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紅線·陷阱否
韓先醒了嗎?
是的,韓先醒過來了,但是誰又能理解一張英俊非凡的臉換成一張鬍子拉碴蒼白的容顏的可惡。
那麼不管是誰,此刻都不願醒來,夢太美,韓先還想流連一會,可大腦已將自己推向現實。
但是地上有多涼也一定只有韓先自己清楚,然而心中比這更清楚的是,那俯身目光盯在自己面容上的是誰?
左虯髯!
心中滿滿都是苦惡,能理解他為什麼活了,但是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運氣為什麼會這麼背,正好在自己昏迷的時候被他逮個正著。
對他,其實心中並沒有多少怨恨之意。
但是韓先深刻的明白,就是因為自己,才讓左虯髯的身軀成為一具蒼涼的骨架,而又如果換成自己,那麼此恨當比天高,此仇不報枉為人?
而此刻的韓先腦子一定短路了,印象當中一定對左虯髯的蓮花刀陣十分的懼怕,而又也許自身依舊處在冷屍牙齒的咯咯作響當中。
以至於現在的人忘掉了破風九境之能,更忘掉了星圖當中已是雙星之力,也許他們都來的太突然了,以至於韓先以為那是夢中的影,又或是著地上是真正的涼,以至於那寒冷透過軀體冰凍了思緒。
韓先的眼睛死死的閉上,就是不願醒來,而心中更是念念有詞:「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看什麼看,還不趕緊走。」
對於韓先死沒死,這在左虯髯來說絕對就是一個笑話,難道死了的人、冰冷的軀體上面容的神情會有多愁的變化,而又死了的人,那眼睛還有睜開閉上的可能。
這一切的一切,無疑在證明此刻的韓先將自己納入傻傻、痴人當中。
一分笑意在左虯髯面上流過,心中樂道:「這小子能活到這裡真是一個奇迹。」而手中光芒一閃,冷刀以提手中,更是對著韓先的頭顱高高舉起。
而韓先的厚沉死重的眼皮可能隔絕著耀眼的明。
心中已是一驚,恨恨而道:「真是可惡,死了的人,居然還狠心補上一刀。」
這地上是真的涼,如果現在的韓先還真的不起,那麼這地上的涼馬上就會轉變成血的冷,身的寒。
「呼~~」
「嘚~~~」
左虯髯的刀依舊高舉,而韓先口中一聲咋呼,就立即彈身乍起了,更是腳不沾地,身軀憑空滑出去倆步,一臉警惕的看著左虯髯。
傻人痴像,當然讓人笑的前翻後仰。
「哈哈~~」
左虯髯的刀雖冷,但是那張蒼白的面上卻是喜笑顏開,單手持刀杵在地上,而眼中更是淚花閃爍,臂膀微抬,手虛指韓先,笑以合不攏嘴,猛咽口水道:「你.哈哈.你終於.……哈哈哈..醒了,我還以為死了呢。」
憋住咯,一定要憋住了。
韓先是很努力的,很努力道讓自己不要笑出聲。
但是左虯髯那憨態可掬的樣子還是逗樂了韓先,面上笑容也隨之泛濫,而韓先的笑容一定記起了自己的皮糙肉厚,更記起自己已有破風九境之修,更還有雙星之能,更明白那讓血川河邊森白的骨架是自己之能,而更是因為明白了這些,所有才能笑的如此大聲、如此放肆,我能打敗你一次,那麼第二次也定不在話下。
所以現在的韓先可以放心的笑的前仰后翻。
但是現在這人的傻已讓左虯髯的神情冷了起來,一雙虎目更是惡狠狠的落在韓先的面上,嘴角微微一抽,低沉吼道:「你笑什麼?」
「哈哈,哈哈~~」
韓先對著左虯髯的冷臉笑容不收,而現在笑的放肆是一部分,而另外一部分就是為了掩飾自己曾經的傻,無疑在放肆的笑聲當中,自身也明白冰涼的地上,自己躺的有多麼奇怪。
有的人耐性天生極好,而此刻冷臉的左虯髯無疑是在等,等著韓先將自己的傻賣完。
「哈哈、呵呵、咯咯~~」
迅速的韓先的笑容從高潮落入低谷,更是偶遇寒川,笑容瞬間轉冷。
但是噙在面容上的那絲冷笑不收,口中嗤笑一聲,道:「你阻擋不了我。」
這人真的是為了阻擋韓先的嗎?
