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日月傾 妖妖妖
此地有血。
此地鮮紅,除了血就在無其它的。
清冽甘泉,那是夢中的產物。
在此刻,這陰沉的天空下,找不到那麼芬芳的東西。
可是羽策不這麼認為。
在流翎枉看來,這個地方就有酒,也許現在自己手中無酒,但是在自己換一種形式,換一種形態存在的時候,手中必定有酒。
「哈哈~~。」
流翎枉口中笑聲炸裂,說道:「我們的將軍說的不錯,如果你發現你衝鋒的道路變了,變成了陽光萬里的地方,那麼沒有錯,你死了,你上天堂了。」
直白嗎?
就是死了。
「哈哈~~。」
笑豪情,這豪情更像是臨死前的悲歌瘋癲。
「如果我先走了,如果我先去了那個地方,我一定會去買好酒,我就在那裡等著兄弟們的到來,但是如果你們先走,你們就要去為我準備上好的肉吧,我一定會來的,我這個人挑剔,不是上好的五花肉不吃,不是上好的酒不喝,沒有兄弟相陪就算是有上好的酒,就算是有上好的肉,我也不吃。」
說。
吼。
聽著。
流翎枉在說,他在努力刻畫一個在夢裡美麗富饒的世界,他求這個世界可以容納下所有的人。
多痴的想。
聽著的人,同樣在努力的刻畫,同樣在努力的想。
天不遂人願。
有的人一直都認為他是自己人。
「哈哈~~。」
硬生生的大斷,硬生生的擠了進來。
是洛親王的笑,是他興奮在吼道:「兄弟們,男兒何懼風刀,大好男兒何懼死亡,你們每一位都是英雄,來日我一定會懇請陛下表彰各位的。」
來日?
陛下?
你還想著活啊,還是你已經想著著等楚心百年之後,你在為已經投胎的羽策枉死兄弟請功啊?
不然陰陽倆隔拿什麼請求啊。
想多了吧。
想永遠不可能停下。
此刻洛親王的瘋狂更不可能停下。
他的心中一遍遍的呼吼:『她比的上我嗎,她同我能比嗎,那個醜女人,你拿什麼來同我比。』
「秦木容若,我比你強一百倍。」
「闕容,沒有你,我可屠盡妖族,你敢嗎?」
敢?
吼的這麼響,有本事站起來說話,有本事爬出來說話,裹一身盔甲就以為自己無敵了是,如果破甲獸真的那麼神,那麼這個世界早就被天心統一了,心主盛宿雙在潁都城也不會被埋伏成重傷。
夢中無敵。
無敵的夢,造就了無敵的心。
心不分現實,被夢蒙蔽。
「啊~~。」
如獸,鎖在破甲獸中,洛親王居然成了真的獸,仰起頭顱嚎叫一聲,口中嘶吼道:「羽策聽令,殺。」
殺?
殺命也在催命。
這催促沒有停下,塞身在破甲獸中的洛親王繼續吼。
「羽策聽令,凡有後退半步者,殺。」
「凡有猶豫不前者,殺。」
「眾軍當努力向前,眾軍當奮勇爭先,來日我楚洛定會為大家在陛下面前請功的,來日我定會論功行賞。」
現實的世界聽夢在癲狂戲語。
那顆腦袋看不清形勢。
難道他洛親王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殺盡一萬。
那瘋子,他認為自己一口氣就可以噴死一萬。
可羽策呢?
我是人啊,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不知道來日在哪裡,羽策每一個人心中都十分的清楚,退一步必死無疑,進一步也是必死無疑,退,是,妖族輕易就可以將自己這些人收割了,進呢,殺它幾個,上天堂,找一個陽光明媚的地方,眾兄弟我們大碗喝酒,我們大塊吃肉。
「轟~~。」
塵煙漫漫。
羽策順沖而下。
而已經處在半山坡的洛親王,這一次真的就成了表率,破甲獸四蹄用力,它沖了下去,他成了帶頭衝鋒的真將軍。
瞬息。
多快。
接觸。
鋼鐵以求炸裂鋼鐵。
心決絕鋼鐵比拼肉牆的鋼鐵。
心有什麼用,心還需要肉包啊。
血霧瀰漫多妖紅。
不知道死了多少。
但是洛親王亢奮的十分清楚,死在自己爪下的有多少,一抓一個,一爪在一個,頭顱碎,腦袋亡。
希望他多殺。
希望他的爪可以揮動上萬次,希望他的爪可以抓上萬次都始終如一的銳利,希望他永遠銳利。
「鏗~~。」
金戈怒鳴。
將軍大人無往不利,但是他手下的統領可就沒有那麼好的爪牙了,流翎枉,他手中的長槍銳利,可是敵人的牙齒更加的堅固。
就在剛剛。
不知道在眼前閃過的是什麼,只知道自己手中的抽住它了。
而自己又十分的肯定它沒死。
它躲藏了。
「呼~~~。」
一顆腦袋,就在流翎枉銳目急掃當中,身前不遠處的地上一顆小巧的腦袋探頭探腦的升了出來。
看著。
它猩紅的眼睛十分鄙夷的盯著流翎枉的沉冷。
「呼~~。」
呼風動,流翎枉驟然急進,手中長槍瞬間就破進那顆腦袋,這就宰了它了?
