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回眸 見
靜!
天地皆靜。
花瓣舞,見靜。
可是這亂葬魂亂之地,這靜就顯得太詭異了,詭異到聽不見往常的陰風呼吼,那些躺在泥土裡的無家魂以是在這份靜中瑟瑟發抖。
成鬼了,對這份獨到的安靜確是成了魂的怕。
花瓣紛飛亂舞,見美。
能夠沉醉在這份靜中,迷醉中這份美中的,那得多幸福啊!
真的,身處花瓣亂舞亂葬世界中的錢見喜幾人在這份美中,已是靜出了新高度。
五個人分坐五方,身上雖然被片片花瓣切出一道道的傷口,但是在他們的面上確是一分痛苦的神色都沒有。
這神情安詳就如同是有道高僧的坐化成佛。
不是要殺他們嗎?
難道盛晴依同樣也懷著一顆菩薩憐憫的心,對他們手下留情到是沒有,確是行了超度活人的事嗎?
「哼~~。」
韓先的面是陰冷見川,目光掃在盛晴依的面上大是警惕之色,心中低語:『最毒婦人心,當真是半分不假到千真萬確。』
陰沉的面宛如是於心不忍,韓先不禁低語道:「你可以一刀殺了他們的,為何行這折磨之事。」
聲飄蕩,一定飄入了盛晴依的耳間。
韓先這一聲難道是在質問盛晴依為何行超度活人的事嗎?
如果是超度,不管是死的度還是活的超,以錢見喜幾人的罪行都將是輕的,可盛晴依的花飄落又豈會是花息,血也息那麼簡單。
花落結束了,五賊的命被成功收割了。
命只有一次,但是『殺』這個字確是可以千千萬萬遍,軀體生魂是被花瓣飄落殺滅,但是五賊的靈魂還在。
離體出竅的那一刻,行惡的他們一定認為已經解脫了,一定是認為可以重入輪迴道,去做牛馬的重生。
但確他們的魂確是不知,在盛晴依這個女人的面前,就連那些勾魂使者都得站在一邊靜等她懲戒完在做打算。
女人心毒嗎?
男人的心又何嘗仁慈過,女人為何而毒,只是盛晴依見到了韓先的沒有見到而已,在她看來,錢見喜幾人受的痛還輕了點。
而也就是這份看來,已讓韓先感到絲絲心顫。
命已經被盛晴依殺了,可是魂確是在經歷藝術般的死亡,五賊的身是坐化了,但是靈魂確是在經歷千刀萬剮的折磨。
花瓣飛,是凌遲。
花瓣舞,是桀刑。
可悲的是,受刑的確不是那具皮肉身,收著桀刑、凌遲的確是他們的靈魂,臭皮囊本就是一具皮囊。
在盛晴依看來是靈魂的腐朽才會造成皮囊的作惡。
受刑的靈魂嘶吼聲不絕,但是不管他們呼吼哀求的在怎麼大聲,韓先的耳確是未能撲捉到一絲。
如真的如油餅大叔所言,天降玄雷將這幾個人劈死,那他們就應該算是幸福的了,而此刻身死魂來受的刑罰,其中滋味那張無聲哀求的口是無法表達的。
風水輪流轉,今天天殺你。
輪迴當是不止,曾經得意鄙夷笑時,一定沒有想過今天的下場,在曾經的當時那時,錢見喜幾人驕傲的將腳踩在他人脊樑上的時候,今日的結局就已經在命運中譜寫落定了。
靈魂的嘶吼,已是將口撕裂的吼。
活著的人聽不見,這一聲只有他們自己的同伴感同身受。
亂葬崗,那些躺在泥土裡的亡魂一定有過竊喜,絲絲冷笑:「原來他們死了,和我一樣,哦,不」搖頭猛晃,說不:「自己與他們相比可是要幸福的多了。」
「死的真慘啊。」
耳朵的聽不見只是一種欺騙而已。
眼睛的看見已是在問心。
至少韓先是這麼認為的,目光掃在錢見喜幾人接受凌遲的靈魂上,一絲惱怒就在陰沉的面上凝結。
問心:「自己想過殺他們,但至始至終認為的殺,都是一拳轟死了事,至於他們的來生是否真的如他們所賭的那樣為牛馬,自己一點都不關心,唯一在意的只是這一世他們的命,終結了。」
而此刻現在的種種不是自己願意見到的,他們所受到的刑罰已經超出了罪有應得這個範疇了。
「夠了。」
韓先雙手緊握,低吼一聲,如盛晴依在不停下,這份神色大有可能會突然暴起行一份護仆的主人責任。
畢竟在福樂軒他們把命都輸給自己了。
「咯咯~~。」
盛晴依在笑,那雙美眸閃動在唇紅齒白間做銀鈴般的笑聲,這心腸得多『堅強』才能笑的如此的冷血啊。
韓先失望了,盛晴依雖在笑,可是對五賊的折磨並沒有就此停下。
「呵呵,你於心不忍了。」淺笑美麗面龐在問。
「咯咯~~。」
這聲細碎,是韓先咬齒懇切見聲,目是陰沉的凶,口中未發一言。
盛晴依一掃韓先面上的凶歷,面上的淺笑也在一分分的淡去,低聲說道:「他們本來可以活的,是你殺了他們。」
這句話不假。
這不是什麼低賤的栽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如果不是韓先的好心指引,此刻錢見喜他們依舊還是王霸般的地頭蛇,可能在某一天他們在行惡時候,蒼天會突然降下玄雷,將他們給永生超度了。
