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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日月傾 天下兵旗

  血腥吹風之濃。


  從這裡到這裡,從那裡到那裡,是每一寸土地,到好多地方,血腥之息都十分的過分濃郁。


  異。


  曾經在某個地方。


  天下人紅著眼睛,絞殺他們口中的異族。


  而現在異的東西終於來了。


  真正的來了。


  紅的眼睛對陣紅的眼睛。


  血色雙眸對陣哭紅的眼睛。


  異眸血紅。


  一隻眼,倆隻眼,乃至於三隻眼,或者是眾多雙眼睛,在一張面上,或者是在一隻身上,它們才是區別與人族的異,它們都是興奮中的絕對血紅。


  它們興奮。


  它們歡騰。


  它們看著一雙雙哭紅的眼睛是太開心了。


  興奮促使瘋狂。


  瘋狂放大胡為。


  「殺~~。」


  血流成河繼續殺。


  濤濤啟水,原本亮絲帶,現在腥血稠,人浮具具,染紅河水的一具具身,臃腫出不是活人的高度,蒼白出死人的顏色。


  死人?


  這些本來就是死人,他們泡在冰冷的河水之中,隨波而盪,去了生前從未去過的地方,魂落家鄉,身飄何處?


  這些是死人。


  他們死了,已死的他們當然不能決定自己可以去哪。


  那麼活著的人呢?

  背井離鄉。


  餓殍遍地。


  是太多,太多,他們還活著,可是活著的他們確是如同死人一樣,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哪裡。


  活著的人,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該邁步哪裡。


  魚族。


  他們不是為了活命,而是為了信仰,舉族成孤,結果舉族成飄蕩在潁都城外的孤魂野鬼,他們在陰風之中看著覆蓋在自己身上的白沙土。


  入土為安。


  蓋身土是冰涼。


  入故鄉土,方才是安。


  這個世界多少魂漂泊他鄉,他們為活命,是他們都不知道活命的地方在哪,所以繼續走,也許走不動的地方就是自己新的家鄉。


  死也罷,活也好。.

  但願人安家。


  「嗚嗚~~。」


  風飄所到之處,悲切哭不斷。


  風不願意染悲哀,所以他們跑,他們逃,逃到一些奇異的地方,也許是活命的地方,也許是新的生產之地。


  這邊哭,那邊笑。


  世界上從來不缺乏開心的地方,開心的人。


  「哈哈~~~。」


  「哈哈~~~。」


  「哈哈~~~。」


  一團團抱擁一簇簇。


  眼淚放縱眼淚,是晦暗的地方簇擁一大群的人喜極而泣,他們面上的淚花不是假的,他們曾經真的傷心過,但是現在他們真的開心,他們的開心就如同劫後餘生,在地底的他們終於品味陽光的真正芬芳了。


  彩霞萬里,這裡陽光大美。


  「呼~~。」


  風聲呼呼。


  就連一直匆匆忙忙的風,從他們面上流竄而過,都十分的意外他們為什麼會如此的開心,為了什麼?

  「大哥,其實我們贏了。」


  「哈哈,弟我們贏了。」


  笑是人面凱旋英雄,不管是誰,他們面上的都盤結著深深的淚痕,可能還是悔恨的,可是現在的風吹血腥的陽光和美之中,他們面上的神色可就不同了,幸福來的太突然,他們措手不及。


  但是他們喜歡。


  「哈哈哈~~~。」


  又在笑。


  一大群是好多人都在笑中哭。


  「嘿嘿~~。」


  可是現在有些冷,那凱旋英雄有些冷,因為他們已經不處在人群之中了,晦暗的神聖角落,英雄們總是很忙碌。


  竊喜的興奮,造就咬牙切齒的低吼:「他終於死了。」


  「呵呵~~。」


  竊喜不是他一個,陪同的有不少。


  但是其中並不缺乏冷靜的目光,更應該說是淡淡的笑容下還帶著絲絲的擔憂,因為他十分的明白,說那人已經死了,這根本就是謠言的不可信。


  這樣的神色在這樣的人群當中多突兀啊。


  他必定會被人留意。


  「呵呵,絕歷你好像有什麼擔憂的事情?」問擔憂,可能他也是擔憂的人,畢竟那人的恐怖他也親身經歷過。


  不止一個人,有人說話了。


  「多慮啦。」


  這絕對不是擔憂之人說出的話語,他還沒說話呢,已被興奮的人強行斷定了。


  只聽一位形容神色十分粗狂的中年男子,眉眼甚是鄙夷的說道:「有什麼好擔憂的,天下謠言雖然不可信,但肯定不是空穴來風,盛宿雙居然如此倉促的就將他的唯一愛女許配給韓烈,就以表明,他傷勢太重,已到了難以壓制的地步,可能現在已經死了呢,沒有他盛宿雙的天心神廷就是一個空架子,它們同我們沒有什麼區別。」


  分析。


  簡單的分析,用腦袋隨便一想,就能得到的分析。


  這個,誰人都可以。


  這個,太多腦袋都可以做到。


  可是。


  擔憂的人依舊還是擔憂,而聽了這簡單的分析,就連那首領都跟著疑慮,無疑他知道什麼才是謹慎。


  有些沉悶。


  有些冷。


  而在這樣晦暗的地方,沉悶就顯的太陰冷了。


  但是在今天這個日子裡,沉默一定不會太久,陰冷絕對無法盤結。


  「哈哈~~。」


  突兀的那首領開口大笑一聲,一雙目凜凜威,掃眾人,口中低沉的吼道:「想讓我矢絕空相信盛宿雙就這麼死了,那絕對不可能,我矢族沒那麼蠢。」


  矢族。


  地底里的人。


  他們興奮應該。


  因為他們看見出頭之日了。


  他們冷靜更應該。


  因為無數日夜的小心,方才成就今日的周全。


  「嘿嘿~~。」


  矢絕空冷冷一笑,口中繼續說道:「但是現在不同了,雖然盛宿雙讓韓烈這黃須兒暫代天心心主甚是蹊蹺,可這對我們來說恰是十分有利的,你們知道嗎,那黃須兒的第一道命令居然是收縮天下無相鋒,這不等同於寒盡天下家族心嗎,沒有無相的阻隔,試問天下那一座城邦能擋住妖獸的鋒芒?」


