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病入膏肓
人有些傻。
事情有些莫名其妙,那惡龍居然隨著藍鷹的笑停在了自己的顱頂。
韓先倆眼是放大版的無神,盯著,看著。
盯著『呢』字真言決閃閃發光的身,又看著藍鷹括靜和笑的面,真言字在靠近,正在一步步的迫近藍鷹的額頭。
他瞎了嗎?
滿面括靜難道就是瞎的代名詞嗎?
為什麼他沒有躲,而是笑容塗面的看著,心中疑問韓先難懂、難理解。
但這以可以理解為從內心深處對著為什麼本就懷著不願意過多去想,畢竟在自己的認知當中他藍鷹是一個壞人,而且還是一個虛偽的驕傲壞人,對他當加倍小心。
「哼。」
韓先口中冷笑一聲,目光死死的咬住藍鷹和善的面頰,而手中道法不停,心中默念佛字真言決,頓時手臂上就散發出祥和的佛光絲絲縷縷的向『呢』字真訣飄蕩而去。
『呢』字真言本就無塵無垢,而此刻在有韓先同源佛光的加持,其上更顯剔透祥和,韓先確信無誤,只要落實定能凈化藍鷹滿腔畸形的傲怨。
韓先以同源佛法加持真言並沒有做任何掩人耳目的手段,完全就是眾目睽睽下的公正招數。
但是藍鷹好像真的以經眼瞎了。
殺機在前,在柔和括靜的笑容也顯的像傻傻的痴,那真言字在別人眼裡可以理解為無上佛光,但是身為局中人,身為真言鎮壓封禁的對象,縱然他是邪惡,但源於自保的本能那也應該是奮起相向反擊啊。
不管是正,還是邪,在面臨必死之境,那也應該奮起掙扎一番,畢竟那是屬於自己的活,不可能祈求別人手下留情。
而此刻他藍鷹都不需要祈求,就連掙扎都算不上。
『呢』字真言可謂是墨跡到令人髮指,一寸寸的進,一分分的進,好像它是無上大佛,仁慈到就連怨都不願壞其生似的。
可對韓先就不同了。
只要他藍鷹肯,那高懸與韓先顱頂的鬍鬚惡龍,其中閃爍著的森森寒光冷牙自能將韓先的骨頭渣都磨碎,更自能捍衛屬於他藍鷹自己的活命尊嚴。
頭頂利箭高懸韓先如何能不知道,而此刻謹慎小心的面上以浮出一絲惡色,心中冷哼一聲想道:「哼,賊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想等最後一刻在驕傲的了解我性命嗎?那也要問我韓先大爺給不給你這個機會了。」
藍鷹和善的冷笑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有這個可能。
既然這麼明顯,韓先又怎麼可能會傻傻的給他這個殺自己的機會呢。
韓先的一雙目光小心又小心的盯著頭頂鬍鬚惡龍,當是警惕萬分,可不想再次入惡龍腹受消化的噁心。
目光緊盯,腳下一分分的動,身軀一分分的後退。
「呼~。」
胸中長氣頓吐,身心自內向外都為之稍稍一松,利劍高懸的滋味可不是人受的,但是心中的疑惑確顯的更加深沉。
自己身退保全,可那惡龍確如雕塑枯死一般,一動未動,但那雙充斥冷厲傲意的目光確在向世人證明自己還活著。
「你到底意欲何為,想死嗎?」
韓先的聲已成歇斯底里的問,但是得到了依舊是藍鷹和善又顯高深莫測的笑。
他在笑什麼?
