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戰·酒盡
『天戒啊。』
一絲苦笑在蕭望之面上浮起，目光瞟在闕圍略顯落寞的面上，低聲說道：「師兄這酒不喝也罷。」
「呵呵，罷了，罷了，何苦為難師弟呢。」落寞之色以完全在闕圍面上泛開。
而此刻不管是蕭望之還是闕圍一雙目光都沒有流連於對方的面龐上，此刻不相望，可是一種怕，修為造化如他們依舊畏懼這份兄弟之情，而這長空也因為他們的畏懼而變得詭異，清冷也隨之放大。
「哈哈~~~。」
突然空中齊聲豪放的狂笑熱烈炸響，此時此刻敢如此不加掩飾自己的神情的人，當然也只有蕭望之與闕圍了。
「酒來。」
蕭望之、闕圍一同喊道。
對著份變化有多少人目瞪口呆，楚念一行人在悲痛中已是痴傻，一時間竟沒有緩過神來，而楚雲壁嘴角微微一抽，目光頓時向四周掃去，這本是歡天喜地大婚場，如何會少了那熱情似火的東西呢。
楚雲壁手對這角落碩大的酒罈子一招，那酒罈立即漂浮著飛到他的面前落於了地上，而他手不停，衣袖在空氣中又是一甩，倆只道氣衍化的酒碗已然浮現。
酒香已在廣場上瀰漫四溢。
而他楚雲壁可就是因為這酒香才記得他是一個晚輩，已是滿面堆笑，更已是豪放的將酒罈扛在肩上，口中笑道：「師叔與先生到底也是師兄弟一場，一生爭雄，也沒有分出一個高低來，今日當飲一碗壯行酒，在完神廷之志。」
這是一個人的話語，更是只有一人在笑。
而此刻蕭望之與闕圍面上在無半點豪情，闕圍他一雙目光幾乎要噴火，心中一定是後悔了，為什麼會手下留情，這樣的混蛋就該一雷劈死。
「難道生生之父在他心裡就沒有一點分量嗎，難道天心神廷對他來說就如此重要嗎？」這些闕圍不敢想，但是腦海確被它們填充到發瘋。
而此刻楚雲壁已將酒倒滿，目光十分柔和的落在闕圍憤怒的面上，一絲溫馨笑容在面上浮起，輕聲說道：「先生接著，喝完了也好上路。」
楚雲壁衣袖一揮，那隻道碗以慢慢的飛至闕圍的面前。
原本心中視為熱烈似火酒，此刻怎會如此的寒，一顆心為它早就破裂了，而此刻更是在酒碗之中，看見了自己的面容。
這個人疲累了，這份心碎的疲累已讓他的脊樑都無法再次堅挺。
這碗中酒如何敢飲，它就如會將本就破碎的心再次折磨揉爛，而闕圍一雙眼睛也以不敢在看酒碗中的面影，以輕輕閉上，但是一絲淚花確掙扎而出。
這是一個有心人，楚雲壁的有心將闕圍面容上的一切顏色都收入心底，他一定很開心吧，因為他成功的將闕圍的心境攪亂了，而此刻另一隻道碗中的酒也以被斟滿。
面上笑容柔和依舊，而一雙目光也落在蕭望之深沉似水的面上，柔聲說道：「師叔你也飲上一碗壯戲酒拔，定要替神廷擒下賊人。」
而雙手輕捧道碗，已是輕身來到蕭望之的面前，身軀一躬，而已將酒碗托至頭頂，十分恭謹的道：「師叔請飲酒。」
酒香依舊，但是所有人正是從這酒香當中聞出了楚雲壁的卑微。
韓先的面上沒有半分鄙夷之容，因為自己這顆剛強的心認為他不配。
而在面前酒紋蕩漾的顏色中，蕭望之也發現了自己的面影，原來自己不僅僅是憔悴了，更應該理解為蒼老。
這酒對自己來說同樣是徹骨的寒，此刻的空氣就如同一個大塊玄冰，而此刻的人就是身在其中的魚。
想動、想動、想動。
激烈掙扎過後確是發現，原來不是自己的死了，而是這個疲累的世界已經瀕臨死亡。
風幽冷，酒香依舊，其中的游魚目光已是驚醒。
蕭望之目光一挑，而自己的對面闕圍確已經將酒碗抓在手中，此刻那張面沒有半分冰冷，更是豪情盡顯，可這樣的豪情卻不能將他自己手臂的顫抖鎮壓。
「哈哈，好酒，今日我醉啦。」
闕圍一定認為自己醉了，但是他的醉確是滿頭青絲花白，面上更是因為過分的豪情而皺紋深刻。
蕭望之手指輕輕一顫，而手臂以慢慢抬起，將楚雲壁托舉的酒碗抓在手中。
