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桌邊人
鳥入何地,韓先無心關注,而他與管漢寧的身影確在那些奇特眼睛的密切關注下。
現在韓先的面色可不好看,而脖子上的那道淺顯血痕更是燒痛,當然是恨啊,如果沒有它,那麼今夜一定十分的美麗。
畢竟第七道葉就在星圖本源之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但是現在雖然目光之中已然摻雜著點喜悅,但那確是在憤恨當中苟延殘喘。
雖然管漢寧的面色韓先並沒有真實看見,但是在心中依舊刻畫了無數遍,肯定冷,一定十分的冷。
此刻的韓先就如同一個犯錯的小孩,在急躁之中,等待著大人的責罰。
可這份責罰等的太久了,心中難免嘀咕。
眼前以擦亮一抹奇異的清光,在林子中摸爬太久的韓先太渴望那份清冷了,畢竟著林子散發的腐敗並不好聞,而更是它助長了心中的不痛快。
「呼~~」
月光依舊十分的美麗,而衝進月光的人,面上不禁就泛起一分笑容,而在這樣的月光里,那些被打壓的喜悅又一次紛至沓來。
更重要的是韓先心中是清楚的,管漢寧從來就不會對過去的事耿耿於懷。
但是目光抬起望向那背影之時,心中在清楚的韓先也難免嘀咕了,為什麼背影會顯的那麼落寞。
韓先心頭一跳,前方的管漢寧以放緩坐騎,任由它自己隨意的漫步於月華之中。
而管漢寧的目光一會飄向清冷的月亮,一會深鎖眉頭沉思不止。
現在的韓先當然不敢靠近,而是一直跟在身後,而一絲疑惑不禁就泛上心頭,低問道:「大哥,這是怎麼了?」
他聽到了嗎?
「韓先~」突兀的管漢寧的聲音就擠進耳朵。
面上已然是紅白一片,連忙腆著臉就催動馬匹小跑上去,而管漢寧此時確是一臉柔和的笑容,讓韓先的心終於還是放進肚子了。
「七境了~」管漢寧笑著說道。
這是別人提醒的喜悅,濃厚的笑容在臉上泛起,話語已被深點的頭顱代替。
「好,來日好好醉上一場。」管漢寧縱笑一聲,就催動馬匹狂奔而去,而此刻的韓先也在無疑慮,立時縱馬跟上。
而這應該說他管漢寧更想醉上一場。
人雖有心,但是物確無情。
韓先多麼想喝上一碗回味無窮的烈酒,而現在只能對著昏昏欲睡的太陽喝著冷水,而韓先又多麼想咬上一口精心烹制的熱肉,但是現在只能含著滾滾黃沙咀嚼冰冷。
管漢寧的好醉真是等的太久了。
都不知這是幾日的黃昏,但是韓先終於立身與親切的城牆下面,原來此地與他處同樣相像,城外始終擁擠著熙熙攘攘的人,而對那洞開的城門他們確不敢步入其中。
『百部城』
當然這麼多彩的詞,是韓先跟著那些先見之人的模仿,而著懵懂一定也不影響此刻韓先的心情。
雖然隔著厚厚的城牆,但是韓先感覺自己已經聞到酒樓之中飄蕩的酒香,以及滿口流油的肉美。
「哈哈」管漢寧高笑一聲以躍然下馬。
一絲疑惑在眉眼中散過,因為心中知道管漢寧是十分傲氣的,在他心目中這樣的城,從來都是騎馬而入,而現在的低調又如何能懂?
