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戰·大名
眼睛是睜著。
不管是綠色業火中燒，還是本能血色在其中掙扎，都十足的證明韓先的雙眼是睜的大大的。
這雙睜著的眼睛，看的見楚雲壁雙眸的無暇明星。
而這雙睜著的眼睛，更看的見楚雲壁眼中以及面上的貪婪。
「啊、咕~~。」
被別人如此窺視，即便是本能那一定也會是十分惱怒的，可是現在飽受亡魂戾氣肆掠的韓先確連怒吼都難以發出聲音。
這雙睜著的眼睛，看著楚雲壁的舌頭一次次的舔擊著嘴唇，這與狼舔食鮮血又有什麼區別？
而還是這雙睜著的眼睛，正看著楚雲壁森白的牙齒落下輕咬，這又與狼啃食骨頭又有什麼區別？
這此刻這雙眼睛一定能看見了自己的悲涼。
因為楚雲壁帶著他森白的牙齒與猩紅的舌頭在朝著自己一步步的靠近。
而眼底的悲涼以很好的詮釋了此刻韓先的處境，心亂魂虐在內，而身悲猛獸環視在外，不管哪一番都不是現在的人能輕易承受的。
昏沉的戾氣當中，倆張面是那樣的靠近，幾乎已是貼面，只不過其中一張是悲，其中一張是喜而已。
「呵呵。」
楚雲壁的口中居然發出不似人類的聲音，而此刻又以含糊不清的說道：「其實這也不能掛我。」
當然韓先不會怪他。
此刻已是十分的責怪那冰冷的氣息噴在咽喉上的感覺，更怪那粘稠猩紅之物撫摸在咽喉上的噁心，而更是怪那堅硬的森白帶著熱氣即將破開皮膚的刺痛。
這一切的責怪都有共同的根源。
這根不是來自如吸血鬼一樣咬在韓先咽喉上的楚雲壁，而是來自韓先自己的，應該怪自己為什麼會被陰魂折磨而無神了軀體。
這份怪何嘗不是無力的體現。
「呃~~。」
韓先的雙目一突，而就連那燃燒到熱烈的綠色業火也突然暗淡下去，可那抹在其中掙扎的本能血色確依舊不屈。
韓先全身的血氣，以及那肆掠內心的戾氣與幽魂都朝咽喉瘋狂的涌動。
無疑它們又一次察覺到自由的芬芳，歡呼著、雀躍著湧進楚雲壁的口中。
如果只是這樣那麼韓先應該感謝楚雲壁著可愛的貪婪，就是因為他的吞噬才使那些在心中肆掠的幽魂又了新的歸宿，而眼中又有一分理智掙扎浮起。
可就在理智浮現之時，韓先也一定發現了，自身血氣也朝著咽喉匯聚。
貪婪如何會擇食，在楚雲壁眼中韓先的一身都是寶，在將幽魂血氣吞噬乾淨之時，如果心情大好，那麼重口味的他一定也不會放過這具軀體的。
理智在恢復，但是軀體確在慢慢的麻木。
無疑那掛在咽喉上的吸血鬼不是傻子，可是十分擔心在自己美妙的進食當中，會突然出現如本主清醒的意外情況。
那雙森白的牙齒以將寒冷散發進韓先的軀體，以求麻木他的生機。
一絲無力以在韓先那遲到的理智目光當中浮起，死神離自己太近了，近到自己都無法呼吸。
放棄掙扎了嗎？
韓先一定想說沒有，可那在星圖當中搖搖晃晃又昏昏昏欲睡的倆顆暗淡的星流動的樣子與放棄又有什麼區別。
韓先一定很想怒吼，一定很想著不拘束的星可以立時將那刺進皮膚的牙齒踢出，將血氣破口堵住。
可是那散發著寒冷的牙齒確是在剝奪韓先掙扎的權力。
想不屈服，最後確是發現，連想都在慢慢變的麻木。
韓先在冰冷，可是心前陰蠱確是歡騰如同波濤洶海，韓先身軀的每一處都有他們擁擠的聲音。
在叫囂！
在鄙夷！
在嘲諷！
它們一定太吵了，而它們又在叫囂什麼、鄙夷什麼、嘲諷什麼？
韓先的無力嗎？
這一定只是對象的其中之一，在韓先心前小住的它們知道它們來的目的，雖然那東西以在自己的歡呼之下久久沒有反應了，但是它們依舊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這一切當然都是給它的。
但是它們沒有覺得著吵鬧太過分了嗎，以至於那心高氣傲假裝睡著的『妖刀』都被驚醒了。
「韓先！」
這一聲突兀就如同是來自於萬古之前的召喚，讓韓先麻木的身軀都為之激動到輕顫，而就在此時韓先的星圖當中一絲殷紅的血色在枯敗暗淡的道樹上爬升。
妖刀的這一聲喊是認可韓先了嗎？
