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戰·瘋魔
「咯咯~~~。」
火焰是無形的，但是韓先的牙齒確在亂響不停，難道那火焰當中的鬼影是真實存在的不成？
既然已被韓先撕咬進口中了，那麼誰又能解釋清楚這唯一真相呢？
那火中是否真正有鬼，誰都說不清楚，但是此刻的韓先就如同一個真鬼一樣，口中綠色火焰時隱時滅，而那幾分瘋癲的目光之中更是惡意森然。
有的人只看見了背影，但確把韓先面上的一切苦惡收在心底。
掛紗女眼中陰霾更濃，此刻她十足深信韓先的能力一定是來自於邪魔歪道，嘆早就在心中化開：「這裡並不是他該來的世界。」
闕心的眼中也是驚容，看見了夫君管漢寧的生，但是確在韓先的背影上發現了一絲恐懼，他在幹什麼？
地面上的一行人都不想知道，可誰心中都十分的清楚。
而將這一切全然收在心底的楚雲壁面上更是悲慘連連，心中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以泄個精光。
眼中依舊是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人能將『業火』吞進肚中的，就不怕靈魂被引燃嗎？
如果韓先還能保持神智那麼一定會怕，可是此時此刻那神智已被藏在業火當中畏懼驚走，而怕也以被塞進內心角落了。
「噗~~。」
終於在一聲微響之後，韓先口中業火以隨之熄滅，但是心前陰蠱確是燥熱的越來越瘋狂，而對著已是能肯定，吞噬業火併不是心中所想，而是陰蠱操控了心智。
可是這一次，那藏在星圖當中的『妖刀』確是久久沒有半點反應。
難道冷漠如他，已將韓先放棄不成？
可能他已經認為韓先的靈魂以沾染上陰蠱的污穢了，那麼他就不配擁有自己，而這樣一具身軀也不配自己操控。
業火雖然熄滅與口中，但是韓先的眼睛瞳孔居然被綠色火焰點燃。
陰蠱的燥熱引動了心中的瘋，而此時韓先的目光不禁掃了一眼楚雲壁，一抹殘忍的笑容就在嘴角掛去，口中更是森冷成音：「呵呵~~。」
楚雲壁嘴角深深一抽，這樣一雙眼睛誰能不懼，背心冷汗連連，而腳下更是不自主的倒退倆步。
他是懼！
但是這份懼無疑是被鬼盯上了，瘋魔般的韓先腳下已是輕輕邁動，朝著楚雲壁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噔~。」
「噔、噔~~。」
「噔、噔、噔~~~。」
韓先帶著瘋魔在一步步的前進，而楚雲壁被畏懼挾持著在一步步的後退。
前進者無止境，但是後退者要麼被逼到牆根而停下，要麼被自己的畏懼嚇趴了脊樑。
「噗通~~。」
這浩浩長空無物相磕碰，但是楚雲壁確是一屁股跌倒，他雖然畏懼匍匐的停下了，但是確也助長了韓先眼中的瘋魔。
腳步上依舊在響，這就如心跳，幾乎要將楚雲壁的心臟震破了。
他在看著韓先的瘋，而楚雲壁可是從韓先那雙燃燒著綠色火焰的當中發現了一絲異樣，他的眼睛當中居然染上了一絲迷茫，也許他看到點什麼了。
是本心、本性嗎？
還是畏懼的海？
但是韓先的瘋魔可不會因為楚雲壁的迷茫而停下，手中已是道力黯然，面上的殘忍之色已是越來越濃。
「孽障。」
突然空中歷嘯長鳴而響，一道凜冽劍氣劈頭而下，直接斬在韓先的身上。
此刻蕭望之已經與闕圍分開，而這道劍氣當然是出自他的，心中已是怒火衝天，一定想不到『自己這徒弟居然品行這般惡劣，修行邪魔之道。』
韓先為何會如此，那瑋山已死之人知道，而那在覺明山冷眼觀看一切的盛宿雙心中一定明白。
「噗~~。」
紅線遺余強化后的身軀居然被強行劈出一道血痕來，而韓先心中狂躁的血氣以是破開牙關沖了出來。
「呼~~。」
而此刻韓先突然就呆立當場，那眼睛之中燃燒的綠色火焰，已是時而濃烈時而暗淡。
在蕭望之的歷吼下，更是在劍芒劈身的痛苦下，韓先以從瘋魔當中發現了自己麻木的理智，但是此刻心前陰蠱燥熱不衰，無疑它不想放棄對韓先的操控。
