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蟬(二)
韓先的面上布滿的是錯愕與苦悶,而那女子眼中布滿的當然是嘲笑與諷刺。
因為韓先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鋒利的槍鋒成功的扎進巨木之中,那一聲『鏗』響顯的十分的嘹亮,又十分的悠長。
那女子當然可以開心了,既然韓先自縛雙手,那麼趁他病要他命,長劍一轉腳在地上輕輕一蹬,冷鋒就向韓身上刺來。
韓先的目光即在槍鋒之上,又在那女子的的長劍之上,那女子身動之時,心中已是不安,手中猛力一扯,這老樹在怎麼巨大,那也不可能強留長槍的鋒芒。
但是這一切來的太慢了:「嘶~」一道血紅又一次擦進昏霧中,而那女子以回身落在地上,口中不禁嘆了聲:「可惜。」
這定是一口十分苦惡的悶氣,就當自己抽槍回身之時,自己的身軀以品嘗到劍鋒的幽冷,而此時眼睛已將那女子的得意完全收在眼中。
不顧其他,長槍又一次刺去,但是看著女子如同擁有蝴蝶般飄逸的身形,任由自己在怎麼氣急敗壞,也不能奏功,心中早已是苦悶,幾次長槍就又險些扎進樹樁,但好在自己收槍及時,可就算如此,自己身上又以憑添幾道血痕。
如果韓先有一張十分厚硬的麵皮,只要小心退下來,他身後的管漢寧一定會憑藉他的厚德承載他的。
但是心中懷著勇氣的韓先如何會捨得這張年輕的面龐,註定是死戰不退。
管漢寧知道韓先劍傷的痛苦,而他更知道破解的法門,但是在他看來這麼簡單的一切,應不需要提醒,因為真的太簡單了。
可局中的韓先如何知道破解之法,憤怒早就盤踞在這張年輕的面龐上了,借身上又添一道血痕之際,狠命的跳下馬來,雙腳踩定地面的韓先依舊身處局中無法自拔。
雖然相比與馬上閃躲騰拿要容易一些,但是和那身形鬼魅般飄逸的女子比起來,韓先的閃躲還要顯的粗淺的多。
這雙焦躁的眼睛看到的不是那女子的身形,而是滿眼阻礙長槍的樹樁。
此刻的韓先已知無相鋒長的痛,而那女子已知長劍短的喜,這一根根高大的樹木就是這女子忠實的盟友,更是韓先頑強的敵人,在最不應該出現的地方,總能讓韓先十分的膈應。
全身上下橫七豎八以刻上數道血痕,雖然都不致命,但是韓先心中十分的清楚,如長久下去,斃命那也是早晚的事。
苦思冥想,苦思冥想,換來的只是血痕的痛,劍痕的冷。
此時這女子當然是十分開心的,不僅將肩上槍痕數倍奉還,更是已掌握勝利之機,看著韓先那張氣急敗壞的面,不禁冷笑道:「痴人。」
心臟以狂跳不止,憤恨更是讓呼吸紊亂,那女子一聲『痴人』更是讓韓先氣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鏗~」
無心之人,插柳成蔭。
並不是韓先的聰明,而被那女子氣出的傻勁,這一定是沒有走過腦子的聰明,長槍居然被韓先砸進了土裡。
那清明的目光已是姍姍來遲,此刻這滿眼依舊是礙眼的樹樁,但此刻此時已不是那女子的盟友了。
冷笑亦在韓先眼中浮現,冷哼一聲:「但願你能安然在我拳下存活。」
「哈哈,依舊是一個痴人」那女子如何會懼怕韓先的拳頭。
赤手空拳難道還妄想抵擋長劍不成,劍光一抖,果如韓先所願一般,襲身而來。
冷笑的容沒改,一通當百通,心中十分的清楚,就算自己衝上去,這雙拳頭也不可能撲捉到她的身形,依舊是自尋苦惱而已,與其如此那還不如守住此地任由那人來攻,也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有時簡單就真的那麼簡單。
