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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日月傾 亂方寸

  多遠?


  會有多遠?


  嘶風急急,耳畔風嘶嘶掠過,是渴望快一些,讓自己快一點出現在那裡,但心中又在低吼慢一些。


  心問心,那裡會有她嗎,那裡會有她嗎?

  不停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下,從來就沒有停下過,座下駮妖是如此,自己口中的呼吸也是這般。


  「呼~~。」


  眼前。


  眼前。


  風吹眼前,淡淡色。


  在天際,那存在的明黃,不知是夕陽,還是晨陽,可以肯定的,它昏昏,昏惹紅,紅,魔性的,魔鬼的淡淡紅色,那是真魔鬼。


  「嘿嘿~~~!」


  聲音?


  聲音,什麼聲音?

  冷笑聲。


  風馳電掣之中突聞冷笑聲,身本就是冷,在聞著炸裂腦海的冷笑,立時渾身盜汗,脊背發寒,渾身顫。


  面蒼白。


  唇幽紫。


  如墮地獄。


  聽這一聲冷笑,自己就如同掉進地獄一樣死人的冰冷。


  「嘿嘿~~。」


  它居然不停下了,它居然一直在笑,冷冷的徹骨喘息在心間回蕩不止。


  笑聲,笑聲?

  這是哪裡來的笑聲,這聲音是耳朵聽見的嗎?


  耳朵?


  它麻,它冷,它呆,它痴,它傻。


  它成了擺設。


  一切綜合症折磨下的它此刻以無力在站崗,它需要休息,它已經休息了,那麼聲音,那聲冷笑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這讓人靈魂顫抖的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誰在笑啊,又是誰笑的這麼陰森啊?

  眼前。


  眼睛。


  是眼睛發現的聲音。


  是眼睛狗拿耗子替耳朵操了一份閑心,它看在天邊,是它看著臆想聽見天邊霧氣衍化的魔鬼在絲絲冷笑。


  躲在太陽里的魔鬼。


  眼睛發現的笑。


  眼睛聽見的聲音。


  「嘿嘿~~。」


  又來了。


  又來的它更加的嘹亮徹骨了,眼前,那微微揚起的山坡上,魔鬼盤踞地方,它在那裡,它在那裡看著躁動急進蒼白的自己,口中發出徹骨的冷笑。


  它?

  眼睛看見它冷。


  還有嗎?

  還有什麼?

  除了冷還有什麼?

  眼睛看見的冷還遠不止這些,就在那個地方,揚起的山坡如天塹懸崖,血色裝飾輕霧的地方,那裡有魔鬼,是自己眼睜睜的看著三頭六臂,青面獠牙,那是一顆頭顱比一顆頭顱嚇人的三顆頭顱,那頭顱那臉,那牙齒森森好嚇人,可惡、可恨,該死的就是就在它們魔爪之下,自己看見了美麗的臉龐,看見了我的牽腸掛肚,看見了我的輾轉反側,看見了我的妻子,魔鬼的爪下我的妻子。


  蒼白。


  慘白。


  自己雙目的蒼白看見了她滿顏的慘白。


  她低泣,她幽怨,她責怪。


  她哭泣低聲的說道:「先,你來晚了.……」


  亂、亂、亂,方寸大亂。


  「若兒~~!」


  嘶吼。


  厲聲。


  雙目通紅。


  瘋了,此刻的韓先就如同瘋了一樣,絲髮血紅,滿目暴戾之氣,手中早已將妖刀掌控,鋒刃做血圖,流動里漣漪緩緩而動,裡面是魔鬼,裡面藏著的才是真魔鬼,血鋒印人面,其中是韓先的樣子,韓先的形。


  它在冷笑。


  刀裡面有什麼不重要,眼前才是自己關注的重點。


  盯著,看著,一直都在盯著,看著。


  看見了什麼?

  霧啊。


  血色的霧啊。


  至於其它的,三頭六臂,青面獠牙的魔鬼有嗎,容若在哪裡,它存在嗎,眼睛真的看清了嗎?


  眼睛肯定。


  眼睛堅信。


  內心十分堅信眼睛看見的肯定。


  「呼~~。」


  駮妖的速度多麼迅捷,眨眼瞬息,就載著韓先衝上了山坡,妖刀以握,道力血息頓顯炙熱。


  砍。


  『嘶~~。』


  刀動霧斷。


  魔鬼死了嗎?

  我在砍。


  「呼~~。」


  刀動雲散。


  妻子,心中牽挂救下來了嗎?


  眼前,此刻山坡上,妖魔鬼怪呢,是否已經被韓先手中妖刀斬殺乾淨,而他也成功的抱得美人歸?

