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破冰
聞聲,面惡。
耳畔聲雖斷,心中語不衰,這聲禪言在魔祭的心中定是苦語繞樑三日未絕,目光都不用落在他的面上,從那急促有顯陰冷的呼吸中,就知他有殺人的心。
魔祭嘶聲歷言的問:「你為什麼要與我過不去?」
問為什麼?
真是可笑啊,難道他不知道嗎,難道他那一身華美的柔白長袍連他自己的心都被蒙蔽了嗎?
他是惡,雖是集眾生高德善念所成的聖潔身。
但這份德與這份善它都變質了,在被強行剝奪的時候,它們就註定會腐爛沉渣,只能是一個空殼而已。
此刻的魔祭就是披著道德的偽裝在行殺人事,其心當是想在有道高僧面前,行罪孽之事,對魔祭來說殺人以不是什麼樂趣了,如果能在殺人的同時,將那自詡為一塵不染的高僧拖入萬惡魔道才是魔生樂事。
魔祭想殺人,而殺的不僅僅是韓先一個人,想拖的也不僅僅是一禪神僧一人。
在他的眼中,現在這個天下有太多的不平了,自己就是唯一的救世主,有太多的人急需等著自己去拯救。
這個不平的世界太需要自己去改造了。
惡惡的人在做痴痴的夢,想什麼改造世界啊,到現在韓先還沒有被他殺死呢,而神僧更是如他的月白僧衣一樣不惹一塵。
他這傻問的為什麼,並不需要神僧開口解惑,觀他的面就知道其中的原委了。
一禪神僧那張慈悲的面當是在無聲的說:「你是惡啊,你在殺人啊,你想毀滅世界啊,阻擋你是天經地義的啊。」
衣在漂亮那也無法遮蓋本質的腥臭。
「阿彌陀佛~~」
神僧雙手合十與胸前,輕唱一聲佛號,而口齒輕開,正準備言語時候,魔祭囂張又略顯慌張的聲音就在天地之間炸響。
「哼,假仁假義。」
魔祭目光一凝,嘲諷外加譏諷直接落在神僧的面上,但是不管風雨在大,神僧的面上依舊是愁苦慈悲到堅若磐石。
這份愁才是真正的刺眼,才是真正的恨。
「哈哈~~!」
突兀的魔祭顫笑出聲,而手更是虛指在神僧的面,笑罷喝問道:「禿驢,你以為你救的了他嗎?」
「阿~~。」
「住口~~。」
神僧的『彌陀佛』還在肚中,就直接被魔祭粗暴的打斷了,似癲狂的吼道:「哼,那日你救不了弋陽滿城的人,今日你也救不了這一條孤魂,他死定了。」
「哈哈~~。」
對於魔祭的狂,韓先在看見。
對於魔祭的躁,韓先在聽見。
但是此刻正在看見與聽見的韓先確是處在生死存亡的時刻,對一切都視若無睹,對一切都聽若無聲。
內心當中正在全力參悟『咪』字真言那寥寥數字的禪機『清凈習氣障,摧滅嫉妒心。』
道力點燃血氣以是燒灼腦袋的昏沉。
亂、亂、亂。
心中冥冥苦想,但是想到的還是『瞎』啊,此刻悲哀的自己,就連『習氣障』三個字如何理解都困難。
而至於摧滅嫉妒心,那可要簡單的多了,不嫉妒他人的有嗎?
這真的就像是在開玩笑啊。
自己能不嫉妒嗎,快要死了的自己,當是十分的在嫉妒那些還能活蹦亂跳的人,可是在嫉妒確又無法使自己脫困而出。
在做的只是干著急,干嫉妒而已。
韓先的看見,同樣一絲不差的落在神僧的眼中,而獨具慧眼的神僧更是將韓先的苦難看在眼底,心中低嘆道:「施主,佛與一切有緣,佛一切皆重一個『悟』字。」
此聲是何異?
當是十分的簡單,就是在說『自生自滅都得靠你自己了。』
幸虧這語只是在神僧心中長嘆,不然如果真的被韓先聽見了,必定會瞬間氣短、道消血冷,被凍成冰棍那是鐵打的。
「哈哈~~。」
對神僧無言的悲,此刻魔祭顯的更加的焦躁,厲聲吼道:「禿驢,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上你比我清楚,我可以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不是那些祭煉我的人的功勞,而是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禿驢放縱的結果。」
這一聲歷問好像是真的,這一次神僧真的無言了。
僧退一步,魔當進一尺。
再次低吼道:「你不去阻擋正在行兇的人,確在這裡裝模作樣的止住已成事實的果,不是可笑嗎?」
可笑嗎?