而有了韓先的好心,這一天大大的提前了。
「噗~~。」
天地靜無聲,塵埃細動,這不是風吹的無意,正是韓先在行心中不忍事,腳步抬起向前重重的踏出了一步。
當是在為自己所言的『夠了』增加實質的武力威脅。
「啊~~~~。」
『靜』炸裂成灰,愁雲慘淡皆驚,這是伍聲異口同聲的嘶吼,他們的疼,終於被這片天地聽見了。
聲歇過後,靈魂完成了最後的藝術,花亂的靜徹底破滅了,而他們坐化的身也緊跟著潰散成沙。
世界靜悄悄。
他們死了,就宛如他們從未來過一樣。
可是在暗沉的地面上那攤攤灰燼都在證明他們曾經路過這個世界。
「咯咯~~。」
笑聲依舊是銀鈴作響,盛晴依的面在笑中又做花開的美,一雙美眸落在韓先的面上其中儘是淺笑柔和之意。
蛇蠍美人。
美人如蛇蠍。
盛晴依的美眸讓韓先已是不寒而慄,在被她凝視中居然腳下就微微退開一步。
心中嘆道:「這樣的女人還是少招惹微妙,天知道哪天她發瘋了會琢磨著將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退一步是一個開始。
在警惕中退三步是這開始的放大。
開始雖然成功的放大了,但確是註定沒有結局,盛晴依淺笑道:「你就這麼走了,難道不想問我為什麼約你出來嗎?」
「不想知道!」
韓先一定想將這開始走到結束,想都沒想,口中就十分堅定的答道,而腳下更是十分果斷的在退一步。
這是一次非常不愉快的見面,而下一秒當然會是譜寫成不歡而散。
「呼~~」
下一秒,確是被陰沉的風吹散了,這陰冷掃在韓先的身上不禁讓他輕輕一顫,就連毛孔都倒立起來了。
是蛇蠍女人安排下的歹招嗎?
目光連忙向盛晴依的面上望去,可她的眼睛同樣在疑惑不明的盯著自己,可見倆人心中是同樣的想法。
『不是他(她。)』
那是誰?
倆雙眼睛四下急掃,見陰沉的慘霧涌動,掃過五賊遺骨的灰燼,此刻更是張牙舞爪的吐著冷腥向韓先他們湧來。
「宵小詭道,也敢行兇。」
韓先口中陰沉鄙夷一聲,雙手之間立時被道力充滿,心中自是笑不語:『突破七境以來還未戰鬥過呢,而現在更是坐擁三星,還有什麼好怕的。』
一星名,初陽。
一星名,日鋒。
一星名?
「呵呵。」
韓先笑了,面上居然流露出幸福的傻笑,心中已被容若的笑面填滿,第三星以她的影為名,『依影。』
「嘿,小子收心啊。」
聲的驚動讓韓先面上的笑驟然一凝,目光連掃四周,白茫茫的慘霧已是籠罩一切,就連那說話的人都丟了。
盛晴依丟了不就代表著自己也丟了嗎。
「嘿嘿~~。」
冷笑聲有些滲人。
慘淡霧中見慘淡的笑,這笑,笑到韓先牙酸,而就在這份酸中確是找到了絲絲熟悉,心中哀在嘆:「天道下,魂真是可伶,剛出狼穴又落虎爪,真是莫多做惡,天知道命運會給你安排什麼變化多端的死法。」
這冷笑中的熟悉來自誰的?
還能有誰,自然是那亂葬崗新亡的錢見喜五人。
「呼~~。」
韓先的念頭未絕,突兀的眼前一道身影飄動,而在其後一抹冷鋒就隨之暗藏,面上冷意頓顯,目光掃了一眼身影冷鋒。
韓先宛如逃兵一樣,不是在做抵擋的高傲而是在做退縮的前進。
退一步。
韓先退一步就如同真鬼魅,那身影所攜冷鋒立時走空,這機會千載難逢,這當是是進一步殺敵的好機會,可能只要初陽一拳揮出,五賊的魂就真的解脫一具了。
「呵呵~~。」
這是韓先心的低笑,『解脫』自己又不是和尚,幹嘛管那麼多閑事,不進,就以代表著在選擇退。
韓先退一步后,是退一分。
三星在星圖當中耀耀而明,這慘淡的霧遮不住韓先的目光,他們更是擋不住韓先如同鬼魅般的身。
在退一步,自己就安全啦。
在韓先的身前,一層陣法所衍生的結界正流動絲絲陰沉之力,這就是竊取五賊靈魂的詭道所布下的牢籠。
「呵呵。」
韓先口中淺笑一聲,低語道:「困住我,可笑。」
手臂抬起,掌心三道星光閃閃而明,星力不被拘束,這樣的陣法在韓先的眼中就如同是空氣一樣的無物。
「喝,賊子。」
這一聲不是出自韓先的口,確是身後盛晴依的驕吼,難道她是在斥責自己的獨自逃跑嗎?
韓先不禁回眸掃了一眼陣中閃動的花影。
「呵呵,孽是你自己種下的,你就陪他們好好玩玩唄,這可是天給你機會在殺他們一次,多費心了。」
話是心中語,人不帶半點遲疑就躍步邁出大陣。
「呼。」
天高鳥飛啊,問著皎皎月色誰能束縛住我韓先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