  斬不斷,理還亂。


  試問天下誰能斬斷空氣,心以亂,亂在方寸之間。


  在山坡上,刀光冷冷歷歷,一分分,一寸寸的空氣在韓先的妖刀之下被切開,又在做融合。


  刀在歷也無法斬斷空氣,但是刀的歷自然可以將藏在其中的魔鬼剔除乾淨,冷冽刀光下,狂砍不止中,指天戰空氣里,眼前三頭六臂的魔鬼被切成八塊,八塊剁成肉泥,肉泥被斬成虛無殘渣,其中霧被蒸發,其中在無一分紅色。


  乾淨。


  此遭,除了流淌在人身上的血戾污穢以外,這裡真乾淨,乾淨到不染一絲污垢,沒有一絲血色,沒有一分霧氣,那麼眼睛看見的魔鬼無處藏身了。


  這裡冷成了乾淨。


  人的瘋狂在宣洩之後,冷靜了嗎?


  「呼~~」


  重呼吸。


  「呼~~。」


  深吐息。


  從口中噴出的是炙熱,吸入吞入咽喉當中的還是炙熱。


  燥。


  亂。


  這裡是乾淨的消失了,但是方寸大亂的心對眼睛的看見依舊是堅信不疑,看眼前,山坡下。


  青面獠牙。


  三頭六臂。


  我的妻。


  「嘿嘿~~。」


  它在那裡,是魔鬼在那裡。


  冷笑,魔鬼在冷笑,冷笑的魔鬼將我的『若兒』囚禁了,他戲耍了我,它從這裡逃了,此刻它正在山坡下得意冷笑的看著自己。


  「啊~~。」


  男兒一怒衝冠為紅顏。


  更何況這還是方寸大亂的人啊。


  在心中,她不能有失,她絕對不能有半點的閃失,如果她有半點損傷,我願意以手中刀屠盡天下。


  「嗡~~。」


  迅捷。


  如電走光,瞬息而至,駮妖載著韓先俯衝,是念頭浮出的那一刻,自己就從山坡上殺了下來。


  刀一樣的歷。


  人一樣的癲。


  砍進霧,斬開雲,衝下山坡的自己手中妖刀血鋒直指青面獠牙魔鬼心口,它就在那裡,它逃不了。


  「嘶~~。」


  果真,當中,它真的無處可逃,妖刀沒有任何的偏移砍開了魔鬼的胸骨,斬進了魔鬼的心臟。


  它死了嗎?


  「呼~~。」


  吐息,風吹。


  「嘿嘿~~~。」


  驚裂瞳孔的聲音,炸裂心頭的聲響,方寸大亂,亂在心間,聞笑聲,自己頭顱驟然抬起,在那裡。


  又是山坡.

  那份低矮在韓先看見就如同天塹。


  好真實。


  血結腥濃,比任何一處人都要深重,紅色粘稠的霧氣在眼前的山坡上升騰,其中有魔鬼,完全真實的魔鬼,它以不在是青面獠牙,血色的牙齒,血色的面,三頭六臂,每一顆頭顱都在嘲弄的盯著自己,它們笑,它們冷笑。


  就在它們的魔爪之下。


  若兒,她在掙扎,她在哭泣,她正在幽怨的看著自己,她在責怪自己來晚了。


  「啊~~。」


  心守情,心多大?

  方寸之地,情亂心頭,方寸頓失。


  可能是嫌棄,可能是韓先嫌棄駮妖如電如光的速度太慢了,他豁然鷹躍,撲騰在空中就如同大鳥。


  利爪盡張的大鳥。


  韓先飛蹬上低矮山坡,衝上遮掩目光的山坡。


  「嘶~~。」


  血光。


  此處這裡到處都瀰漫著血霧,可是韓先手中的妖刀,硬生生的是在血色腥稠的地方斬出一條濃烈血線。


  刀鋒下。


  從山坡下開始。


  血線。


  一路隨人扶搖直上。


  「啊~~。」


  嚎叫,嚎叫如魔,似妖,搶上山頭,妖刀高舉過頂,眼下是猙獰三頭六臂魔鬼,做力劈華山之勢,求開天,求可以將魔鬼下的妻子解救。


  「嘶~~。」


  鋒刃撕風而下,切開破開,斬開,在這渾濁血色瀰漫的空間裡面,韓先仗手中妖刀硬生生的斬開一絲清明。


  刀鋒下。


  血**鬼被劈開。


  目光下。


  還是魔鬼嗎?

  目光穿過那份妖刀斬出來的清明,透過其中,血色倆邊分散之後,眼睛看見了什麼,還是魔鬼嗎?

