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望夫石
老了,老了。
這張麗容因為有大日太陽心的蒙蔽,她才能藉此缺席了歲月的無情流逝,而今那奔走了太遠的歲月終於想起了這麼一個人。
回來的它已是更加的變本加利。
無情的刀深深的刻在這張面容上,原本烏黑的頭髮也在歲月的侵蝕上更換上雪色,而皮膚更是耷拉鬆弛不堪。
閉的眼就能無視這一切的發展嗎?
音聖主的眼睛雖閉,可心確是能十足的察覺到面上皺紋刀刻的痛苦,好在此刻的自己並不是只有臉在衰老。
整個人,這顆心都處在急速的衰老當中,心的老,已讓自己對這份痛有了幾分麻木,其實自己找就應該經歷這個過程了。
閉眼享受陽光的人以顯的有幾分慈祥了,這是一個老人。
苦守無數歲月,可到最後那個最應該出現在身邊的人確是不知身在何處,而這能理解一種悲嗎?
那面含笑意的音聖主定不會這麼認為的。
這份笑就是在認同心中那人的存在,不管什麼時候他都在自己的身邊,從未離開過,而現在的自己更是幸福的在他懷中老去。
何為騙?
傻傻的人痴心的騙自己,當為騙的一種。
也許對這個老人來說這並不寧理解為『騙』,因為她真的感覺到了他懷抱的溫暖,日日夜夜皆是如此,不然自己也無法堅持這麼久啊。
也許他真的在,只不過只是活在音聖主的心中而已。
自己雖以老,但是心中那人確是永遠的年輕,他的懷抱永遠的堅強有力,他的笑容永遠那麼和煦溫暖。
可是今日的自己等不了他的笑容呈現在面前了,更等不了他的懷抱溫暖自己了。
疲憊的自己選擇放下了,是等了老了的時候。
也許此刻的音聖主不僅僅是想為秦木容若拯救韓先的殘生,更多的是苦守無盡歲月的她太累了。
對這份累,她都不知道還需要自己守多久,心中越是堅信他的承諾,『我會回來的,』確是發現這顆心越是疲憊,而今同為『情』的誘因,給了這個堅強而又疲憊的人放棄的理由。
「羽,你會怪我嗎?」
此聲當然只會是音聖主心中的問,因為她這人已是蒼老到連聲音都喪失了,只要她的生命精華沒入韓先身體當中,那麼蒼老就會立即脫變成死亡。
還遙遠嗎?
睜大眼睛的韓先以能感覺到頭頂生命精華的迫近,柔和的光撫摸好舒服啊,但是身處其中的韓先確是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眼前這人為何要幫自己?
問自己何德何能來承載她人的性命之恩,此生虧欠的人已經太多,而現在又多了一個素不謀面者。
她是誰?
不知道啊,整個人處在大日太陽心同音聖主生命精華籠罩中的人怕了。
就算是身軀被封困住,可是在這份無力承受恩情的恐懼中,韓先的脊樑居然顯的有幾分佝僂。
可矮小確不能逃避音聖主的盛情難卻。
在音聖主生命精華的牽動下,整顆大日太陽心都在向韓先迫近,而此刻更是幾乎已經貼在額頭上。
恐懼將韓先的眼睛睜的大大的。
可是此番在太陽心的明晃晃柔光下,即是音聖主在如大地般深沉的恩情下,這雙睜著的眼睛已是目不能視。
「你到是睜開眼睛看看啊。」
「看她,在你欺瞞的絕望下衰老幻滅。」
在看著,在看著,韓先雖然已經目不能視物,可是這雙無神的眼睛確以成為了他人觀心的窗口。
隔著無數的空間,又或是隔著無數的歲月,那個做出過承諾的人終於將目光定格在自己內心的虧欠上。
「哎~~。」
剛毅果敢的人從未嘆息過,可是今朝面對她,這聲嘆確是顯的那麼無奈與無力。
「呵呵,我以為你是鐵石心腸呢?」這是一聲嘲笑,更是一聲堅定的支持,你應該出現在她的身邊了。
這張躲藏的面上一定已被無奈填滿,道:「血,幫我一次怎樣?」
「幫,何須用我,你自己不是也可以嗎?」
這虛無的聲音中以摻雜這點點氣憤,可是這不敢面對的人依舊躲藏在空間與歲月之後,以不見聲的迴響。
「呵呵,你是想讓我幫你殺了這多事的小子嗎,還是想我出手救他啊?」虛無的聲音怒氣盡顯,不甘心的吼道。
抓住希望的人又一次浮出水面,低聲道:「如你想,隨你。」
