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西風烈 夢中出擊
在眼前。
發生的一切都在眼前。
處高處,這正在發生的每一分細節都被自己看的仔仔細細。
看著他。
那個正在被眾星拱月環繞在中心的人,同樣的他也在看著自己啊,同為看著,但是倆者之間存在的差異是太大太大了。
矢公子。
環繞的中央。
他好像很重要,此刻他在一張張面具燃燒的環繞之下是太重要了。
蚩尤面在幽色火焰的繚繞里從古鈞的面上脫離,這一次那張蒼老的顏在無半分遮掩了,他每一分陰狠的衰老都深深的夾藏在皮膚褶皺的溝壑之中。
溝壑深。
其中能掩藏的也就太多,不然怎會有此之惡。
無疑,他歲月無多。
可能?
正是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所以才會如此的做賤這片世界,老則老矣,但是心頭血不老啊,我還有天下第一沒達成呢,我還有身後事未完成呢,代價?
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老人如何不懂。
即是達成天下第一,那麼自身要付出的代價也會隨之更高。
人已經老成這樣了,無疑這具身已經很難承載這份代價。
不認命,到老不認命。
起噁心,想邪招。
這片世界既然你成就成生了我,我很感恩,古鈞很感恩,那麼你在幫我一次吧,這代價你幫我承擔不吧。
不願意?
不同意?
「嘿嘿~~。」
想的冷冷啊,扒『不願意』的墳,刮『不同意』的地皮。
等我死了,那麼屬於自己的一切都會隨之長眠,那麼還活著的一天就,隨意的造,至於這片世界能在自己死後殘喘多久?
不在乎。
我都已經老死了,那麼還在乎什麼。
祖宗造孽後人遭殃。
但願古鈞可以儘快成為先人,讓這瘋子下地獄吧,現在就暴斃,那麼一切就到此結束了,八陣自然終結。
不可能。
古鈞的眼睛雖然昏聵。
但他還是能夠看見啊。
緊緊的盯著身前蚩尤面,雙眼好興奮。
死死的盯著矢公子的身,滿眼好擔憂。
無疑這人不屬於神天的,天賦異稟的他在未來一定會成為神天的威脅,對他一定要小心了。
可是現在。
古鈞他們,心中雖二,但必定會盡心。
燃燒。
燃燒是每一張面具都在燃燒。
就連陣外步無雙的戰神刑天面也是如此,幽光繚繞的火焰升騰之中,一分分的向矢公子移動過去。
所有嗎?
每一張嗎?
都在貢獻嗎?
沒那麼齊心,這每一張只不過是古鈞的想而已,但事與願違,總是有不同,總是存在瑕疵。
星神夸父。
他在一群熱力燃燒中是很冰冷。
他的面依舊是冷靜。
這份冷靜是沒有一絲的變化,那麼這就不能稱之為冷靜了,這更當被理解為是一份不盡心的冷漠。
他在遮掩。
魔神面具的燃燒是在脫離,那麼自然而然,曾經被遮掩的面就會毫無保留的出現在世界的眼中。
無所畏懼的人自然無所畏懼。
可是有的人怕啊。
此刻,星神夸父就是真正的害怕自己的老臉會暴露在空氣當中。
可想而知,必定千夫所指。
所以他不敢,不敢造就不願。
「哼~~。」
古鈞的目光熱辣辣的掃在他的面上,可是在最後臨了,也僅僅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做出任何呵斥的言語。
頭都表態了。
那麼他的隨從又如何敢做言語。
「呼~~。」
幽色火焰歡騰。
面具的燃燒以起魅影,隨著不斷向矢公子的身靠近,他心口的女媧石光芒就點綴在那份燃燒之上。
本就是熱油。
而且還是已經在燃燒的熱油。
那麼一觸即爆發,爆發起魅的妖。
「嗡~~。」
光影,在眼睛恍惚的一瞬間,那一面燃燒的面具居然就直接消失了,可這不根本就應該被理解為消失,是一份升華。
面的消散是在造就一具具身。
頂天立地。
曾經的。
開天闢地。
曾經的。
此刻出現在所有人眼前就完完全全是魔神的面孔,魔神的身,曾經開天闢地又頂天立地的他們是已經死在了長河的歷史里了,可現在居然又出現了。
蚩尤,刑天,屏翳,飛廉,共工,神荼、鬱壘,女魃,銀靈子。
他們一個個都出現了。
惟妙惟肖里,他們站著的身就如同無聲低吼:『我們本來就是真的,我們重新活過來了。』
「呼~。」
重活啊。
這份重活一定需要很多代價吧。
他們必定放棄了很多才會換的重活的機會吧。
原本是一具具高大的身,原本每一個都是頂天立地不屈服的頭顱,可是現在這一刻,是魔神他們出現站直的那一刻。
所有的膝蓋就全都彎曲了。
「砰~。」
所有的頭顱就全都點地了。
「砰~~。」
跪拜的是矢公子,他在接受群魔的叩拜朝見,這如皇,這如帝,這就如同天帝人皇,是永恆的第一人。
囂張,你的囂張。
誇張,你的誇張。
你能維持多久?
「呼~~。」
原來很短暫,就在魔神所有的頭顱扣死的那一刻,矢公子自己的面上也起變化,他的身可謂是巨變。
心口女媧石,幽光升騰繚繞。
籠罩面容。
塗抹全身。
需要改變的真的太多了,矢公子需要被改造的真的太多了。
「呼~~。」
幽響里的風呼嘯,黑霧幽光一點點的遁形,其中的人影,一滴滴的重新浮現在眾人眼前。
矢公子嗎?