  殘。


  眼睛看見的是殘,骨頭的殘,破敗的殘,曾經榮耀的殘,支離破碎是殘,零零碎碎也是殘。。


  血。


  眼睛看見的是血,血累積成湖泊,在風中起皺,它在翻騰骨頭的殘,鎧甲的碎,不屈指天寒鋒長槍的裂。


  「嗡~~。」


  血沖顱頂。


  眼黑,身到跌。


  「呼~~。」


  如常人,是如同常人一樣,韓先頭重腳輕,直接就從空中栽倒下來,下面是什麼,破碎骨頭咀嚼殘渣的冷,血的冷。


  「嘩。」


  下去了,冷塗身,冷在身。


  血抹身,昏倒的韓先就泡在冷血累積起來的堰塞湖中。


  「啊~~。」


  跌落的瞬間,身泡進血湖的那一瞬間,大腦就重新找回了這具身的麻木,口中嚎叫是立時就從冰冷當中跳了出來。


  「這裡沒有。」


  「這裡沒有。」


  人的吼,是屬於韓先的吼,身在空中口裡嚎叫癲狂不止,一路不停歇,一路做逃離,這裡人不敢久留。


  害怕了,膽怯了,人口中嚎叫這跑了。


  『這裡沒有?』


  這裡沒有什麼?

  當然是指這裡沒有自己的妻子容若啊,她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


  沖,跑,不停的沖,不停的跑,眨眼之間,人又重回那個原點,人又重新出現在那個目光冷視的地方,只不過是去時一身破敗,來時惹得一身血污。


  去時以瘋癲。


  來時更瘋狂。


  人面神,石陌。


  他們的目光不可抗拒的又一次落在這張心亂如麻的面上,看著韓先在遠方,看著他接近。


  眨眼之間。


  人面神已是在看著韓先如同惡鬼一樣撲向自己。


  眼前,眼前。


  就在韓先的眼前,這個從來就沒有見過的古怪傢伙,它一定有鬼,它一定知道若兒的下落。


  病急亂投醫。


  人發瘋了誰都敢殺,韓先是出現在人面神眼睛,自然不會是空手而來,手中平凡古樸刀,提妖刀飛身直斬人面神頭顱,口中嘶吼道:「告訴我,她沒死對不對,告訴我,她在哪裡。」


  告訴。


  他在說什麼?

  人面神眉頭微微皺起,自己殺了那麼多人,能知道是他們都死了,這樣的瘋子還是成全他,讓他解脫的好。


  「呼~~。」


  人面神,手杖提起,朝這飛撲的韓先輕輕一點,立時一道明花粉紅的道力就迎韓先手中妖刀而去。


  憑這就想殺了韓先?

  「嘶~~。」


  太小看他了。


  粉束刀。


  明花粉紅道力做繚繞。


  是困。


  刀困的住嗎?


  妖刀劈紅粉,在切開,紅粉被切開,雖未勢如破竹,但瘋子手中的妖刀也不是人面神一分道勁就可以阻擋的,直切下,瞬間蒸發。


  「哼~~。」


  冷哼。


  人面神口中冷冷一哼,不等韓先近身,手中桃花杖一松,自主迎敵,接觸在瞬間,杖點鋒刃。


  「噗~~。」


  血裂,飛人影。


  就在桃花杖點在鋒刃上的那一刻,杖上一抹幽息掠過,緋紅繚繞過刀鋒,直取韓先本身,那麼他還能拿什麼站著,口中鮮血狂吐不止,直接就被掀飛在地。


  貼地了。


  貼緊了。


  「呼~~。」


  瘋子真瘋了,就在人面神認為韓先會死死的貼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的身上突然炸裂出浩蕩佛光,明晃晃如天神大佛。


  跳起。


  可是瘋子還是瘋子,成佛了也是瘋和尚。


  如狼躍,做虎凶,牙口歷歷,佛光成拳冷,只不過這不是撲向人面神的,而是直撲上吾城頭。


  韓先口中嘶吼:「告訴我,她沒死對不對,告訴我她在哪裡?」


  切切之牙。


  佛色猙獰人面。


  「哼~~。」


  石陌目光掃了韓先一眼,口中冷哼一聲,低語道:「逸水,你現在去還趕的上,不然就等這給她收屍吧。」


  「額~~。」


  聞聲,聽語。


  韓先眉頭緊皺頓松,目光落在石陌的身上是滿滿的感激,如何還會停留,不管拳上道力反噬星圖損,反身頓轉,一身血,一身破,一身急躁,直奔逸水。


  終於有她消息了。


  亂字方寸。


  是她可能死了,是她可能受傷了,人以亂成這樣,人以瘋成這樣,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死了,是否會真的屠盡天下。


  殺的絕嗎,殺的盡嗎?

  有那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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