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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戰·百年

  那具跪倒的身軀,所有人都看得見。


  而目光所見讓韓先拉弓的手臂都為之停頓個,肅冷的空氣讓心底微微爬出一絲異樣,口中低聲疑問道:「好像在哪見過?」


  隨著目光一次次的凝神注視著從闕圍身上悠蕩出來的悲涼,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也隨之越來越沉重。


  韓先很努力的去想,但是絞盡腦汁都無法想起那張刻在心中同樣悲涼的面龐會是誰的?

  真的想不到嗎?


  有些事,有些觸目驚心的往事,心刻意的將他模糊了,已讓大腦可以快速的忘記。


  「額~~。」


  那盛放在悲涼麵龐上的清冷花兒讓韓先心頭為之一震,眼底一絲晦暗裹挾著驚駭在迅速的放大。


  他在笑,闕圍在笑。


  心中那張模糊的面上也同樣浮起笑容。


  如何還敢在看。


  因為韓先不想自己被闕圍的悲涼感染,所以目光急忙的從他的身上、面上逃離,但是慌不擇路的目光確是逃錯了方向。


  為什麼自己會選擇看見她?

  是目光慌張之下所促成的巧合嗎?


  韓先眼中繚繞的晦暗與驚駭不願意相信,目光下那張容,那雙眼睛因為闕圍的悲而她已是無以復加的痛,神異的輕紗雖然可以掩蓋她的面頰,但是確無法將她的悲切掩蓋。


  掛紗女的眼角已是淚水璀璨晶瑩,原本以為天可憐見,漂泊無依的自己又重新找到家的溫暖,闕圍不禁給了自己久違的父親所獨有的寬厚,更是引導自己入符文之門,如不是他現在的自己身邊,可能自己還藏在晦暗的角落當中在妒恨這個世界里,而惶惶不可終日。


  眼角淚水已是掉落,自己是被天嫉妒的人嗎?

  為什麼他會如此無情的奪走我身邊的一切,難道這是對我任性一次的懲罰嗎?

  害怕了嗎?

  天道明明之下,讓掛紗女的眼底已被畏懼佔領,不敢在看,目光強忍著捨棄了空中悲涼苦老的闕圍,但是目光選擇的方向看見帶來確是更加的恐懼。


  為什麼自己的目光會落在他的身上?

  同是在命運當中掙扎人,是冥冥之中命運巧合下的安排嗎,掛紗女的目光移開之時,確是落在韓先的身上。


  而此刻倆張面、一對目在空中相遇。


  驚在掛紗女的眼中急速放大,但是就是這份驚確讓她忘掉了逃離。


  掛紗女一定不想承認,可是她內心的角落以為韓先留下了位置,從何時開始的,一定是在那次任性時埋下的。


  她看見自己了。


  韓先心中不禁顫粟的歡呼一聲,但是就是這份歡呼讓心中模糊的面影完全清晰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是他?」


  「為什麼會是他?」


  那被埋在心底的畫面迅速的在腦海當中浮現,對那橫劍自身的影韓先一定極致的想將他忘記。


  而曾經的自己做到了。


  可是當那張面,那雙眼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麼一切的忘記都以成為記憶猶新的證明。


  記起那張笑臉,更是記起秋水寒光融進咽喉的瞬間,而就連在空氣當中顫動的每一顆血珠都在腦海當中粒粒浮現。


  如何還敢在想,又如何還敢在看,韓先心中已是認定這一切都是從掛紗女的眼中爬出來的。


  驚駭促使著,恐懼催促著,讓韓先連忙將自己的目光從掛紗女的眼中移開,心已是愧疚到鮮血淋漓,如果自己沒有出現那裡該會多好啊!


  命運安排的一切從來就沒有給過選擇的機會。


  就如同他現在身處闕圍悲涼龍壁台一樣,弋陽城中自己親眼目睹秦木海的訣別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而只要韓先心中俏麗之人面上的淚不絕,那麼他對她的愧疚就永遠不可能消失。


  債永遠也沒有還清的時候。


  弋陽城的秦木海用手中劍將自己的生命訣別了這個世界的溫度,而他是成功的,以保住了秦木族的唯一血脈。


  命運是多麼無情與可笑啊。


  這完全是一份隨意的粘貼複製,以秦木海為模板,毫無新意的復刻在闕圍的身上,唯一不同的只是。


  秦木海選擇用手中劍了解生命。


  而闕圍是在用自己一身通天符文枯化餘生。


  一分分枯敗化成皺紋在闕圍的面上瀰漫爬起,而他那雙符文瞳孔也隨之暗淡,他的生命在正隨著皺紋的衍生與符文的暗淡而消逝。


  「闕兄你何顧如此,神已經為你大開方便之門,我神天定能護的你生命的周全,待得時機成熟共同殺上覺明山在向那人討一個公道。」古叢風連忙勸阻到。


  有用嗎?

