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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雄赳赳 氣昂昂

  好冷靜。


  目所見是天下好冷靜。


  空蕩蕩,四下所見是被冷靜的空氣充斥,這充斥是韓先身處的世界居然無人,難到是因為欺凌月國的人都害怕了嗎,居然一絲諷刺的聲音都沒有。


  無聲的世界,看的,大有人在。


  韓先目睜著當然是為了看見。


  看。


  韓先目光在冷厲里是一遍遍的掠過周遭的空氣,氣肅靜,人是威風凜凜,如鎮壓十方的無上王者。


  聲出之時,天下無所不從。


  真的?


  這是好事嗎?

  目是冷厲,但是就在韓先的眼底確閃過了一絲憂慮,如果天下人都這麼按奈得住寂寞,那這個世界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紛爭了,而月國也不會被人欺負上家門口了。


  但是現在。


  四下是空蕩蕩。


  這空蕩蕩是除了空氣以外就沒有任何敵人的痕迹,他們消失了嗎?

  「哼~~。」


  韓先口中輕哼一聲,心中低語,道:「我守著這麼一座寶山豈會害怕人不請自來,自投羅網是早晚的事。」


  真的?


  怨霧的黑,被虎符大陣結界隔絕,此刻韓先身處的是陽光和煦之所,這是清明世界,這方潔凈就如同是此地從未被黑霧侵染過一樣。


  這是清凈白到極處。


  可就在韓先的身後,大陣之中。


  那裡是濃黑,怨霧之中是張張惡毒的面孔時隱時現,口是張張的大大向韓先咆哮不休,但他們的聲音確是一絲都無法穿透出來。


  以十萬兒郎結成的大陣豈可小噓。


  雖說不能向紅線所遺在由和卿改造的大陣那樣可保萬載不朽,但這虎符大陣在短時間內封鎖還是做的到的了。


  天地是清凈。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清凈之中一定有一雙雙的好奇、貪婪、嗤笑的眼睛在暗中盯著這裡。


  看見。


  這看見是一直就沒有鬆懈過,從月國皇帝楚心拜韓先為羽策軍將帥開始,在到十萬甲奔赴這裡結束。


  那些在好奇之中保存著貪心的眼睛是一直在看見。


  在虎符大陣將整個瑋山封禁的時候,就連他們也為之震驚了。


  心中皆盡在嘀咕:『誰言楚月成了任人蹂躪的受氣包了,擁有這樣的陣法依舊可以在強敵環視的周圍保有一席之地。』


  陣法?


  所有人在看見大陣將瑋山封禁的那一刻,心中不禁都羨慕的問:『這大陣是如何來的?』


  如何來的?


  這當然是先人所遺,先人是誰?


  他還能是誰,當然是當今世界天下第一符師闕圍的鬼斧神工,他傾盡一生都在為月國的尊嚴奉獻,而只要有人真的膽敢挑釁要亡月國,那麼闕圍之所遺一定會讓他付出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一切。


  那些在看的眼睛都心知肚明。


  所以此刻的他們還在看著,看著韓先的威風凜凜,看著韓先身後地獄深結的鬼霧慘雲,他們的看著好有耐心啊。


  有耐心嗎?

  這所謂的看著還不如理解為誘惑不夠大。


  那些在窺視的是天下家族,他們與時刻遊走與江湖的獨行客不同,曾經歷代先輩的努力使他們的起點比太多的人要高上多的多。


  修行經驗。


  上好的功法。


  靈丹寶葯。


  絕世神兵。


  他們是樣樣不缺,無疑不是真正的至寶是很難吸引到他們的目光的,但如果瑋山真的出現就連他們都為之眼熱,心喜的東西,那麼他們的瘋狂就不是韓先同江湖獨行客能夠想象的。


  表面和氣。


  表面,他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笑,都是在笑。


  但是在私下裡,家族之間的弱肉強食就要殘酷的多,積貧積弱的月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坊間有過傳說?


  傳說,這瑋山大墓,武國先帝將半個世界的寶貝都埋了進去,可是現在被發現的雖然有過神奇,但是這神奇還遠遠不夠。


  大家族。


  那些眼睛對於神奇的東西已經是免疫了。


  他們等的是驚艷,是驚艷之中的眼前一亮。


  畢竟傳說了太久的東西,其中必定夾雜了太多的胡說。


  這些?


