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日月傾 生於天地當有為
江河破碎,日月倒傾。
有的地方殘,有的人更慘,殘的地方是因為曾經的熱鬧此刻暗淡凋零,慘的人是因為現在還活著的他們已經流離失所。
他們慘。
可是他們又認為自己比那些破碎在妖獸腳下的人要幸運的多,不是還活著嗎,這算是一種幸運吧。
有的人。
很多的人,他們的身軀成土,血擁抱了那裡育養的地方。
血流成河。
這是有的人里的有的地方,但不是絕對的,在好些地方,這裡的陽光依舊清醒,風游弋到這裡好像失憶了,它們什麼都不記了,落在人的身上是那樣的溫和。
「呵呵~~!」
笑語里黑白交換。
閑敲定。
黑白落定之間笑語不斷。
氣神閑。
風吹水紋皺,人在其中好安逸,他們好安逸。
但是這安逸的笑聲也不能絕對的說明他們面上的顏色就是絕對平和的,不知道帝因為黑白落子皺眉頭,還是有事煩亂心頭。
這是一個人的顏色。
他有點愁。
「呵呵~~!」
有的人喜,他喜的沒有半分疑慮。
愁的人忍不住了,愁的人在疑慮之間還是說話了,道:「上吾城被破,好像我們安逸的日子也快到頭了吧。」
愁。
這是天下的愁。
不是沒心沒肺。
只要活在這個世上,對大事還是有些心要操的。
「呵呵~~!」
可是面上笑做喜的人呢,他聞聲確僅僅是輕笑一聲而已,手輕抬閑散之間,一子落定,隨手就將酒杯端了起來,繼續笑,好好品。
「呵呵~~!」
見此,那憂愁之人面上也輕輕一笑。
道:「月國破碎在妖族的魔掌之下,恐怕我們也不能獨善其身吧?」
人害怕了,說話的人害怕了。
「呵呵~~!」
那人又輕笑一聲,但他的目光已是酒杯中收了回來,揚首一抬,一飲而盡,低語道:「好~~~!」
好?
好什麼?
是說酒好,還是清酒照人面,說自己好,又或是說,月國亡的好,月國破碎在妖族魔掌下好。
心思?
心思?
天都難猜這笑面喜的心思。
「呵呵~~!」
喜色是會傳染的,這一次居然連那眉頭緊鎖的憂愁之人面上都展露出幾分笑顏,道:「兄愚昧了,城弟定以有高招,弟還請趕緊為兄解惑吧。」
「呵呵~~!」
深沉。
這個時候自然要裝深沉。
「哈哈~~!」
他高笑一聲,道:「莫老先生糊塗啊,你可知道月國是什麼地方?」
說什麼?
月國什麼地方。
這個難懂,現在這莫老先生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此刻的月國是妖族禍亂將亡之地,相信很快要不了多久那裡就會成為幽魂盤踞的地方。
人死絕,鬼哭嚎。
這個自然。
莫老先生看著城姓中年人的笑面稍稍沉呤,最後還是無奈的說道:「為兄愚鈍,弟就不要在戲耍為兄了。」
「呵呵~~!」
城姓中年人笑這站起,目光隨即就飄入煙霧群山之中,道:「月國一直都是四亂之地,幾次爭鬥都沒有傷之根本,先是皇宮之亂,闕圍身死,在是瑋山之禍,魔主牙城,前番又是巫神天之賊,連心主都身受重傷,現在生死不知,可是他們居然都奇迹的活下來了,潁都居然安然無恙,這算是運氣嗎?」
運氣?
很多人都相信運氣。
但是天下人一定不會相信運氣會三番四次的眷顧自己。
「呵呵~~!」
聞聲,莫老先生稍稍點頭,但隨即又搖頭連聲疑問道:「難道其中有什麼蹊蹺不成?」
「哼,他們~~!」
城姓中年人冷哼一聲。
沉呤之後繼續說道:「表面上月國雖積貧積弱,但是暗地裡他可比我們強多了,先不說其他的,當是那十萬羽策軍可都是虎狼之師啊,他們雖然還比不上神廷無相,巫神青冥,但試問,除了無相青冥,當今天下還有那一隻軍隊敢攖其鋒芒。」
在言:「十萬之眾,無限青冥都沒有十萬之眾,可是羽策居然有十萬人多可怕。」
「呼~!」
風吹緩吐息。
沉思。
聽的人深深的陷入沉思當中。
「呵~~。」
但是莫老先生隨即輕笑一聲,道:「羽策雖勇,但是在上吾雄他們三萬人死的一文不值,我可不會相信,僅剩下的羽策就能守住潁都城。」
「哈哈~~!」
聞聲。
城姓中年男子確是大笑一聲,道:「先生糊塗啊?」
莫老先生神色一頓,連忙說道:「此話怎講?」
「先生可知道羽策是誰打造的。」
天下皆知。
「闕圍。」
「哼~~,」中年男子一聲冷哼說道:「那先生可又知道,闕圍是何許人也?」
他?