在清冽的酒種蕭望之發現了自己的影，而更是在其中發現了楚雲壁一臉興奮夾雜得意的容。
「他在笑什麼？」
「他在笑什麼？」
「他在笑什麼？」
他在笑自己的混蛋無知，他在笑他的無父無母，他在笑他的天地不容。
酒中蕭望之的面以怒，口中幾乎癲狂的吼道：「敗類。」那清冽熱情似火的酒頓時已被蕭望之的憤怒絞碎。
此刻此地還是冷嗎？
當然萬古的寒，但是這份冷卻不能凍住在空中飛飛揚揚的烈酒，這酒蕭望之如何敢飲，而這破裂的酒以全然親吻在楚雲壁興奮中夾雜得意的面上。
「砰~」
酒傾覆在楚雲壁面上之時，而蕭望之的憤怒就完全碾壓在楚雲壁的身軀之上，一腳飛蹬，他以如流星墮地，死死的將他貼在地面上。
「師兄。」蕭望之聲音已是發啞。
任何人都沒有看這在地上貼近的爬蟲，目光皆盡落在闕圍蒼老而又豪放的面上，而此刻他的目光以慢慢變冷，低聲說道：「戰吧。」
「還請父親大人飲下孩兒這杯大婚喜酒。」
「還請師叔飲下侄女這杯新婚大喜酒。」
此刻管漢寧以俯身跪倒在闕圍的面前，手中酒杯高舉過頭，神情面容滿是感激之色，而闕心同樣跪在蕭望之的面前，酒同樣高舉過頭，面容神情沒有半分責怪之色。
闕圍的面上依舊沒有半分笑容，但卻將管漢寧手中的酒杯接了過來，目光與蕭望之遙遙相望。
「飲得、飲得。」
蕭望之面上滿是歡喜之色，口中更是高笑不止，將闕心手中酒杯小心接了過來，而一雙目光同樣與闕圍相望。
「師兄。」
「師弟。」
杯底見青天，熱情之酒以燙入咽喉，而周身的冷，瞬間消散乾淨，闕圍的面雖然依舊憔悴，蕭望之的神情雖然還有幾分愁苦，但是他們心中都已無遺憾。
「漢寧，心兒以後就交給你了。」
聲音在管漢寧心中響起，這是一份愁苦，這更是一份千斤重擔，管漢寧很想毫無怨言的將它挑在肩上，但是何奈世道太艱難。
幾番遲疑，又幾番愁苦，聲音還是從管漢寧咽喉中哽咽而出，道：「父親大人您放心吧，沒人可以傷害她。」
這是一份承諾，對它，闕圍自己笑了，管漢寧同樣笑的迷茫。
「心兒你怪我嗎？」
蕭望之的聲音也以在闕心的心中響起，而此時此刻的她神情依舊柔和半分不改，對這，更是想都沒想，道：「怪！」
「那你恨我嗎？」
這一聲同樣落在闕心心中，而這張面上柔和已在慢慢退去，一顆心更已是猶豫不決，目光不禁就在蕭望之期盼的面上掃過，口中已是輕輕吐道：「不恨！」
「呼。」
蕭望之口中頓時將心裡長氣微微一吐，闕心的這聲不恨，已將他心中重擔減輕幾分，但是聲音確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我不恨師叔您，我恨天心神廷！」
驚駭立時在蕭望之面上浮起，而此刻闕心已然轉身，更已是與管漢寧會合一同落在地上，雙雙牽手向楚念走了過去。
這讓如何能不怪，又如何能不恨。
「戰吧。」
聲音以從闕圍的咽喉當中浮出，而一雙目光之中更已是符文之形，心中十分的明白，雖然自己這師弟一直力求與世無爭，但是一身修為造化確也已是通天徹地，如自己不全心應對，那麼大有可能會折在他手裡。
此時此刻蕭望之的面還會是愁苦嗎？
此人以放下了一貫保持的儒雅，面上已是鋒冷如刀，而手中更是光芒一閃，一柄散發這絲絲寒氣的長劍以掌控與手中。
無疑即以決定一戰，那麼就必須毫無保留。
更因為他是自己的兄弟，才更應該全力以赴，只有這樣才能將心中冷填平，才會讓自己在未來無盡長夜中有心安的可能。
「師兄，你從『天策』中悟出『極』道，而師弟我得天之幸，呀成功悟出一段道法，我稱它為『合，』還望師兄可以提點一二。」蕭望之頗為自得的說道。
「哦，為兄到是有幾分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