左虯髯手中刀突然收起,而面上更是一聲傲笑,低語道:「傻人,就憑你的能力,能入著瑋山?」
這意所何指。
韓先自身當然明白,無非就是譏笑自己借用紅線之力,但是心中沒有一點不快,口中更是一聲冷笑,道:「現在在我身上的,那就是我的能力。」
「哼~」
左虯髯一聲冷哼,嘴角微微上翹,說道:「好大的口氣啊,擔心,這裡可沒有楚明那倒霉鬼相幫,鎖喉之苦可想一試。」
「呵~」
韓先面上的冷笑以轉為狂喜,低語道:「那噬骨之痛意味如何?」
左虯嘴角微微一抽,濃厚的呼吸以刮擊著咽喉,無疑那是心中永遠的痛,拳頭緊緊而握,但是現在他應該明白這並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說道:「行啦,我無意於你作口舌之爭,相國大人還等著呢。」
說完也不顧韓先自行轉身朝左穆巨墳大頂飛去。
啊呀,踩著尾巴,這是要跑!
對那人,那名,手中之人一定十分的熟悉,他的容一定在眼前晃過,繚繞紅線的手掌微微一熱,不懂紅線意為何指,但是對於左虯髯的跑,韓先確是怕了,心中大師為難自己怎樣才能從這裡出去,而現在的左虯髯的出現,無疑就代表著路的方向,而那人想見他久已,連忙吼道:「不要跑,等我。」
「呼~」
腳下猛的一腳蹬開地面,而身子頓時化作流星,速度甚是驚人,竟然直接越過了左虯髯,如同瞬移一樣落在墳頂上。
誰的力量,而又是誰的急切?
左虯髯驚愕難懂,但是面色昏暗的韓先一定明白,心中悠悠一嘆,道:「紅線姐,那負心薄倖之人,見了豈不是更加傷心嗎?」
「哎~~」
韓先的面上驟然一驚,這聲輕嘆來自哪裡,當然明白,而立即追問道:「線姐,外面天地遼闊,何必拘與一地。」
繚繞手中的線,讓人看不清面容,但是韓先確知道紅線一定落寞的笑了,哀愁的聲音已在心中響起:「弟,其中,你並不知道。」
對著『其中』韓先當然是滿滿的憤慨。
目光幽冷掃在左虯髯的面上,不知為何心中鋒冷頓起,低吼一聲:「姐、我定會為你討著苦守之恨。」
「呼~~」
左虯髯已經落身與墳頂上,目光在韓先晦暗的面上一掃而過,一絲惆悵確在面上泛起,道:「小子,你真的想見他嗎,何必空添愁苦。」
「想」心中手裡那聲是那樣的堅定。
但是從韓先口中發出確是那樣的無力,神情一笑,道:「想……,我更想宰了他。」
左虯髯目光落在韓先的面上,頭輕輕一搖,更是一聲輕嘆:「哎,孽易結確是難解。」
而他面上惆悵立轉肅穆幽冷,手上頓時五指皆挺,一道昏黃的符文淡淡的凝聚與手心,直徑拍入腳下墳頂之中。
「嗡~~」
韓先神情頓時一驚,一道黑色長華頓時從腳底噴涌而出,直入昏暗長空,而心中確是冷哼一聲:「原來你藏在這裡,害的我刨錯了墳,是啊,負心之人連自己的墳墓都不敢呆,是怕天譴嗎?」
就如同韓先不想知道和卿負紅線心苦衷一樣,同樣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躲在此地,心中唯有一念『死。』
黑色的長華之中,左虯髯的身形以率先慢慢下沉。
就算是虎穴韓先也的闖上一闖,更何況繚繞與手中上的紅線以炙熱異常,彷彿紅線對和卿的恨全都傾瀉在韓先身上一樣,這炙熱之息大有要將自己融化的意思。
手中是熱,面上確是冷。
而韓先不知道在黑華當中前行了多久,目光之中滿是黑,唯有左虯髯噙在手中的符文長光不滅,事已至此,就算這是陷阱,那也只能一路跟到底了。
目光的黑當中突然一分明亮浮現,韓先心中一笑:「終於還是來了,」但是原本手中將要把自己融化的熱,確因為那分光的出現,驟然冷淡,如無物一樣。
到底對他還是有幾分恐懼。
「嘟~~」
身軀微微一震,韓先以從黑華當中脫了出來,落身與明亮當中,而落地的確是只有自己一人,那引路的左虯髯都不知道是何時跑掉的,心中滿是鋒冷之色,頓時一雙目光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並不需要韓先有多仔細,那光的源頭以及光源下所站的黑色身影,當然就是韓先與手中之線所要找的人。
如果他是陷阱,當然會是很好的誘惑,畢竟在瑋山這個地方,和卿就很好的當過一次誘餌,曾經那人而傻傻的上當了,而還是這個地方,那個人,現在繚繞與手中冰冷的紅線,是否能守的住心中的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