  「呵呵~~。」


  這才是真喜悅。


  笑。


  那擔憂的人面上也浮現絲絲笑容,矢絕歷接過矢絕空的話語繼續說道:「這正是我們的機會,天心倒台正此,有妖獸禍亂,正是天下紛亂時候,各族應接不暇,我們正可趁勢崛起收買人心,在匯同天下英豪會獵覺明山,到時候就算盛宿雙還活著,那麼一個人又有什麼用?」


  脊樑。


  毫無疑問。


  脊樑很重要,可是任何一人都應該理解,一個人如果僅剩下脊樑那也就等同於死人了,就算是在偉大那也是一個死人。


  就算是他盛宿雙也不行。


  一雙手永遠無法殺盡天下。


  好事成雙。


  好事接踵。


  好事頻傳。


  就在這一大群人的得意笑中,聲音悠悠叩門。


  「報~~。」


  頓時矢絕空笑你連連點頭,面上的笑容更濃,其中興奮更加的深結,目光隨即就掃向眾人,道:「想什麼來什麼,各位你們知道誰來了?」


  聞聲,矢絕歷口中輕輕一笑,道:「讓我猜猜?」


  說完一雙目光滿是好奇的一遍遍的在矢絕空竊喜的面上掃來掃去。


  「呵呵~~。」


  臭味相同,都是聰明人,他們相視之間大笑出聲。


  矢絕歷斬釘截鐵的說道:「財神。」


  好肯定。


  「哈哈~~。」


  矢絕空笑容更歡,轉之就是滿堂笑聲,他頭顱猛的一點,說道:「一點都不錯,找上門來的正是沈家大財主。」


  「哈哈~~。」


  晦暗裡的笑。


  「哈哈~~。」


  陽光和美里的回應。


  只見一位身材肥碩寬大的中年男子躺在一大群鶯鶯燕燕之中,口中低吼道:「對,我沈家就是有錢。」


  如此的霸氣。


  如此的狂妄。


  說話里,他眼睛掃過如同畫中仙境一樣的亭台樓閣,手中攬過嬌軀,口中在語:「這個世界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


  手中抓脂粉。


  面上得意似鬼,如魔。


  眼睛微眯,口中十分陰森的低語道:「變天了,變天了,妖獸橫行,人命不值錢了,哈哈,我賺錢啦。」


  變天了。


  「呼~~。」


  風吹里,原本陽光萬里的天空真的要變天了。


  天上風雲變化,可是湖面依舊平靜異常,一面竹筏隨意的晃蕩其中,撩動水紋一圈圈的蕩漾,可筏上的倆位老翁確甚是怡然自得,彷彿是他們造就了平靜,這湖面的平靜,他們才是原點。


  可是天嫉妒。


  對此,天如何能不嫉妒。


  「刺啦~~。」


  電光里,蒼天以顯怒容,漂泊大雨起,憤恨拍擊大地不休。


  天地皆蒼茫。


  霧幻不休。


  可是老人還是老人,竹筏還是竹筏,湖面還是湖面,他們平靜,他們淺淺笑里,抿輕茶,多快意。


  「呵呵~~。」


  笑了。


  倆個人老翁都笑了,他們心中都十分的清楚,他們可不僅僅是為了在風吹雨打里充神仙,裝喝茶高人的。


  一位面容蒼白幾乎如死人一樣的老者笑著掃了一眼眼前的雄壯老者,道:「石老頭,天下亂起,恐怕你我石、明二族也不能獨善其身吧。」


  「呵呵~~。」


  那石姓雄壯老者,面上一笑,轉而目光就飄進暴風狂風之中,沉思片刻之後,眉宇間甚是堅定,道:「我石族世代為神廷的奴僕,只求小心侍奉,如何有什麼它思,更何況當今心主還是功威卓著之輩,我當鞍前馬後,如何敢違逆啊。」


  「呵呵~~。」


  笑起又笑歇。


  只不過是倆位老者一同在笑而已。


  那蒼白明老者口中輕笑一聲,不僅就誇讚道:「還是老頭你看的開啊,還是老先生你看的清啊。」


  目眺遠山,如此的暴雨朦朧如何看的清啊。


  眺遠山的不止一雙眼,深邃的眼睛略帶愁容的面。


  「嘿嘿~~。」


  有人笑,只不過是一位俊美中年男子在冷笑,他道:「城國主何必如此的憂慮,前面有月國為我們擋著,我們涼國,風國自然可以高枕無憂。」


  「呵呵~~。」


  他們都笑了,笑是這話太可笑了。


  「哈哈~~。」


  他們相視大笑出聲。


  那俊美之人在道:「何必假惺惺的,我不屑於此,小民的命不重要,小民的命沒什麼好可惜的。」


  「呵呵~~。」


  倆個人一起笑。


  「那我們看熱鬧。」


  「當然我們看熱鬧。」


  熱的地方緊盯冷的地方。


  這個地方冷,這個地方永遠冷。


  是人冷聲寒。


  「他們真的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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