而韓先也不需要懂,只需要下馬跟上就可以了。
昏暗的城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反而通火通明的城中確是冷冷清清的,當然這些一點都不能影響韓先尋找酒香肉美的心情。
對於餓壞與饞壞的人來說,從這紛雜的氣味當中尋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就太簡單了,而管漢寧一定比韓先更餓也更想尋找酒的刺激。
他大步向前,以率先確定了方向。
大地方果然十分的不同,精明的酒家當然不會問那麼多蹊蹺的問題,店小二十分精明的躬身迎進管漢寧這位財主,而韓先的心中還挂念自家的馬匹是否會遺失,而當目光落在管漢寧那張淡定的臉上,就知道一切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要知道無相馬,豈是他人能夠染指的。
好酒已然備齊,而好肉卻未上桌,不等肉來,韓先與管漢寧差不多就混個水飽了,這一路上的冷水韓先可是喝夠了。
而這酒,確醉不了那想醉之人,而韓先除了那魂牽夢繞的醇香,他鄉酒淡如水。
等了許久肉終於上桌,韓先也顧不得管漢寧已然是上下齊手,連忙往口中送去,果然是滿口流油啊。
「咯咯~~」
嚼在口中肉突然頓住,韓先的目光深深一滯,那在門口站定的倆個人不是那林間惡女又是誰。
菱兒看著韓先狼吞虎咽之像,以遮著面低笑不以。
多麼美麗的時刻,但偏偏擠進了蒼蠅,韓先猛命的將口中肉吞入肚中,而眼睛更是惡狠狠的盯著霍心與菱兒。
或是有意,更是有心,那霍心偏偏就近挑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不管韓先在怎麼恨,這地方也不是幽密老林,發了凶勁也趕不走那惡女蒼蠅,只能一手拿住肉一手拿著酒,用滿眼的厭惡盯著她們。
「噗通。」
韓先望著霍心的眼睛乍然一跳,連忙向管漢寧望去,面上的苦惡立時布上心頭,此刻的管漢寧已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主心骨都趴著了,韓先怎能不慌,連忙喊道:「大哥、大哥~」
「我醉了、醉了~」管漢寧幽幽說道。
酒怎能醉人,而他又為什麼醉的這麼徹底,恐怕也只有管漢寧自己心中最為清楚。
慘白與不明立時衝上面頰與雙眼,心中不禁就嘀咕道:「難道大哥就這麼不勝酒力嗎?」轉念一想:「好像也對,是沒怎麼見過大哥喝酒。」
可現在讓韓先如何是好,走吧,這桌上肉怎能捨得,畢竟還沒吃飽啊,可是坐在這裡,當真害怕隔桌的惡女會趁機欺負自己。
霍心的目光在管漢寧身上一掃而過,冷麗的面頰上神色沒有半分改變,可就是不知內心之中是否如她的琴音一樣百轉千回。
「呵呵、小哥可要幫忙?」菱兒樂著說道。
這笑聲是越來越放肆了,韓先憤恨的看了一眼,肉往口中一塞,勇更是從膽邊爬起,心中恨道:「我還怕她們,吃飽喝足在走。」
韓先狼吞虎啃不止,他這一副吃以與一旁的霍心與菱兒成了顯明的對比,他們細嚼慢咽不帶半點聲響。
而韓先更是有心、更是有意,酒喝得傾灑一地,肉吃的唾沫飛濺,雖然菱兒側目不以,但是她們愣是沒有起身。
明顯是打算跟定管漢寧了,而在韓先看來醉死的管漢寧不就是很好的機會嗎,可她們也只是淡定吃喝,沒有動手的意思。
有的人無心,而有的人意指確十分的蹊蹺。
「嘟~」
只顧與霍心菱兒犟勁的韓先眉眼一跳,而當韓先定睛凝望之時,桌子的另一邊,自己的正對面一位身穿華服,模樣俊美的少年已經大模大樣的坐定,並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韓先嘴角一抽,將肉完全吞入肚中,油光閃閃的拳頭一握,目光就惡狠狠的朝霍心她們看去。
明顯韓先認為她們搞的鬼,終於沉不住氣了,已經展現獠牙了。
對於華服男子,霍心可比韓先要發現的早,就在他進入酒樓之時,就以感覺到蹊蹺,可面對韓先那扎眼的目光,她們是冷冷的無視。
但是疑惑與憂慮也以在霍心心底蔓延:「難道那東西已經走漏風聲了嗎?」與菱兒相望一眼,目光之中以布滿警惕之色。
韓先的目光又一次掃在華服公子的面上,目光頓時十分大膽的在他那張俊美的面上亂看,而疑惑也瞬間衝上心頭。
「為什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不管韓先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著華服公子是誰,畢竟曾經身在弋陽城的韓先並沒有見過在瓦礫冰血之中艱難爬行的爬蟲。
而現在這一臉玩味笑意的人,一定忘掉了曾經的失魂落魄、也一定忘掉曾經的種種惡行,此人不是那祭煉弋陽整城靈魂的矢公子又是誰。
而對此,韓先當然無法想清,而他又為何出現在此地,更為什麼會一臉笑意的坐在桌前,註定都無從了解。
但是韓先內心十分清楚一點,這一臉微笑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