  他的話一定半分不差的落進闕圍的耳中,但確無法讓他面上的柔和的笑容收起,更不能使他重新將脊樑挺立。


  這個累了的人,以在柔和的笑容中慢慢的變老。


  那一雙雙尚未失聰耳朵都將這聲狂傲送進心裡,但是這一次他們確都是破天荒的選擇性無視。


  蕭望之滿面悲切的將目光落在闕圍的身上,心中有多痛,兒時相伴苦修的笑容在心中做無數次迴響。


  那笑一次次的衝擊這心靈防線,而正是蕭望之的心中想再次擁有與闕圍共同歡樂的機會,所以他才將天心的威嚴暫時放在了一邊,將古叢風的狂傲暫時扔在一邊。


  而這一聲狂傲一定被那天心誓死捍衛者收入耳中,可此刻的楚雲壁眼中確是絲絲血線密布,更在瘋狂在眼底洶湧,難道他也以瘋狂到疲累不成。


  可能正是著密布的血絲壓制住了眼底的瘋狂,所以才能讓楚雲壁行一次人子之行。


  子何止他一個,那闕做楚姓的楚心同樣聽見了。


  她的不言語一定是驕傲脊樑的唯一選擇,目光看見的好像是冷漠一般,其中不帶半絲感情,那人與自己有關,那是自己的生生之父,但是這些一定與楚月無關。


  而就在自己那一聲聲『願意』當中,自己就已於楚月融為一體了,為了它自己的脊樑必須冷漠的傲立,更是為了它就連父老於眼前,淚也必須全部吞入腹中。


  詭異的空氣讓面以染上寒霜之色,但唯有倆張笑容在做異樣的綻放。


  那雙叩地的膝是何等的相似,闕圍在跪,而楚念同樣也在拜。


  楚念的面雖然柔和淺帶笑意,但是她麻木的面上眼角確有一絲淚花浮現,這個將自己鎖進角落的人,忘掉了自己是誰,但確是無法將心中至愛相忘。


  空氣中是他熟悉的氣息,隨風盪,一分分的落入心裡。


  角落裡的人能品出著氣息的親切,但也察覺到這氣息當中所蘊藏的酸甜苦辣,他在做什麼,那是在用生命來詮釋對自己的愛、以及對楚月榮辱興衰的守護。


  楚月欠他的。


  自己更是欠他的。


  現在在那黑暗角落當中獨自哭泣的女人一定在也不想醒來了,她以不敢直面自己的虧欠了。


  冷風已在撫盪闕圍的面頰,以帶走身軀所剩無幾的溫度。


  發的枯黑以完全折服為蒼白,皺紋密布的面上笑容依舊柔和,那一雙雙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闕圍一定都有所察覺。


  無奈嗎?

  心喜嗎?

  悲痛嗎?

  可笑的猜測並無法阻止那以在急速枯敗的軀體,而這一切的可笑都源自闕圍自己的選擇,是他自己選擇了散盡生命。


  「哎~~。」


  嘆息聲驚亂空氣當中瑟瑟發抖的微風,而那具跪倒膝蓋的身軀以慢慢的站了起來,身為七尺男兒怎麼可能跪這死呢。


  「嘶、嘶~~。」


  一聲詭異強行擠進龍壁世界,但是確沒有驚散眾人面上的沉重,雲霧繚繞的龍壁世界以爬起絲絲黑色的裂紋,而腳下龍壁台也在顫粟垮塌。


  人的生都在散,而這與命同息的符文又如何能獨自堅強。


  「嗡~~。」


  眾人的眼睛突然一花,獨成一界的盜天符以完全散盡了符力,清新的空氣撫摸每一個人的面頰,一分清明的昏黃讓每一個人的心靈都為之一震,而此刻目光所見又以是大喜歡天喜地景。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山邊緩緩升起的旭日當中。


  對好多人來說這僅僅是短短的一日夜而已,但是對楚月、更是對闕圍來說,這一日夜就以代表著百年。


  自己痛苦其中,自己更堅強其中。


  而現在當新生的旭日灑在面上的時候,確才發現,原來自己需要的堅強才剛剛開始,因為能看見的,以及看不見的痛苦註定是連綿無盡頭的。


  呵呵,自己可以嗎,在旭日下喘息的楚心等人可有過選擇的機會?


  而此刻陽光同樣點綴著闕圍那蒼老的面頰,而正是這陽光點綴讓他的面在無蒼老之顏,那份光輝之中,彷彿是青春壯麗的顏色,更有血氣回鳴的高揚凱歌。


  心在嘆:「這才是命運真正的偉力,自己拿什麼於他相抗衡?」


  突然闕圍的眼中浮出瘋狂之色,而一雙昏老的目光更是閃爍出駭人的精光,口中更是高吼一聲。


  「我、闕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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