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夜動影藏
身在地獄了嗎?
那是韓先的看見,而此刻的管漢寧才是真正的幸福,懷中人,安靜的人,付出了多少,已經不在意了,曾經靈魂被斬裂的疼,揉碎的傷,洋溢著笑面的人已經忘卻了。
無相就是天生的災星,到一城,一城就生靈塗炭,太陽已經完全展露容顏,但有的人註定是不幸的。
血泊當中的菱兒身軀早就冰冷,而她冷註定不會孤單。
是整個城西,還是整座城,韓先都感覺靜悄悄的,陽光想溫暖那些無辜的軀體,但是太陽有時候以是無能為力了,血已經冰冷凝結,而霍心的幸運也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大哥~」韓先輕聲的說道。
黑色死氣依舊繚繞在管漢寧的面上,那張臉雖然流淌著幸福,但那也是建立在疲憊的基礎上的,目光微微睜開,落在韓先的面上,此刻想笑都已是無力了。
對著血肉塗炭之地,韓先一定是怕了,那腳底的暗色黑沉泥土中藏著餓鬼枯爪,抓著,撕扯著想將韓先的靈魂拖入地獄當中。
就是因為怕,所以韓先知道此地不可久留。
「大哥,我們該走了。」韓先說道。
管漢寧應該明白韓先是什麼意思,這短暫總是讓人難以割捨,而那顆憔悴的心應該已經猜測到自己未來的命運了。
懷璧有罪啊,更何況自己的手中更握有主魂『薄情刃,』在難捨此地那也要離開,至少現在的自己還活著,那也得為下一秒的活拼搏一次。
是霍心的攙扶,還是管漢寧的堅強,而韓先也只是痴痴而又獃獃的看著,那倆具疲憊的身軀站直了身體。
能在一起定是一種歡樂,現在的管漢寧與霍心也不需要別人攙扶。
有他(她)足以。
痴獃看著一切的不止韓先一雙眼睛,那殘壁斷根上,黑煙繚繞旁,那雙目光是那樣的清亮,將管漢寧的幸福看在眼裡,更將帝王薄情看在眼裡。
撲稜稜的翅膀帶著喜悅更帶著貪婪一起飛向高空。
就算人以被矢默他們殺盡,但是世間的牆總是透風,管漢寧註定要為自己的不後悔付出代價的。
這黃土地,讓韓先兜兜轉轉了好幾次了,而這一次韓先知道,是不可能回頭了,有晨光相送,更有黑煙亡魂相別。
總想將事情的發展掌握在手中恐怕處處都將是不如意的。
那苦思冥想,痛下心血的幕後人,一定想不到僅僅是那一塊碎片,居然掩藏著全族興亡的所在,可是扔出去簡單,收回來難。
自身本就在黑暗之中,而在想從光明裡眾多目光的監視下拿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那已是登天之難了。
但不甘心始終會再他們那張臉上流轉,而他們也以準備為自己的有眼無珠付出代價了。
借計就計的天心神廷也是如此,居然會以這樣的機緣為餌,如果丟失了,不管怎麼樣,自己都是輸。
但好在能屹立一個時代的他們,有十足的信心將那些溜出手掌的東西重新壓在手心當中。
現在的韓先感覺自己太多餘了,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在前方走著,而後面的管漢寧與霍心含笑的目光彼此相望,共坐馬上前行。
不忍看,自心哀,腦子翻了一遍又一遍,找誰的影,那張黑暗角落,梨花帶雨的面嗎?