  那躺在棺材里太久的帝王可曾知曉?

  天下雖然變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只要統治這一世界的還是人,那麼統治者的心就一定不會變化。


  現在同萬載之前『貪』共一心。


  人都是一樣的人。


  萬載之前左穆就可以將人心玩弄與股掌之中,那麼現在絕對自信的他十分的深信自己依舊可以。


  眼前這個傢伙太礙眼了。


  無疑韓先引羽策軍將瑋山禁封以稍稍打亂了左穆借生魂以求滋養自身傷病的計劃,但如果此刻他貿然出手必定會引來天下各族的忌憚。


  雖然認為自己不怕,但是不必要的麻煩誰都不想過多的沾惹。


  人心?


  躲在破碎棺材中的左穆太懂了。


  「嘿嘿~~。」


  蒼白的面,冷笑出口,低語道:「那日不曾殺了你,今日你逃不了。」


  逃?

  那日韓先是逃走的嗎?


  那日,韓先雖然走的失魂落魄灰溜溜,但絕對不是被趴在破碎棺材中瑟瑟發抖的左穆欺負的,是被紅線同和卿在同妖刀的聯手坑騙的。


  從未逃過。


  但是,今日的來,逃,不逃就尚且未知了。


  左穆的目光看著韓先挺拔的背影是恨之入骨,透過黑霧是看見太陽的清明,也看見了那些藏頭露尾的各族英豪。


  「嘿嘿。」


  陰冷中冷笑又起。


  道:「只要是人,就算是萬古進化,但本性的東西確是不可改變的。」


  竊喜冷笑的左穆一定是認為自己在次抓住了人心,面目上一絲玩味的笑容放大,道:「你們在等想要的,我就給你們想要的。」


  「嗡~~。」


  話歇應景。


  突兀的結界大陣中一道仙光炸明驟亮。


  「吼~~。」


  吼叫是哀嚎,是那些深結的黑霧在嘶聲哀嚎,仙光的炸裂是將他們本就悲劇的身在濃墨重彩的添上一筆痛字。


  聖潔的光就如同利箭一樣,穿透在殘怨的身上。


  躲、躲、躲……。


  藏、藏、藏……。


  往哪躲又能往哪藏?


  那道炸裂的仙光是經久不衰,此刻更是如同大日一樣晃晃悠悠的升了起來,仙光四溢,當空照,好惹眼。


  看見了嗎?


  這份招搖看見嗎?

  就在韓先的身後,一股柔和的仙光透過大陣撫摸在自己身上,溫暖,安詳,好和諧,是好寶貝。


  但這是感覺上的感觸。


  而此刻的耳朵確是在聽見,撕心刺骨,那些身處其中的鬼怨在仙光的剔骨下喊的撕心裂肺,慘叫聲居然透過大陣而出了。


  聽見。


  感覺見。


  但韓先確是沒有回頭。


  目向前。


  上下同心同德,十萬兒郎皆盡如此,他們以韓先馬首是瞻,他們同韓先一樣未因身後的嘶鳴而皺一分眉頭,未因身後的仙光而有半絲的貪婪。


  目向前,是為了看見。


  韓先在看著冰冷的空氣,而那些在窺視的眼睛則是死死的盯在瑋山上。


  確切來說是惡狠狠的盯在那團盪進一切塵埃的仙光四溢所。


  吃驚。


  是那些在看見的面孔。


  竊喜。


  是那些在看見的神色。


  多少雙眼睛。


  不管是好奇,還是淡泊名利的眼睛是全然盯在韓先的身後,他們終於重視了,重視里是每一個人口中皆盡匯成一聲。


  「隨侯珠!」


  「是隨侯珠。」


  這是什麼?

  帝印是什麼?