因為那絲爬升在道樹上的血色顯的十分克制，並沒有如先前一般，想將韓先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也許『妖刀』在潛移默化之中以改變了想法，以給了韓先同歷代將妖刀藏在心中的人一樣的機會。
而現在這機會對韓先來說並沒有半分幫助，因為他還沒有自大到將妖刀召喚出劈楚雲壁一刀的想法，如果真的做了恐怕將它抽出之時自己就徹底成為一團血液了。
此時此刻韓先應該感謝的當然是那聲『韓先』的喚名。
而就是這一聲來自於萬古之前的召喚，讓韓先麻木到冰冷的軀體有了一絲溫度。
「咯~~。」
被血氣與幽魂填滿的咽喉以能輕輕蠕動發出聲響，而就在這時那掛在咽喉上的吞噬之口驟然一停。
一定十分不舍，但卻是十分的果斷。
楚雲壁在韓先身軀微微輕顫的時候就以明白自己的盛宴到此終結了，但他一定很滿意了，心中一定驚嘆過，這寶葯的渾厚強大程度已讓他覺得都有幾分匪夷所思了，可再是不舍，那也的有命消化啊。
楚雲壁身形已在暴退，以求可以脫離韓先戾氣的範圍。
但是他認為他走的了嗎？
就在韓先被『妖刀』喚醒之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將自己的手掌握成拳頭，而楚雲壁之所有有想的時間，那韓先完全是在給拳頭凝聚道力的時間。
「砰~~。」
一聲突兀的聲響讓龍壁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驟然一驚，而此刻一道身影更是如流星，更是如同屍體一樣向地面砸了下來。
「砰~~~。」
楚念等人驚未定，而那道身影已是面目朝下直直的扣在地上，他是誰？
不管他有沒有臉，作為至親楚念都能認的出來。
而此刻那昏沉的戾氣霧團中又以翻動，韓先以從中沖了出來，一道長明血色亮徹長空，拳鋒直指地上那具平躺的軀體。
瞬間驟息而至。
但是此刻地上的楚雲壁確是一躍而起，居然險而又險的避開韓先的拳鋒。
「哈哈~~。」
一張面笑如三月春花，但這笑確沒有將凜冬之寒完全蛻盡，此刻楚雲壁的確是一臉崢嶸寫著十足的可怕，額頭已是凹陷，一枚清晰的拳印就刻在腦門上，而他那嘴角殘存的韓先血液更是貪婪迷失的證明。
「砰~~」
笑聲剛起之時，韓先的拳頭就以落地，拳鋒之下龍壁台都在顫抖，但是本該接受這份顫抖的楚雲壁確以成功的逃過這一拳。
韓先目光一抬，面上以滿是憤恨之色。
而楚雲壁猩紅的舌頭微舔，將嘴角的血液舔盡，目光高傲又是鄙夷，口中低沉的吼道：「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
韓先眼角一挑，口中輕聲而道：「是嗎？」
突然一股血色熱氣從了額頭沖了出來，而此刻韓先的身上以無半絲鬼怨之氣，唯有心前陰蠱破口上還升騰這戾氣。
「給我回去。」
韓先口中一聲歷嘯，而右手上一團血液湧出，以朝胸口上拍了下去。
妖刀的力量豈是小小符文能夠阻隔的，血液順著破口就湧進了陰蠱當中，而原本歡騰的海洋立時成了一團死水。
「噗~」
一聲輕響那團血液散盡，而那道破口也被血液填滿，在無絲毫戾氣湧出。
楚雲壁面上以是陰沉暗淡，這讓他如何敢相信，此人到底有什麼機遇，身上即葬這無數的魂，又有滔天血海。這一切如果能出現在自己的身上那是多麼完美啊。
可暗淡的面上確有一絲笑容浮現。
他一定是在慶幸，慶幸長天將這一尊寶葯送到自己的面前，而這時的笑容彷彿是在說道，這份恩賜賞到恰到好處，因為那正好在是自己能制住他的時候。
他已經有幾分迫不及待了。
楚雲壁手掌一抬，而一團星明立時在其中出現，信手一揮，頓時迎風見長，已成巨大的星球緩慢的朝韓先砸了下來。
「哼，可笑。」
韓先目光一瞥，口中立時鄙夷道，而渾身血光一閃，已是直上高空，拳鋒直指那巨大的星球。
無疑韓先認定，有紅線遺余在身更有妖刀的點滴相助，那麼拳下一切唯有破碎一途。
「額~~。」
拳頭與道法星球相砰之時，韓先的眼角微微一抽，心中已是發苦駭然，這並不是浩大索命之力，而是陰毒鎖困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