對這,想懂真的很難,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韓先這歇斯底里的問,完全就是傻,完全就是痴獃傻問。
問藍鷹是否想死。
這個世界藍鷹已是無緣了,就算是那個被稱作地獄的世界也無他的份了。
誰都應該知道他藍鷹早就已經死了,而且是飛灰湮滅,從此無來生的亡,這些韓先都是切身經歷過的。
「你為什麼不躲?」
已從流逝歲月迷局中尋找到記憶的韓先立時醒悟,改口不禁就燥吼道。
「躲~。」
藍鷹笑了,已經死的人還有躲的必要嗎,此刻的藍鷹不僅是在笑,而且還是笑著跟韓先輕點了頭顱。
他笑時,意障以清。
他笑著點頭時,我慢心已被摧滅。
對生雖然依舊痴戀,但是此刻化身成怨的藍鷹以知道自己無來生了,『呢』字真言決佛光剔透祥和,而在他的普照下藍鷹的柔和笑面同樣的剔透祥和。
「阿彌陀佛。」
此聲佛頌不知道是來自立身塵土污泥確又不染一塵的一禪神僧,而是那在空中佛光普照下的藍鷹施主口中的。
他的雙手如禮佛人一樣十指合與胸前。
他的面如敬佛人一樣的虔誠不悔。
他的眼睛睜著、看著,真言『呢』欺進額頭,更是細心品味真言字滌盪身心的每一分奇妙滋味。
真言字雖沒入身軀當中,但是藍鷹施主身上的佛光不衰。
這一定不是來自於真言字的,而是真真實實的來自藍鷹施主本身的。
此刻的他當不能稱之為施主了,而更應該理解為是又得道高僧,那就是靜心、靜性的得道有緣人。
「韓施主有勞了。」
藍鷹雙手合十與胸,向著韓先微微施禮,瞬間身軀上就爆發出黑沉的怨氣,他藍鷹雖明悟一心向佛,但是那僅僅是他一個,構築他身形的整個藍族依舊還是渾渾噩噩在咒恨怨念當中不死不散。
這聲柔和的『施主有勞了』讓韓先可是十足的愣神,不禁對那具決堤洶湧的怨念身顯的有些發獃。
居然忘掉了真言禁封。
但是那以破怨成佛的藍鷹又怎會任由後輩禍害世人,一分柔和的佛光從心口璀璨開始,原本洶湧的怨氣立時安靜,任由佛光裹挾著向韓先飛去。
明光亮與眼前,縱然人在傻,那麼韓先也能從這明晃晃的透心佛光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魂魄。
面目以滿是尊敬之色,雙手十分恭謹的托與胸前。
佛光攜帶怨念悠蕩,忽明忽暗間以落在韓先的掌心。
「藍鷹法師寬心,我韓先立誓言,縱然千難萬阻,我韓先定會赴那啟水之地,尋求凈化之道。」
聲音鏗鏘錚錚有力,誓言比山重。
也許韓先有時是一個不注重誓言的人,但是正色從口中出的言,那就是因果,不達成必定會有循環報應。
雖然可能天不降責罰,但是如韓先真的背棄,那麼有朝一日,他自身都會被噬身業火吞成灰燼。
捧住怨念佛光的手在慢慢的合攏。
那份飄搖無依的光以完全熄滅,怨念以入陰蠱,而韓先也已將誓言徹底的種進心裡。
「咳~。」
藍族怨念種入陰蠱時候,原本韓先那張略顯病態的面容,立時病魔決堤,整副面是蒼白的色,口中更緊跟這咳嗽一聲。
『面蒼白有什麼好怕的,咳嗽有什麼好怕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心有多大,承載的事情就有多大,韓先面上神色不禁稍稍一笑自嘲一番。
但如果韓先認為這已經結束的話,那麼就大錯特錯了。
「咳、咳、咳~~。」
心、肝、脾、肺、腎在充血、氣短、翻轉。
韓先極力的想壓制著催命的咳嗽,但是他穩心的道力還沒有凝聚發出,就被極致的咳嗽震亂了。
不折當是不撓。
道力一次次頑強的凝結,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咳嗽算是被穩住了。
「噗~~。」
妖紅血漫天,頭沉天旋地轉,整個人的力氣就如同突然間被他人放空一般,道力一短、頭重腳輕,居然一頭就從空中載了下來。
而就連那低聲頌佛的一禪神僧都驚的有些無神,想接之時確已是為時已晚。
面無血色,人寒冷顫抖。
「砰~~。」
幸好立身的空不高,但是整副身板貼進塵土的寒也夠韓先好受的。
「施主。」
一禪神僧以回過神來,一步就踏到韓先身邊,口中關切在問,而人以彎身雙手就向韓先貼地的身軀探來,以求將韓先扶起。
「啊~~。」
那伸在空氣當中的手沒有攙扶的機會,他又一次無神的頓住了。
韓先口中極力的炸吼一聲,自己需要人扶嗎?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韓先真的不需要,一禪神僧的手僵在半空,而韓先咬著口腔中殘存的鮮血縱身一躍又重新登臨空中。
這一次比以往都高,如在飄搖晃悠跌倒,如在神僧無神呆木的話,那麼韓先可就要在塵土當中粉身碎骨了。
「哼,吐血又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是第一次。」
當然,在生死場中滾爬到現在的韓先,以往的鮮血綻放比此刻要妖艷的多的多,但是韓先沒有哪一次會用話語在內心當中寬慰自己。
這像是寬慰嗎?
這更像是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