉享受的樣子在笑,道:「她在等我了,今日先到這裡,來日我們在見,我取你項上首級可好~?」
「呼~!」
聽風動。
見光意。
感空亂。
「小心,小心那小子的道法甚是詭異……」
吼呢,馬身人面神的小心還在空氣里打轉呢,尚且還在空氣當中高歌呢,可是計蒙以水霧做結的蒼龍緊束下確是什麼都沒了。
不要說韓先的身。
此刻就連鬼影子都沒一個。
聽聲音。
只剩下大眼瞪小眼。
聽聲音。
怒不可遏。
「啊~~!」
計蒙聲撕天長吼:「懦夫,為什麼要等什麼明日,現在不行嗎,我的首級痒痒了,你現在來啊,我們一較高低,看是誰摘下誰的頭顱。」
吼吧。
混同人面神的『小心』一起在空氣中打轉吧,反正藉助『靜一』法則逃出升天的自己聽見一絲細微就已是心花怒放了。
自然不會傻傻的停留。
『靜一,』一日一靜一啊。
今日如果在被妖族撞見,那就要想其他方法逃出生天了,還有什麼辦法嗎?
何必想?
何必想可能會發生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啊,留著腦子趕緊跑路吧,現在自己是倆條腿,如果不藉助高順等人拖著人面神的時間,那我可就完蛋了。
「呼~~!」
呼吸。
灼熱的呼吸。
氣鼓鼓的呼吸。
人面神那個氣啊,居然又被他跑了,一雙目光如虎如狼一樣的在計蒙的面上掃過,這雙怨恨的眼睛在言:「我沒有叮囑過你嗎,我沒有告訴過你嗎,這小子有縮地成寸的手段,我沒告訴過你要小心謹慎嗎,可是你驕傲自大,可是你頂著豬一樣的腦袋做龍的偽裝確還是讓他跑了,你多麼可惡啊。」
恨!
人面神的眼睛就如同說『計蒙你也是同謀者,你同賤種駮妖一樣,是人類的同謀者,是坑害我的妖。』
「咯~!」
心中本就是氣了。
在來這樣的目光,你當我沒脾氣啊,在怎麼說我也是妖族青年一輩的翹楚,你當我是你山下的小妖啊。
瞪著。
雨幕之中風吹,計蒙大眼睛毫無畏懼的瞪著人面神。
「呼~!」
灼熱。
呼吸在添灼熱。
燃燒了。
人面神的目光直接燃燒了,但是好歹沒有出手制裁了計蒙,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現在最苦的當然要數在桃花繽紛,根莖藏鋒之中的高順君了。
「呼~!」
人面神眼睛在燃燒,在眨眼之後,那顆同高順君爭鋒的桃花古樹在燃燒,飄零葉,成了流光火,藏鋒根莖,成了道道吞吐著凶焰的火蛇。
「呼~!」
鬚髮燃。
「呼~!」
皮開肉綻。
「啊~~!」
燒,人間慘淡,人間慘案,高順君居然被塞在火堆中燃燒,撩心穿肺,痛苦唯有火焰當中的人知道。
「嘶~!」
你當我是吃素的嗎?
你當我是草做的嗎?
你真的以為種顆樹就可以長成我的墳墓啊,身前飛花跳躍,高順強忍著身軀燒灼的痛苦,雙目之中死寂一樣的黑光閃過,頓時他的面上一白,而立時他的身軀周圍一道陰沉如地獄一樣的惡息橫掃而過。
「噗~!」
碎。
可見的空間寸寸成碎。
寂。
可見的多彩的世界成黑白影寂。
跳躍火滅,多彩桃樹成粉末。
而這道死光掃過計蒙的時候,它的面神都為之一白,死神立時定上了這位妖族的天才,可就在死神決斷的時候,在它的胸前一抹白光浮起,替它擋下了死神的刀。
這就是差別。
君境同它之下的差別,這道差別的溝壑,就算你是天才也難以逾越,試問天下能成功登君的存在,哪一個不是從小就泡在各種天才的光環之中的。
就算有大器晚成者。
試問厚積薄發的有多少?
少。
非常多的少。
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計蒙有護身法寶可保其周全,而沈億兆身為高順的主子,自然被關注了,死寂的光從他的身邊繞過,可是這道光確是不能饒過他身邊的人。
成沙化,以死絕。
「呼~!」
風吹之後,還能站著的只有四具身了。
「噗~!」
只剩下三具了。
「呼~!」
只剩下倆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