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日月傾 人心火過牆
笑什麼?
所有人看著容若的興奮燥熱,都十分的想知道,她在笑什麼,為什麼,韓先好像從她的目光當中發現了絲絲的異色。
這尚且屬於興奮。
但是這興奮之中確閃爍著血腥的意味。
殘忍那種。
「呵呵~~!」
容若笑罷,目光轉而就落在身邊僅有的數千羽策身上,掃過,一個個垂頭喪氣,一個個無精打采。
讓他們如何能夠有朝氣啊。
是戰敗。
雖然羽策可以說出一萬種理由來解釋自己的戰敗,畢竟力量懸殊,畢竟同自己作戰的不人,是妖,是天生在力量上、生命力上就遠優越人類的妖,所以羽策敗了,所有我們敗了。
這就是理由?
戰敗的理由嗎?
羽策垂頭喪氣,羽策無精打采,他們不敢提及這些理由,他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自己真的戰敗了。
「呵呵~!」
又是笑,容若的笑。
笑著雙目之中柔和浮現,口中和聲說道:「將士們,你們可以回家了。」
回家。
一路敗逃回家亦算是回家吧。
「呵~~!」
笑聲起,三三倆倆,畢竟親在倚門,畢竟家中人尚在期盼,雖然心懷決死之心,但是如能夠活著,幹嘛不爭取,幹嘛不應該笑。
羽策人笑。
現在還活著。
人回家。
門前望夫不成石。
「呵呵~~。」
笑是韓先的笑,笑的面上剛毅決絕,口中低吼道:「我們先回潁都,來日在潁都城下決雌雄,我就不相信守不住那裡,兄弟們我們那裡在戰。」
不相信?
不相信的事情多了去,可是最後的無奈人還是選擇了被迫深信。
「呵呵~~!」
聞聲,容若是笑。
可她確是笑著搖了搖頭,口中微聲,似有三分膽怯,看著韓先道:「我們不回去,我們不去潁都。」
「額~!」
頓時自己神色一震,目光滿是不解的盯著容若,不去潁都我們還能去哪裡,又有必要去哪裡?
「先~!」
容若說話,她的神色堅定,不知道是容若心中那個『先』的名字給了她堅定,以至於她痛下狠心做了決定。
決定天下美名傳。
妖女二字止夜郎啼哭。
「嗯~!」韓先點頭。
當然會聽著,天涯海角都追隨,不去潁都就不去潁都,就算是死在這裡都可以。
目如炬,容若在說道:「我們走玉谷奔金沙關走城風國。」
去哪裡?
所有人聽著容若說要去哪裡?
玉谷、金沙關、城風國?
細心聽的韓先聽懂了嗎,用心理解的韓先可有理解容若話中是什麼意思嗎?
人鐵青著面,人不說話,韓先神情有些冷漠是不想說話,但在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自古無毒不丈夫,自古最毒是我韓先。
是我韓先。
惡人是我韓先。
拋頭顱灑熱血的應該是男人,坑殺天下的當然是我韓先。
「好~!」
冷聲低吼。
韓先轉身就對身後的羽策說道:「各位將士們,你們先行回潁都,替我告訴皇帝陛下,說我韓先大將軍要帶妖族客人前往城風國逛一逛,讓她不必掛懷,你們也不要想念。」
「呼~!」
風吹過。
風吹過,記得它們之間的說話。
風記得,駮妖說過,容若發間的那朵桃花,人面神畢竟萬里追隨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此刻風還記得容若說不回潁都要走玉谷,奔金沙關,進城風國,是容若說的,可是風在這個時候確是離去了太快,它沒有記住韓先說的話。
我是韓先說要帶著妖族的客人前往它國兜兜風。
可是風沒有聽見。
風到處亂髮瘋。
風到處亂宣傳。
因為風的存在,一位凶神惡煞面目焦黑的妖女從此橫空出世,從此天下大名傳,至於她身邊的人,被她蠱惑的,她身邊的男人是被她無上的妖法蠱惑的。
「呵呵~!」
容若笑。
就在她的笑里,韓先冷漠的目光在她的面上一掃而過,冰冷,又一次是冰冷的樣子,瞬時口中又吼道:「羽策聽令,替本大將軍拿下一直抗法不尊的闕容首輔,替我韓先將她壓回潁都。」
「額~!」
聞聲,容若嘴角一抽,這下可沒的笑了。
「哼~!」
神色震有些生氣,說道:「先郎,花是你親手給我的,你不能將它收回。」
「哈哈~~!」
聽語,韓先確是囂張跋扈,誇張的大笑出聲,吼道:「闕容首輔,我現在反悔了,難道送出去的東西就不能收回了嗎,你多次藐視於我,我已經忍耐很久了,現在是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呵~!」
笑了。
風笑了。
空氣笑了。
天上昏昏欲墜的光都在笑。
他們之間的吵鬧像什麼,太像是打情罵俏了,對此他人如何敢下手,這樣的命令羽策全都呆若木雞不敢聽。
「哼~~!」
這一次是真生氣,容若柳眉倒豎,雙目之中幾乎就要噴火,大吼一聲:「韓先,你看著我的眼睛。」
「呵~!」
冷笑。
自己冷笑的眼睛無聲在表達大丈夫豈會懼怕婦人的眼睛。
轉身看著。
如炬眼。
切歷色。
不怕嗎?