不管是韓先,還是神僧可全都沒有笑,矢公子是正在行兇的人不假,但是它魔祭不也正是在行兇嗎,而已成事實的它太需要被剷除了,更何況這還是自己無知後輩所種下的惡果,自己這縱容的長輩來剷除一點都不冤。
「阿彌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神僧悲苦的面上以浮出幾分威嚴的色,其意大有要將魔祭度化成空氣了。
急躁的魔祭神色頓冷,口中更是玩味的低語道:「成佛?我就是屠刀做了的,還放的下嗎?」
「一切都可放下,一切都可從頭來過。」神僧當是不死心啊,循循善誘道。
「哦~~。」
魔祭眉眼一挑,口中冷笑一聲,道:「成佛,哈哈,我更喜歡成魔,至於佛,還是去死吧!」
這一定是準備許久的,這一定是魔祭在與神僧廢話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做下的隱藏,他的聲還未出的時候,眉眼玩味剛變的時候,一道冷冽的冰棱橫空而出。
「嘶~~。」
多迅捷,空間吱吱作響,大塊大塊的黑色空洞浮現,就在轉眼間,就以成功的凝結到神僧的面前。
躲嗎?
為什麼不躲啊,難道憑他的修為也躲不過去嗎?
可悲的是神僧連嘗試都沒有,任由冰棱玄封自身肉軀,不是沒有想過『躲,』而是心陷往事中的人失神了。
在玄冰中靜守的神僧,內心當里還處在對後輩所犯惡事的深深自責中。
處在血熱焦躁中的韓先還是被神僧的中招吸引住了,陽光下,巨冰散發的光澤是那樣的清亮,其中人的面容每一絲神情變化都收中眼底。
神僧的容有變化嗎?
從冰封前到冰封后,神僧面上的顏色一絲一毫都沒有改變,彷彿那就不是一個活著的人,可當觀他那雙悲中略帶威嚴的眼就知道他一定還活著。
「嘶~~。」
一絲眼睛發現的微響,這同樣是來自眼睛的改變。
韓先心頭驟驚,神僧的面上神情雖然沒有半分變化,但是就在他的眼中確有一絲絲細小的裂紋在頑強的爬伸?
難道他快要被玄冰凍爆了不成?
可能嗎?
韓先並不敢相信,自己在玄冰塵封下都能堅持到現在,而神僧的本領與修為不知道比自己高出多少倍。
當是深信不疑,自己可能會被凍爆,但是神僧只是被暫時困住而已。
但是那裂紋是如何來的?
「哼哼~~。」
沉思苦想的韓先心頭頓時一驚,目光連忙向魔祭的面上掃去,他的冷笑是在為他自身突然發難而取得驕人成績的得意。
這是自信嗎?
很想理解為是,但又很難理解為是。
因為在他那自信的張牙舞爪中,一絲急躁也在同一隻眼中露出馬腳。
有時細微間,確打開了活命的天窗。
窗開了,陽光、空氣都跟著進來了。
「呼~~。」
韓先長氣頓吐,心中大明,已是明白在神僧眼中爬行的裂紋就是魔祭『急躁』的結果,那是目的還未達到成功條件的急於求成。
目光回落一凝,仔細凝視在封住自己的玄冰上,頓時稍稍一喜,魔祭的『急躁』不僅僅是體現在神僧的玄冰上,就在自己的身前就找到了共同的影子。
只是自己這裡顯的更加細微而已,這就是魔祭的本性。
「呵呵~~。」
在觀『習氣障』心中以有幾分理解明悟,當是自身在做每一件事情都會殘留著自己的習性,哪怕是極小甚微的,但有時它確又是可怕的。
「問自己,急過嗎?」
韓先的內心一定在笑著不敢否定,不知為何心中確想起了剛剛突破的五境:『問,對它自己可曾顯的有些著急了。』
「呵呵~~。」
血氣繚繞的面上歡快的笑容爬過,『急』著氣障恐怕早就在自己舉手投足間殘留了吧,想讓自己改變真的好難,就如同嫉妒心一樣。
死了的魂恐怕很難不去嫉妒還活著的人吧。
習氣障它存在,嫉妒心更是存在。
但是知道與不知道確是倆回事,至少現在的韓先心中響起了警鐘,知道在這方面的收斂克制。
「你在笑什麼?」
韓先眉眼一挑,目光還帶著澄凈的明悟落在魔祭的面上。
這樣的眼神是最可惡的,擁有這樣眼神的人該死一萬次,魔祭目光中冰棱浮現,歷吼道:「去死吧。」
「砰~~。」
言出冰碎。
覆蓋在韓先身上的玄冰頓時碎裂成空氣,可其中的人確沒有如魔祭所想那般連同著化成殘渣。
韓先還是閃爍著澄凈的眼盯著魔祭的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