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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大慈大悲 六重門

  大城如獄。


  鎖著他們,又困住自己,不讓他們出,又不讓自己進,害怕他們出,更害怕自己進,可天下人如何能無欲,就連青燈常伴的佛都不能倖免。


  但是今日韓先雖然還不是和尚,確是立志要將六欲隔絕。


  何出此念,又憑何擁有這樣逆天的勇氣,韓先憑什麼有這樣瘋狂的想法?

  憑什麼?

  憑一顆心,他還在跳動,自己還活著,這就是一切的原點,一切的起點,但更加可能的是此刻韓先一臉的誠靜根本就沒有想過憑什麼。


  唯有念,必能成。


  根的一切從心開始,而現在祈求紅塵盡了的那顆心在真言佛光的凈化下以成了大悲無量菩提心,這才是一切想法與勇氣的最大依仗。


  「嗡。」


  口輕開,言輕出。


  但是這一聲落進弋陽暗沉的空氣當中確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在昏黑陰冷的空氣當中真言字一點點的放大支撐起一片開闊的天空。


  『嗡』字真言散去,它的形影散去並不是就此真正成空,就在那潰散成無的地方,確是灰濛濛的開出一道小門。


  那是一扇門嗎?

  太抬舉它了,它太矮小了,稱之為狗洞才是真正的貼切,但是這狗洞確是佛口中的天趣之門,他就關著傲慢。


  都是狗洞了,以慢之傲,如何肯屈尊降貴,以高貴的軀如何肯慢慢的鑽出狗洞呢,可是這天趣的狗洞人屈尊的太多了,他們一點點的鑽,如狗一樣鑽了進去。


  韓先不是,韓先沒有,傲慢關以低矮。


  「嘛。」


  口輕開,言輕出。


  陰沉的空氣在起變化,真言字撐起的佛光越發的聖潔,終於弋陽這片悲苦的世界迎來了一絲曙光,雖然它不是暖,但姑且將它比做暖。


  一絲比一線,但是著一線確是藏著太多的秘密,不為人知,更不願認知,這一線之後有多少雙眼睛在看,在盯。


  看著芸芸眾生的樂,我嫉妒。


  盯著芸芸眾生的苦,我嫉妒。


  這一線佛曰『非天』,鎖住嫉妒,即是嫉妒,當是嫉妒世間的一切,更嫉妒天地對自己的不公,為什麼只為自己開一線,我不過,我不出。


  嫉妒嗎?

  它們在裡面,人雖然沒有奮力的擠進著狹小的門縫,但是人確從這門縫當中看見了嫉妒的眼睛,一切都是會感染的,雙雙眼睛攝人心魄。


  韓先不是,韓先沒有,嫉妒絕成一線。


  「呢!」


  口輕開,言輕出。


  弋陽這片世界註定風起雲湧,光芒愈來愈盛,但是照在身上依舊還是帶著地獄腐朽的氣息。


  天空門在開一扇,但是這門確是只有半扇,半扇之後的世界躲浩大,有多少人痴痴中就迷失其中。


  佛曰:『人趣。』


  人趣確是貪心。


  貪慾是惡嗎?

  當然是。


  但是這惡有時確在行大義無畏事,人如果不貪,那麼還能稱之為人嗎,不求榮華富貴,我求望仙長生,因為求,人所以一往無前,此門當的人趣。


  可是抱半扇,求一扇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們不為一往無前的望仙長生,為的確是榮華富貴。


  韓先不是,韓先沒有,貪心死一半。


  「唄!」


  口輕開,言輕出。


  弋陽這一座城,終於安靜了,破敗的廢墟安靜的成眠與祥和的佛光之中,雖然空氣還是冷徹骨,但是至少可以在這光中安慰心中的暖。


  真言散去,門在開一扇,這一扇夢堂堂正正的完整了,遠觀而去,它更是開著虛掩而已,。


  佛曰:「旁生。」


  虛掩旁生為痴心,其中的人痴痴的看,他是誰,我又是誰,看、看、看,懼、懼、懼,門雖是開,在看的人是痴心,確是懼怕的不敢靠近心中的神。


  天下膽大的有多少,推開著虛掩旁生門的更是不少,但是有太多的人,在發現其中的懼怕之後,畏縮了,痴心成懼,不敢向前。


  韓先不是,韓先沒有,痴心成無畏。


  「咪!」


  口輕開,言輕出。


  是這真言字賦予弋陽這片城的冷嗎,這一聲即沒有為那浩蕩佛光添一分的顏色,確是憑添一絲冷意。


  而就在這冷中,天空在開一門。


  這門當然是冷,因為擋住的就是餓鬼的冷,此門高百丈,上下皆是流轉著浩陽正氣,以身正鎖哀怨,牢不可摧,只進不出。


  佛曰:「餓鬼。」


  人有太多惡,不想、不想進的魂太多,但是都成魂了,也由不得他了,被天地浩陽正氣束縛著強行塞了進去。


  韓先不是,韓先沒有,我魂不屬於它,餓鬼無我。


  「吽!」


  口輕開,言輕出。


  弋陽是冷,但是天地之間裂開的光芒確是閃爍著至聖至陽,但它同弋陽確是倆個世界,它是對立的地獄。


  佛曰:「地獄。」


  至聖至陽,天地攜同引萬世無上氣運鑄造地獄之門,封一切、困一切,善能進、善能出,惡能進,惡確不能出。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浩浩長空高懸六門。