寒霜黑色。
心寒心寒好膽怯。
威嚴的瞳孔有些收縮,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有些小小的膽怯,看著,看著眼前人,面頰起微紅,沒有說話。
好像是不敢說話。
這?
曾經的神威呢?
妻管嚴?
這是妻管嚴的前兆嗎?
「呼~!」
容若吐息,口中柔和說道:「先,你意我懂,我不想在分離了,我不想同在你分開了,我的符文一道此行對你有幫助,這朵花是你親手送給我的,你不能拿回,我愛極了,我不會讓它從我的發間消失的,任何人都不行」突兀的確是聲音走高,又是眼惹淚,牙切嘶吼道:「先,如果你敢扔下我,我就死在你的門面前。」
口口聲聲。
絕歷的眼。
剛強的面。
我是真的,你可以不信,你不信試試。
「咯~!」
牙切動,『妻管嚴』的韓先牙齒切動,想說話,面色幾次復起剛強,可是在最後確還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嘆息聲。
「哎~!」
點頭聲。
「呵呵~~!」
容若笑,笑著目光當中帶著幾分俏皮從韓先的面上掃過,轉而就落在了羽策的身上,道:「各位回家吧,待我向陛下請罪,說我闕容有負聖恩重託,如有來日必定會親上聖前請罪。」
聽著。
聽著的羽策是無一人動。
他們全都看著身前,他們不動如山宛若在言:『我們也願意生死相隨。』
可是?
「嘿~!」
駮妖說話了,道:「就你們那磨磨唧唧的速度,人面神不一會兒就要跟上來了,你是想自己死啊,還是想將軍大人陪同你們一塊去死啊?」
形勢不饒人。
決心也要看時候。
這裡容不下羽策了。
倚門盼君歸,還活著,不能讓她們成為望夫石了。
動。
一步動。
動,羽策行之緩緩。
韓先沉聲吐:「各位兄弟,來日我們潁都在見,來日我們共戰生死。」
「鏗~!」
山之容,軍之威,羽策抱槍豎立,異口同聲的說道:「將軍大人,我們潁都在見,我們同生在戰。」
不吉利了。
你們說了一些不吉利的話。
不是去他國觀光了嗎,幹嘛還要去潁都啊。
「呵呵~~!」
笑,韓先同容若一起笑,笑著目送數千羽策背影消失在漫漫塵煙之中。
倆個人了。
「嘿嘿。」
這裡就剩下倆個人了,我同她,心中期許。
韓先的面上不禁就稍稍閃過一絲壞笑,看著容若道:「就我們倆個咯,這裡就剩下我們倆個咯。」
過分強調。
倆次重複,你想幹嘛?
男人壞心思。
「哼~!」
容若掃眼就在韓先的面上一瞪,立時自己面上不該有的笑容頓僵。
「呵呵~!」
不是人笑,是韓先坐下妖在笑。
明白了嗎?
這裡雖然是剩下倆個人了,但是這裡還有一個有思想有頭腦的妖啊,它倆隻眼睛撲閃、撲閃的在看著呢。
你看什麼看?
人瞪。
駮妖看著說話了:「我說姑娘,你還是發發善心,放那匹小馬生路吧,靠它可帶不了進什麼地方,又到什麼國的,到是我身強體壯,扛你們倆個人就更玩似的。」
「有道理。」
韓先搶聲突語,說的好快。
善解人意吧。
好兄弟吧。
了解,了解。
容若俏目紅。
面羞紅,突兀她的熱辣辣的目光具從自己的面上颳了過去,瞬時寒風過境,任何的壞笑頓沉只能放在心裡慢慢的笑了。
可是就在自己頭顱低下的時候,容若的手臂確是稍稍抬起。
什麼意思?
溫潤入懷了。
此刻良辰美景,我願意永遠這麼風塵僕僕,我願意腳下路一直都在,哪怕身後虎狼相隨做咬我也不懼,我願意她一直依偎在我的懷中不老。
我願意她依偎在我的懷中,我們共老。
人走了。
那裡人走了,這裡妖還在。
「呼~!」
風吹過雕像。
風緩緩的從馬身人面神的身旁掠過,它面目瞪,它神色吃驚,吃驚之中夾雜著絲絲的憤恨,而在它的周圍密密麻麻的趴著妖族大軍。
妖族全都趴在地上,餓這肚皮乾等。
「呼~~!」
風跑了。
確切的來說,風是被驚天動地的風擠跑的。
在天邊。
陰沉影。
「轟~~!」
鋪天蓋地炸裂鋪天蓋地。
又是一大群,又是頭頂紅花人面神,只不過它是佩戴在額間而已,聽聲響,原本頭顱趴在地上的群妖,立時個個來了精神,全都仰天長吼不止。
「吼~!」
這邊吼。
「吼~!」
那邊應。
它們是同族,本就是壯大的妖族大軍在添一支生力的妖族大軍。
來者誰?
凡西次三經之首,崇吾之山至於翼望之山,凡二十三山,六千七百四十四里。其神狀皆羊身人面。
羊身人面神。
它額間佩花來了,它也帶來真主的賜予。
花點落。
又開杖間。
「追蹤他們,找到他們,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