能說他是鬼嗎,畢竟已經死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樣的傻話一定不會從老者的口中說出的,他道:「心主的師弟,曾經的天下第一符師。」
「呼~~!」
風吹。
風吹曾經的名。
「呵~!」
中年男子一笑,但神色上已有幾分落寞了,道:「是啊,天下第一符師,著名頭不是虛的,他的手段,他刻畫的結界是能擋住魔的侵蝕,是能擋住頂尖大能的衝擊,妖恐怕也不在話下吧。」
欽佩。
言語之間忌妒的欽佩。
「呵~~!」
可是老者又笑了。
他笑著說道:「死人啦,城弟,你我都知道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就算他留有手段,但想在妖族鋒芒下守住潁都城恐怕只有他活著還有一線希望吧。」
死人。
說恐怕,是老者十分堅定的認為闕圍是一個死人了。
「呵~。」
冷笑。
「哼~~。」
冷哼。
聞聲城姓人神色一皺,冷哼一聲:「死人,呵,死人,哼,死人,莫老難道你認為他就這麼死了嗎?」
「額~!」
驚訝。
聞聲莫老先生神色頓凝,不禁就霍然站起,看著城姓中年人問道:「此話當真?」
「呵~~!」
當真?
怎麼可能。
那人一笑,道:「這全是城某的臆斷猜測而已,但你我都應該知道,符文一道最為神秘,他闕圍一身淫盡此道,其中的高度恐怕也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他死的相當蹊蹺,在說我曾聽聞,他曾入過瑋山,並活著出來,莫老裡面有什麼人你應該清楚吧,在萬載之前,那和卿可是界門一道的掌舵者啊。」
「呵~!」
只能笑了。
「呵呵~~!」
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只能笑著不說話了。
「呼~!」
風吹。
風吹良久。
沉默終於還是被打破了,城姓中年男子率先說道:「莫老,與其說現在擔心妖族禍亂我們,我到是更擔心月國的人在我的城邦中製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什麼意思?
難民製造麻煩嗎?
「嘿嘿~!」
聽言,莫老森牙一閃,道:「這一點我到是已經透徹了,妖族嗎,說到底就是一些畜生,它們是餓壞了,所以衝出來找吃的,這個世界也就人最多了,呵呵,總是要有人死的,一些死人給它們吃又何妨呀」
「嘿嘿~!」
冷。
冷。
笑著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更冷。
他在陽光之中笑的陰測測,他笑的森森寒,他不是個好東西,這倆個人湊在一起,就代表著一對不是好東西。
「呵呵~~!」
它們笑著妖吃人。
它們笑著人吃人。
呵呵~~!
笑容只不過是一種表達方式,此刻這悲慘的土地上,也有人笑了,只不過她笑的好落寞啊。
紗蓋面,遮掩了太多的神色。
容若站了起來,目落逸水蕩漾之中,道:「先,我也想藏這。」
聽明白了嗎?
想?
她說的只是想而已,問當今天下,想有什麼用,這個現實的世界,想最沒用,不去實現努力做一文不值。
「呵呵~~!」
聞聲輕笑。
笑是韓先,笑是自己。
在笑里,自己也站了起來,說道:「罷了,罷了,我也不敢回去,這裡事未了,我也是不敢回去的。」
事了?
活著永遠事未了。
也許有一天臨死了,人就決定不顧一切的回去了。
那一天會有多遠。
天道常異變,人命最單薄,明日事今日不知道。
明日尚且遙遠,況且今日還有事未了。
人來了。
一位羽策軍人急速的跑了過來,微躬身,向容若行禮道:「參見將軍,陛下以傳來口諭。」
神色以沉。
巾幗魂長存,容若低語:「說。」
「陛下要將軍大人守住逸水十日,這是陛下親口下達的命令,陛下還言,月國的黎民百姓需要這十日。」
十日。
十日?
從人的口中說出來的十日。
問逸水怎麼活過十日。
問自己怎麼守這十日。
風雨不斷,屋漏註定連夜雨不休。
「吼~~!」
天邊。
天邊。
是天邊的吼叫嗎,嚎叫大地顫,怎麼可能遠在天邊,一箭之地,可言近在咫尺之間,這是妖獸的吼。
「哼~~!」
聽音。
容若冷哼一聲,口中沉聲低吼道:「生存天地之間,當有為。」
有為?
巾幗不讓鬚眉,容若有為。
錚錚之魂面對妖獸鋪天蓋地,而面部改色,羽策有為。
跟著。
我跟著。
韓先跟著,我亦有為,守護心中所愛,算有為,在說我可是月國的樂國公啊,我還是十萬羽策的大將軍呢。
保護她,我當有所作為。
羽策共戰,我當有所作為。
保家衛土,我當有所作為。
凜凜威我登城頭。
「羽策。」
「嗡~~!」
花亂之顏,暖上心頭,韓先昂首闊步,我怎麼能跟著呢,一躍就來到容若身前,手掌羽策虎符,結鎧甲之光亂,瞬間就知道還有多少活人。
六千七百三十五。
加自己,六千七百三十六,逸水守十日,逸水將在自己的手中存留十日。
掌虎符之明光,韓先登城頭,頓時所有羽策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們看著,他們行軍之禮:「參見大將軍。」
「羽策可願聽我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