「呼~~。」
又是一個坑,又是一顆腦袋,而自己的槍下,除了冰冷的空氣在嘲笑自己眼花以外,還有空氣在嘲笑泥土的陰冷。
「呼~~。」
躁動,急動。
槍來槍往。
突兀驟至,可是在最後流翎枉刺中的依舊還是泥土,依舊還是冰冷的空氣,那顆腦袋又沒了,那顆腦袋又從泥土裡探出來了。
團團轉。
到處都是腦袋。
到處都是坑。
槍如龍,又槍如電,但是電龍之下,是泥土在嘲笑空氣,空氣在鄙夷泥土的不爭氣。
「嘿嘿~~。」
那顆藏在土裡的腦袋笑,它笑著看著流翎枉的氣喘吁吁,口中嘲諷又十分得意的說道:「我名耳鼠,你打不著我。」
「嘿嘿~~。」
「累死你~~。」
「嘿嘿~~。」
「累死你~~。」
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攜帶這一聲的疲倦,重重的敲擊在流翎枉的身上,他雙目沉重,他好像看見了萬里陽光,他好像要去為兄弟們準備上好的美酒了,畢竟已經有人在那個陽光美麗的地方準備了他最喜愛的肉了。
「呼~~。」
影動。
鎖喉。
「呼~~。」
影動。
碎顱。
「噗~~。」
血裂成一串,那鎖喉的影是耳鼠是,它跳出了土地,它跳出來想將流翎枉的喉嚨咬碎,可就在它認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流翎枉眼睛是微眯如醉,但他手中的長槍確是迅捷如雷,直接就貫穿進耳鼠的頭顱。
從頭進,從尾出。
直接被串燒,這一次它跑不了。
「殺~~!」
那個地方肯定不回去的,但在去之前,必須殺個痛苦,可是這痛快是好辛苦啊,殺一個困難,殺倆個更困難,殺第三個的時候,自己要到頭了。
統領是這樣。
那麼那可以殺一萬個的將軍呢?
他繼續殺,他痛快殺,他痛苦的捏爆頭顱,他又殺了多少?可能有不少了吧,畢竟破甲獸原本冷厲的幽色已成了赤練的血色。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死在他手下的魂離萬萬還太遠了。
但是痛快在其中的人不覺得,他的眼睛比妖獸還要血紅,他只知道自己在捏爆頭顱,但他不知道自己捏爆了多少頭顱。
將軍還能殺多少?
可能要到頭了。
「嘶~~。」
就在洛親王的痛快里,一隻身上皮毛繚繞著異樣花紋的狍鴞盯上他了。
看什麼看?
洛親王喜歡這樣挑釁的眼光,他喜歡這樣挑釁的眼睛被戳瞎捏爆的快感,更何況狍鴞的眼還是長在腋下呢。
這份不同促使興奮。
興奮觸動燥進。
「轟~~。」
將軍好神勇,洛親王操縱破甲稍稍一躍就向冷笑的狍鴞撲了過去,毀了那雙眼睛,撕裂它的身軀。
來了。
將軍是神勇,而此刻的狍鴞就如同那將軍一樣的神勇。
「呼~~。」
它的爪如人手,但是它的指甲確是如同老虎的牙齒一樣堅固銳利,它抬去,身軀前傾以是主動迎擊洛親王的破甲。
「噗~~。」
什麼叫螳臂擋車?
狍鴞。
那條如人一樣的手臂斷了,就在洛親王的利爪之下,狍鴞的手斷的徹底,齊腕而截。
什麼叫夜郎自大?
洛親王。
破甲利爪雖然切了狍鴞的手掌利爪,可是意圖毀掉腋下眼睛的想法確是胎死腹中,斷利爪,已是力空,無力在繼。
狍鴞還活著。
「呼~~。」
「呼~~。」
終於聽見呼吸了,破甲獸中,洛親王終於聽見自己的呼吸,燥熱亢奮了這麼久,終於登頂了。
希望破滅了。
是將軍,自古以來,將軍總是能殺上一倆個小兵,自古以來都會有那麼一倆個倒霉的傢伙死在縱容將軍的驕傲之下。
而現在,倒霉的傢伙死盡了。
命運的天平傾斜了。
它殺不了一萬,那雙銳利的爪僅僅是在殺了一萬的一個零頭時候,就已經僵硬了。
冷。
過風冷。
洛親王是冰冷了,那麼羽策呢?
「吼~~!」
歷嘯。
就在團團血花爭先綻放之中,一條高大的長影驟然立起,狹長的眼睛,陰冷的雙眸,它口中如鼓柝嘯鳴,是長蛇。
同那日城下所見相比,這條要已高大的多。
在它的俯視之下,羽策就如同螻蟻,它陰冷的眼睛看見的就是不值錢又不知死活的螻蟻。
「呼~~。」
螻蟻只會偷生。
但人確可以悍不畏死,就在那條身影豎起的那一刻,流翎枉就以挑見,英眉一震,口中低語:「你們準備好了嗎?」
什麼?
死啊,上戰場,去痛快的死啊。
「嘶~~。」
歷矢動,冷光出。
流翎枉彎弓搭箭,瞬間滿月,瞬間流星趕月。
弓滿月三朝,流星趕過三趟。
一次比一次急,可是得到的確是一次比一次痛苦,第一箭成功的登臨大蛇頭顱,鋒芒之下,奏功見血。
碎了一片鱗甲算功嗎?
第二次,在登頭顱,鋒矢釘身,成流星的來,在成流星的走,是直接被崩飛了。
那麼第三次呢?
「吼~~。」
長蛇大口一張厲聲咆哮吐腥風,那麼屬於流翎枉的第三隻還未臨身呢就直接倒轉,誰放縱的,誰嘗惡果,倒轉直中流翎枉肩頭,不停下,破骨而出,直進地面。
三矢成空。
「啊~~。」
還有一箭。
怒吼,流翎枉口中一聲怒吼,身縱躍去,身攜槍成第四矢,這是最後一矢,陽光來了,兄弟們我來了。
如何需要他親自來。
長蛇大口一張,頭顱一探自動迎接。
「呼~~。」
進去了。
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