  帝印璞玉和氏璧是天地造化。


  而在瑋山當空而立,做仙光四溢的隨侯珠也同樣是天地的造化,如能得到它,那麼家族可興,可保亂世自身無憂。


  「呼~~。」


  風動。


  「嘶~~。」


  是切割空氣的風動。


  韓先在看,看見里是天下八方雲動,人出發了,貪婪的心出發了,道道如流星,道道光芒是全然朝瑋山撲來。


  熱鬧。


  冷靜了如此之久的瑋山終於要迎來熱鬧了。


  「呵呵~~。」


  尋事找事,此刻立身與結界外的韓先何嘗不就是找事的。


  笑面里眼睛是在看見,看見漫天流光匯聚,口中低語一聲,道:「他們來了,」這聲好像是韓先等了很久一樣。


  不負所望。


  左穆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


  天下各族同樣也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


  成流星,這道光破空卻也是涇渭分明的,沖在最前面的是七零八落里的各種光不同,他們在燥進。


  燥進了的他們就如同一群烏合之眾。


  可就在他們的身後確實截然相反的,整齊劃一,慢慢悠悠的是、相當的穩重,他們以家族為群體,在左顧右盼中謹慎小心的前進。


  慢。


  家族來了,他們來的穩,他們也來的慢。


  快。


  獨行客來了,他們來的亂,他們也來的急。


  這份急就如同是急急忙忙的尋死。


  他們當然怕啊。


  他們爭先恐後是在害怕如果自己慢與各族進入瑋山中,就什麼都得不到了,心中甚明,以家族行事的霸道當會雁過留毛是連骨頭都不會給自己剩下的。


  沖!

  沖。


  沖?

  還能在沖嗎?

  身後有人驅趕。


  而現在身前是月國羽策十萬兒郎鑄雄關,那宛如天塹一樣的無法逾越。


  他在阻擋自己的前進,但是每一個人心中都在瘋吼:「我們這麼多人,他擋的住嗎?」


  貪婪放大痴心。


  痴心成蒙心。


  這些人眼睛都瞎了,他們認為自己人多勢眾,但韓先又何嘗是孤身一人,十萬兒郎結陣同生同息成一體。


  但願他們不會永遠的瞎。


  看見。


  韓先在看見雙雙近乎於躁動癲狂的眼睛。


  「哼~!」


  口中哼是心中冰冷,心語:『這些傻子,你們沖在最前面,不知道自己成了家族的探路清障者了嗎?』


  沖在最前面?


  千古以來,那些沖的最快的都很難笑到最後,因為人不可能一直處在燥進的奔走不休之中,停下來的時候就很有可能就是死的時候,後邊的浪會毫無情義的吞噬你。


  癲狂眼離百丈。


  韓先面冷厲在看見。


  口中語:

  「來人止步。」


  聲沉,隨著空氣的流動被風送進百丈外的人耳中。


  他們可曾聽見?

  「呵~~。」


  有冷笑,那些癲狂的面孔好像笑過,就在這肯定笑過之中,是他們全然將韓先的話當成了廢話。


  不聽。


  不聽中百丈成百步。


  「呼~~。」


  風動,獵獵大風。


  身處大風,韓先手中光華暗涌,一柄大弓就提在手中,口中再次低沉的吼道。


  「來人止步。」


  廢話,廢話,你在說夢話嗎?


  所有的癲狂面孔都在認為韓先說的就是廢話中的絕對夢話,百步的距離他們有聽見,但他們全都棄之不顧。


  癲狂成了瘋狂。


  百步成五十步。


  看見那些瘋,看見那些癲。


  「嗡~~。」


  弦顫的聲音,鋒鳴的聲音,韓先手中弓被拉開。


  陽光下,鋒色好冷,切骨意是在代替韓先口的語,在一次道:『來人止步。』


  誰理你?

  這個世界都瘋了,誰還願意理你啊。


  瘋子是不會理會傻子的。


  在他們眼中韓先就是傻子。


  雙雙眼睛只看見韓先身後瑋山之中大放異彩的隨侯珠,是全然將那抹箭矢冷鋒扔進了角落當中。


  急。


  急求快。


  快爭先。


  急急快快中,終於有人拔得頭籌了,男子,目成痴迷色,顏成癲狂意,人成瘋是完全將結界大陣都無視了。


  五十步。


  十步。


  在韓先的看見之中,同那男子的眼瞎裡面,是人持之以恆堅持不懈的靠近。


  話說的太多,被當成廢話,被當成夢話,那麼在說話就以代表著無用了,既然無用,那麼還需要講什麼。


  「嗡~~。」


  弦動。


  「噗~~~。」


  血顫。


  天地肅殺。


  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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