陰蠱被點燃了，但是韓先餓靈魂確沒有被點燃。
而也只有韓先自己清楚，更是堅實的認定靈魂依舊塵埃未染，他依舊還叫『韓先』的大名，眼中掙扎所帶來的痛苦越來越重。
韓先頭顱輕抬，目光微微而動，不禁就落在怒氣縱橫的蕭望之面上。
韓先懷著痛看見了他的怒。
而他帶著怒同樣看見韓先的痛。
蕭望之滿面的怒稍稍一滯，目光已是星光點點，而當落在韓先心口上之時，心中驚駭頓生，自己早就見過它，不僅僅是在潁都城外韓先身上見過，更是在與巫神天爭鬥當中見過。
「陰骨、陰骨。」
蕭望之痴痴而念，它是如何出現在韓先身上的，這天心老人長輩應該應經明白了吧，神情以染上寒霜，落寞盡顯。
「呵呵，這就是現在的天心神廷。」
闕圍的嘴角以擒上一抹冷笑，而目光更是鄙夷的落在蕭望之的面上，無疑從上吾繳獲巫神陰骨的好消息同樣傳到他的耳中。
這些天心的聰明人已是明白那雪花狀之物是如何烙刻在韓先心前的。
「不用你管。」
蕭望之以不敢在看韓先的眼睛，口中厲聲而吼，長劍已是凜冽，身軀以為殘影，力求將心中憤怒全都傾瀉在闕圍的身上。
「嘶~~。」
空氣突然微微而顫，韓先的目光隨即收回，但是率先沖入眼帘的確是一抹冷色。
楚雲壁以借著蕭望之創造的難得機會，準備建不世奇功，在韓先理智掙扎於瘋魔之中，那口長劍以藉此欺進韓先心前。
楚雲壁從迷茫當中找到本心、本性了嗎？
楚雲壁克服畏懼了嗎？
難道他不知道身攜長劍會直面韓先的凶歷嗎？
而眼中閃爍著怯弱與僥倖的楚雲壁，心中一定沒有將畏懼克服，而至於那本心、本性所帶來的迷茫就如狂海中扁舟，一絲風浪驚起它就被淹沒在汪洋之中。
韓先看見了冷色，而也將楚雲壁的怯弱收入眼底。
「額~~。」
一雙目光凝視，眼中業火瘋魔夾雜痛苦理智之光，可就是這一份複雜卻讓楚雲壁眼中的怯弱放大十倍不止。
身軀已是發顫，而手臂又如何能夠倖免。
長劍微微一顫，已從韓先的心口偏開稍許，楚雲壁的眼中是怯弱不假，但是這份怯弱也是建立在驕傲的基礎上。
劍在顫，而這一份顫也完全刺入韓先的身體當中。
成功了嗎？
楚雲壁的眼睛十分真切的看見自己的長劍沒有半分阻礙的成功破開韓先的胸膛，可就是這份成功，確將他眼中的怯弱放大成卑弱。
「噗~~。」
妖紅灑空，楚雲壁如何敢在隨時都會重新瘋魔的韓先身前停留，千浪長劍才堪堪從後背透出就被他焦急的拔了出來，而腳下更是連動不止。
身形剛定，目光趕緊向韓先掃了過去，口中長氣一吐，道：「還好，還好，他沒跟上來。」楚雲壁一定不想承讓已將韓先的瘋魔種進了心裡，無疑在未來漫漫長夜之中這會是夢魘般的存在。
胸前痛苦血淌不止，但是一顆心也藉此冷靜稍許。
可有時韓先應該感謝那些敵人，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真的有可能會徹底淪陷與陰蠱的反噬之下。
目光當中的業火瘋魔雖然沒有被理智完全壓制，但至少韓先能掙扎著控制這具軀體了。
敵人他還是敵人，就算他無意間救了自己，那依舊改變不了敵人的身份。
「呵~~。」
韓先口中冷笑一聲，而一雙目光帶著面的殘忍顏色又一次落在楚雲壁卑弱的面上，『初陽』已在右拳之中悄悄而起，無疑韓先是想借著瘋魔的餘威將眼前唯一的敵人斬落，以掃平管漢寧的凝仙之路。
楚雲壁卑弱的面以是蒼白如紙，目光如何敢於韓先對視，頭顱未低，一雙目光落在手中，那天心令至始至終都被他視如珍寶般的握在掌心。
而此刻卑弱的目光落在天心令上，面上神情居然有一分痴迷浮現，而眼底更有一絲嚮往之顏在放大。
詭異的笑容在楚雲壁的面上悄悄浮起。
韓先心頭頓時一驚，而剛剛穩住的瘋魔在楚雲壁面上的詭異的笑容下又開始蠢蠢欲動，連忙收心，而腳下風聲頓起。
已是打定主意，不管楚雲壁手中之物有何異處，只要他這人被自己斬了那麼一切異樣不都將成為笑話嗎！
這幾乎已成世人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