既然怒無人理會,這虛無也只能將它黯然收起,轉而和聲的說道:「羽,你可知道我在他的身上發現了與你相同之處。」
「哦,我這師弟真是不簡單啊,想不到這麼短短的時間就能得到你的認可。」藏著的人忍不住嘆道。
虛無帶著怒與傲嘶吼一聲:「哼,我認可的人只有你。」
「別廢話了,音兒堅持不了多久了。」那人低吼一聲斷喝道,這顆心到底不是鐵做的,柔情早就被那本憔悴的容牽動了。
「哈哈,這就是那傻小子與你的共同之處,既然放不下又何苦死撐著,何苦求什麼永生,如只是隻身孤苦一人,那這永生又有何趣,還不如逍遙一世的好?」
站著說話的人當然不會腰疼,虛無與歲月中的存在又如何能感觸到歲月流逝的可怕,那不僅僅只是容顏憔悴那麼簡單,在其中更是會親眼目睹自己無盡歲月的努力在一點點的垮塌,手惶恐的去抓,確是發現那是凡塵沙,縱然自己的修為在怎麼通天徹地,也無法真正將它抓在手中。
多少人,多少曠古爍今的強者為這份無力感到恐懼了,而又有多少超凡卓越之輩成為其中的塵埃。
「你幫是不幫。」終於他還是急了。
「哼,下次我定不會出手,你個膽小鬼。」虛無到底還是放棄了自己的立場。
音聖主的蒼老在加劇,而此刻的她更是從自己的身上察覺到死亡的味道,以呈現出大五衰相。
「快~~。」
如他在不出手,恐怕那躲藏在歲月空間之後的人有可能就會自己跳出來了。
韓先的額前那龐大的生命精華牽引這大日太陽心正在極力的將那幾乎貼面刻畫成已經貼面。
只要一粘身,那麼音聖主的疲憊就將永遠的解脫。
只要一粘身,那麼音聖主就真的只能與心中之人做永遠的離別了。
她雖是想,但是那狠心離別她而去的人確是不想。
那潛藏在韓先星圖當中死寂的妖刀居然輕輕一顫,而突兀的整個不老秘境之中一絲任何人都會感覺到恐懼的氣息閃過。
「嘶~~。」
不管是冷笑一切的步無雙等人,還是處在惶恐自責中的秦木容若,當這絲氣息閃過之時他們的心瞬間空白忘掉一切。
蒼白的他們不知道這絲恐懼是從何處來的,但是此刻他們的眼睛確是發現了驚恐。
那原本就要侵入韓先頭顱的大日太陽心居然停下來了,而音聖主的生命精華更是不受她自身控制迅速的向她的身軀撲去。
人醒了。
大日太陽心還在額前,但是此刻恢復意識的韓先確以感覺不到恐懼了,而脊樑更是摒除一切繁雜重新堅強挺立。
此番恩雖然被自己躲過了,但是音聖主這份情意韓先已是銘記在心永世不忘。
躲過似海恩情的韓先醒了,而那重新煥發生機的女人又如何還能躲藏在自己的疲累當中。
死過一次的人死心了嗎?
那張無暇麗容上眼睛還是閉這,可是淚水確是十分堅強的破開心房從眼裡鑽出,他人可能不知道這絲恐怖的氣息來自何處。
但她音聖主確是能清楚的感覺到,這氣息就來韓先自己的星圖,就來自潛藏在其中的那柄『妖刀。』
可是這淚水無助的人確從這絲氣息當中察覺他的氣息了,欣喜若狂他還活著,但這份欣喜確是瞬間就跌進冰冷,他為什麼會躲這不見我?
就如他離開一樣,著痴心的傻女人想不到任何周全的理由。
「羽,你為何還是這麼狠心?」
這是在問他人的狠心,又何嘗不是在問自己的痴情,你為何會這麼傻?
心陷『情』中,想明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此情,更是此恨,當是綿綿無絕期。
「聖主。」
山陵他們以全都聚集在音聖主的身邊,眼底那絲慶幸聖主還活著的喜此刻確顯的有幾分感傷。
夏雨雪口中已是關切的說道:「聖主,羽君他一定會回來的。」
那閉目枯坐的人在聽嗎?
這麼近的距離她又可曾聽見,山陵等人的面上瞬間就被驚恐佔據,此刻他們居然感覺不到音聖主的一絲生機,她就宛如一個鮮活的死人。
「聖主!」
聲聲關切低喚確是無法將這疲憊的人重新喚醒,她的心在苦等中早就麻木了,而現在這份麻木在這番失意中以將這具身也給佔據了。
無生機的人還活著,而這份麻木當是堅強的升華。
堅信心中他會回來的,自己只需要這麼望著、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