  韓先立與門下,神色儘是虔誠,但是這人影就如同螻蟻顆粒般好渺小啊,可是今日這螻蟻確是憑一顆大悲無量菩提心硬生生的召喚出六重門。


  它們同人,一樣是天地所造,它們同人一身共守一心。


  今日的韓先就是想憑這一心,來隔閉六門,求無塵、無垢、澄凈、括靜、和善、無畏與一身。


  「阿彌陀佛。」


  言輕出,韓先的面上流露出一絲悲色,口中輕語:「本就同根所生,六門即是自身,我願為它。」


  言罷,韓先的身上居然浮出一絲絲的光芒,那具身軀就如同是風化一般,平自身貪慾,散氣之污垢,華心之貪婪,沉性之痴心,怒餓的鬼,捨身為地獄。


  這光斑為何意,這光芒又去哪裡。


  衍六門,當是化身為六門,韓先的身軀光斑飛灑當是在用一己之身來印證六門,此間天地,以絕韓先的影,但是任何人都知道他的身在哪裡。


  長天懸六門,以至誠人心照虛假魔心。


  融合韓先身軀的六門當為天地第一神奇,它們無物敢靠近。


  在韓先化身印證六重門這一刻,弋陽這片城,終於不冷,天地間終於流淌起一絲溫度。


  這絲暖就如同慈愛仁母的安詳笑面。


  暖心,暖心,暖心。


  弋陽這片孤哀的城以暖心的感覺到天地的再次眷顧,我離開她真的太久了。


  對飽禁寒冷的這片土地來講,這一絲溫度多暖,它們堅信,這是一絲春風,撫散過後必定會帶來長久的陽光。


  弋陽這迷失的遊子定會再次投入母親溫暖的懷袍。


  門在高懸,那在廢墟角落中掩行躲藏的魔祭被這絲溫暖撫摸的滋味可是如何。


  化了,化了,慌了。


  躲、躲、躲。


  躲廢墟。


  藏、藏、藏。


  藏塵埃。


  「啊~~。」


  絕美的面容在做扭曲的怒吼,他衝出了,他居然無畏的衝出塵埃,他居然無懼的撞破廢墟,踏高空,直身立於六重門下。


  他真的是衝出來,撞出來的嗎?

  他沒有這個膽。


  六門佛光普照,凈化天地,界無真廢墟,世無真塵埃,弋陽天地無魔祭容身處,躲無可躲,藏無可藏。


  「呼呼~~。」


  呼吸灼熱嗎?

  燙、燙的要命,但是魔祭的身冷、冷的要命,高大的身軀在顫抖,他還高大嗎,立在門下就如同是高大的螻蟻。


  但他還算是堅強的,至少還能站著沒有倒下。


  可他那灼熱又顫抖到冰冷的呼吸已將所有的卑微完全呈現在世人的面前了,幾乎是哭,幾乎是泣不成聲,道:「你們不能,難道憐憫眾生的佛就獨獨捨棄我一個嗎,我也是世間生靈,我也是悲苦世界中受苦受難的一員。」


  真的好慘啊。


  他是悲慘不假,但是他死了,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一員,他來錯了地方,佛正在行憐憫眾生事,送這魔回他該回的地方。


  「嘶~~。」


  六門輕顫,絲絲縷縷的光華從中衍生而出,那就如同縛魔的鎖鏈,求將門下這可伶蟲送入它自己的世界。


  早就怕了。


  那絲絲縷縷的光華衍生的瞬間就將魔祭僅剩的力氣抽干,這門下如何敢呆,瞬間就奔走無形,在躲廢墟,在藏塵埃。


  光華如影隨形,牽絆著廢墟,牽絆著塵埃。


  慌奔無邊被天趣矮闕關傲慢的形,癲狂無路被一線非天鎖嫉妒的身,躁動無方被人趣半扇封貪心的魄,暴亂無途被旁生虛掩困住痴心的心。


  怒在吼,慌無邊,癲無路,躁無方、暴無途,丟形、失身、遺魄、碎心的魔祭這世間終於再也看不到半點影跡了。


  但是天地之間他的影雖無半點,可會六門之下確是叫吼不絕,他的怒還在、他的怨還存,他還沒有完全消失。


  對此,佛早就安排下了手段。


  百丈餓鬼之門攜大聖浩陽之力以擋住怒的擴散,並以收入門中,絕世地獄之門引天地氣運禁怨念。


  「呼~~。」


  風輕輕盪,怒絕了,怨平了。


  魔消失了。


  六門光芒涌動,在門下韓先的身以重新凝形,此刻雖是一臉的蒼白,但是這份蒼白真的好滿足啊,終於還這片世界一個安靜了。


  靜,天地一靜,靜到無聲、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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