渣都不剩。
無一絲痕迹。
他那單薄人身又如何當的起這麼多魔神的叩拜,他被改造的連渣都不剩是必然的,他被改造的無一絲痕迹也是肯定的。
「呼~~。」
幽光全退,霧全散。
人影?
曾經在雲里霧裡,是有人影浮現的,可是當一切的雲霧喪盡的時候,方才知道曾經眼睛看見的天真。
此刻在眼前的哪裡是什麼人影啊。
妖。
人同蛇的組合。
一半的一半。
這時妖。
其中人的面好妖嬈,又好英武,是絕對的漂亮,其中沒有一絲的違和感,原形的矢公子本來就漂亮。
有這一份基礎做底,那麼如女人的妖嬈也就簡單。
有這一份原形在,那麼如男人的英武也就不是難事。
為什麼會選他,而不是步無雙?
這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天賦異稟重要,長得好看也不可或缺,而像韓先那樣長的平凡的,大有可能只會被掛在柱子上隨風飄,做身涼。
「嗡~~。」
顫動,八陣的顫動。
這成型的是什麼?
女媧像,是傳聞中的人類始祖,女媧。
她同魔神一樣是每一絲刻畫都好逼真,如果真是她,那麼魔神的跪拜也就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真的嗎?
天地所有人都知道。
是虛假在跪拜虛假而已,那麼對此自然也是無可厚非的,你我都是假,你的假好像更偉大,那自然遵從。
「呼~~。」
本性難移。
矢公子的麵皮雖然被改造了,矢公子的身軀深邃被顛覆了,可是他的骨頭一定是在的,一定還是屬於他的。
曾經是怎樣。
現在還是怎樣。
「吼~~。」
突兀的一聲炸裂眼眶的巨嘯,就在女媧的身後,詭異的涌顯漆黑的深洞,其中陰冷,其中絕對是熟悉的陰冷。
熟悉?
在哪見過嗎?
矢公子,吞天魔祭。
黑洞的陰冷是屬於矢公子的陰冷,這是屬於他的顏色,此刻的黑洞想幹嘛,本質是吞噬的祖宗,那麼自然不能忘本。
我,無物不吞。
我,又無物不消化。
一身好牙口,吞天下第一盛宿雙,消化天下第一盛宿雙。
「呼~~。」
幽風嘯,切面寒。
女媧頭顱頂著矢公子魔祭的口,動了,在魔神卑躬屈膝的簇擁下,扭動著蛇身一條條的在向盛宿雙擠了過來。
這是他的。
這是屬於矢公子的。
那麼韓先呢?
那麼自己呢?
被釘在天策碑上呢,被涼在空氣當中呢,即將被風乾在血腥當中呢。
對戰矢公子,自己從未輸過,可是這一次,他是在耀武耀威狐假虎威的出現在那裡,可是自己呢,無能為力了。
這裡不是自己的戰場。
可是自己為什麼沒死啊?
軒轅劍穿透胸膛,雖然說不是心臟要害,但這好歹也是胸膛啊,在說還是軒轅著絕世神兵,也許自己擦破一點皮,死在這劍下都是應該的。
可現在沒有啊。
除了冰冷以外全都沒有。
冰冷?
察覺不出來嗎?
這冰冷不是韓先的身涼,這是屬於背後緊靠的天策碑的溫度,自己到現在為什麼還沒死,是盛宿雙的挽留。
是全身被綠毒定形的他在替自己堅強。
可現在?
在天策碑被壓制,又女媧頭頂魔祭吞天口帶領一干魔神的靠近中,是連盛宿雙他自己都自身難保。
看著。
韓先的眼睛時而從盛宿雙晦暗的面上掃過,又趕忙飄進女媧的頭頂魔祭,她來了,她一步步的靠近。
就這麼看著嗎?
活著,就不應該只做一個無辜的觀眾。
上啊。
去阻擋他們,去擊殺他們,去斷了他們的美夢,去讓他們知道我韓先的神威,對戰矢公子自己不可能敗,去殺了他。
上啊。
沖啊。
「呼~~。」
雲霧作幻好迷情。
天地激動,天地驚動。
是潁都城人激動的看著自己生龍活虎的動了,是那一干魔神宵小惶恐的看著里,自己動了,身動如龍。
拳嘯如虎。
誰人能擋。
一個照面,絕對是兵主蚩尤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被老大的拳頭轟成了殘渣,他是第一個,很快就會有下一個去陪他了。
手到拿來。
風伯飛廉,還處在愣神當中,可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頭顱已經被自己拿走,那麼又一個。
拳打腳踢。
這一次是一雙。
那一對兄弟,幽冥雙神,神荼、鬱壘,他們在自己的鵲起里是反應過來了,可還是晚了,拳頭到了,腿也到了,他門雙雙完蛋了。
不停下。
殺戮繼續。
水神共工同旱神女魃,自己以絕對逆天的聰明手段,讓他們死於非命,大水沖了龍王廟。
旱神女魃直接被水溺死,水神共工渾身水分被蒸發,皮膚寸裂,名水神是被活活渴死的。
那麼此刻還剩下什麼?
女媧嗎?
虛假的跳樑小丑,手到拿來,扒皮拆骨。
那麼還剩下什麼?
魔祭吞天口嗎?
我給你拳頭,你吞的了拳頭嗎,一拳擊穿,其中一切蕩然無存。
長天之下乾淨。
人生如夢,趁還活著繼續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