秦木容若、韓先真的想起他了。
管漢寧與霍心都應該是懂的,現在的每一刻都可以說是餘生,而在他(她)的懷裡真好,至少現在是溫暖的。
管漢寧在等,而韓先也在等。
陽疲倦的太快了,夜幕又一次降臨,而經過一日的『帝印』溫養,管漢寧與霍心的狀態要好的多了,雖然面色依舊同樣蒼白。
管漢寧的目光飄入月亮當中,一分決然在眼角閃過,對著韓先說道:「韓弟,你走吧!」
韓先微微一怔,不知道大哥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頭深深低下,輕聲的說道:「大哥,我能去哪裡?」
這也是管漢寧一心想知道的問題,天地如此之大,什麼地方才是自己的安身之處,無疑現在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庇護不了自己。
管漢寧應該已經想起什麼了,說道:「弟,帶那東西去楚都潁。」
而這時霍心的目光微微一挑,是對那東西還有想法,還是說對那個地方特別的懷念。
一絲笑容在韓先灰白的面上浮現,輕聲的說道:「大哥,我們一起去吧,你是知道的我一個人走不了太遠的。」
管漢寧笑了,自己還去的了那個地方嗎,現在應該全世界都以自己為中心了吧。
夜如此清冷,人又如此疲倦,但是樹上雀依舊閃爍著清明的目光,不管是韓先還是管漢寧一切都在它的監視之中。
身雖疲憊,但是霍心的感觀還在,而那樹梢上的鳥也太過冷靜了,倆倆目光相對,而驚駭已在霍心的眼睛之中爬起,深吸一口氣說道:「寧,我們被監視了。」
韓先目光一挑,就順著霍心的關注望去,鳥兒、漆黑的鳥兒。
有什麼不同嗎,韓先當然分的清,那就像是一雙人眼,正冷冷的看著自己,而韓先更像是從那雙眼眸當中看到了貪婪。
馬嘶驚起,此地連短暫的休息也無法給於。
管漢寧已經一馬當先,朝更為濃重的黑夜當中狂奔而去,韓先緊隨其後,不管路在哪,現在不忍相棄。
一雙目光如電、更似刀一遍遍的掠過黑暗,而無數的鋒冷更是隨著黑暗擠壓在韓先的身上,一次次的幻想敵人的刀會從什麼地方抹開自己的脖子,一顆心始終保持在警戒狀態,不敢有放鬆的念頭。
想看見,又不想看見,或是陰影樹梢,又或是半空冷霧之中,總有那黑雀的影子。
憤恨早就填滿雙眼,著在韓先看來,自己就像是被一隻鳥攆的到處跑,這口氣如何吞的下去、
手中的石子以緊握多時了。
在那個夢裡的地方,自己的石頭重來就沒有失手過。
「咻~~」
那時的韓先還年少,所以百發百中,而今日的韓先但更加的健壯,手臂已將石子拋出,而且其中更是用上了道力。
黑夜之中不見半點聲音,而那鳥是沒有發現石頭嗎?
一雙眼睛依舊冰冷的盯著韓先一行人,而石子已經臨身,韓先的目光猛的一跳,心中更是駭然,自己都沒有看清鳥是怎麼躲過石子的。
「嘟~~」
韓先的希望扎進了樹樁之中,而此時鳥兒那雙冰冷的眼中更是泛起一絲對韓先的嘲笑,就算是心有不甘,但是心中已經清楚,這鳥自己是很難將它打落的。
與其浪費這時間還不如用在逃跑上。
而一絲詭異、一絲冰冷隨著韓先的奔走已經抹上了心頭,為什麼自認為難熬的夜,會如此的平靜。
而現在目光當中的黑更是在退去,可是幽冷確在心頭越來越是濃重,目光接連掃過管漢寧的背影,是藝高人膽大嗎,還是說管漢寧已經想到退身之路?
管漢寧對腳下的路沒有一絲的懷疑,也許他心中的那個地方可以帶自己逃出生天。
但不管如何,韓先的心也只能暫時放在心裡,目光向那稀薄的黑沉當中望去,一絲疑惑已在心頭泛起,為什麼那如影隨行的鳥兒不見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那個剛想放下的心,不禁又提了起來。
而始終繚繞在心底的鋒冷居然越來越強烈,一雙目光焦急的向四周掃去,但是看到的只是稀薄的黑。
「砰、砰~~」
心臟在胸膛當中激烈迴響,握槍的手已經密布冷汗,可韓先的眼睛就如同瞎了一般,睜的大大,可就是看不見任何一個敵人,是稀薄的黑為他們掩了身,還是自身的心鬼作祟。
敵人的刀絕對就在靠近,一雙目光牢牢的警惕這周圍,但是這顆心不靜,那麼就不可能品察到那些隱藏在陰影當中的敵人。
血在慢慢的冷,呼吸以隨著心的平靜而變的悠長,韓先在等,只有強大的心才能察覺到空氣當中的細微。
馬蹄鑿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輕微,而藏在空氣當中的細小確是越來越清晰。
目光驟然一挑,面上已然刻這決然,手中的長槍沒有猶豫,斜插朝地面刺了出去。
「啊~~」
這一聲悲慘就不禁將心中的不敢相信全部倒出,為什麼他能察覺到自己的所在,而他想要的答案也只能去向小鬼索要了。
長槍帶著馬勢,槍鋒完全沒入他的身體,韓先就手中槍一提,那藏在陰影當中的宵小整個身子被挑了起來,冷厲在韓先的面上浮現。
「砰~~」長槍一震,他也徹底魂歸地府了。
敵人已經被斬殺在自己的槍下,可是繚繞與心底的冰冷始終存在,而面上的冷厲以化為驚容,那空氣當中的震動是什麼聲音?
「韓弟、快走~~」管漢寧的聲音幾乎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