那女子劍光已向韓先肩膀撩來,大概也是想卸下這條胳膊,可是她應該明白此刻這條軀體已沒有長槍滯絆,如何還能任由長劍逞凶。
冷笑的面上眼睛之中一絲血光閃過,既然你以自己送上門來,那就一次性了解你,微微後退側身韓先就成功的保全自己的胳膊。
而那女子長劍趁勢向韓先胸膛拍來,韓先高笑一聲:「受死吧。」
就在退身躲劍之際,右臂之上道力就以瘋狂匯聚,而這樣天賜的機會如何能不把握,這劍韓先深恨之,當砸碎它。
「嗡~~」
空氣之中,長劍一陣哀鳴,辛虧這劍不是凡品,不然定以碎裂在韓先拳下,可就算如此那女子也不好受,長劍差點就被韓先砸的脫手,可就算還尚且握住,這條手臂也是有幾分麻木了。
一招得勢,怎會在給他喘息的機會。
而劍已被韓先磕開,此時這女子已是中門大開,初陽之勢已在右臂上凝聚完成,雙眼之中更是泛上血紅。
韓先口中輕喝一聲:「初陽。」
倆雙血紅的眼睛就如同死神一般,以奪去了那女子的心識,更或是以無神與韓先的拳鋒之下。
她雖無神,更無力反抗,但韓先還不懂得憐香惜玉,拳鋒依舊朝那具身體砸了下去。
「哼,如此兇狠之人,該殺~」
聲音起、幽風更起,韓先那雙血紅的眼完全退燒,其中已是滿滿的驚愕,以前這女子正一分分的倒退,可自己的拳不可能收回。
而無奈,這無辜的空氣也只能代那女子受過。
身後脊樑一挺,管漢寧寬厚的手掌撐在了身後,此時韓先應該明白了,不是那女子在倒退,而是自己健壯的軀體被吹的倒退。
當自身目光破開所有的驚疑之時,那逃過一劫的女子身邊又站著一位更為高冷的女子,而正一臉幽冷的看著自己,其意大是為沒殺掉自己而惱怒。
那女子目光以落在管漢寧的面上。
別人對自己沒有好臉色,韓先的眼睛同樣是高傲與鄙夷,就算她是登風強者又如何,口中輕哼一聲:「哼,可敢在戰上一場?」
韓先的意當然十分的明了,但是就如同他的冷哼一般,落入空氣當中,半分霧都沒有驚開,半分漣漪都沒有敲碎。
雖然無視韓先,但是她們對管漢寧可是十分的在意,一絲十分牽強的笑容在那高冷女子面上劃過,隨即居然對管漢寧謙身施禮,悠然道:「小女子霍心、這是我的侍者菱兒共同見過將軍大人,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原諒。」
對於這樣的變化,韓先那張年輕的臉如何能把持的住,率管漢寧之先,冷聲笑道:「霍心,哼、禍心。」
對於韓先那菱兒定深恨之,但懂得禮數的她,明白此刻並不是自己插口的時候,但是也不妨礙自己用眼睛去剜韓先的肉。
那叫做霍心的女子面上一絲怒容都沒有,依舊十分平靜的看著管漢寧。
「呵呵,不知姑娘煞費苦心安排這一出意欲何為啊,不會只是簡單的想認識鄙人吧?」管漢寧話雖說的平靜,但是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了,那女子一口將軍,分明已知自身真實的身份,而她的意圖大有可能真的跟她的名字一樣『霍心。』
平和的笑容在霍心的面上泛起,目光在韓先憤恨的面龐上一掃而過,直飄入密葉之間,嘆息一聲說道:「聽聞將軍身上攜帶一物,對小女子大有用處,還望將軍能夠割愛。」
不知為何秦木容若的面龐硬生生的擠進腦海,而心中所想以是脫口而出,驚呼道:「難道天下女人都一樣不成?」
不過韓先應該會認為秦木容若要好的多,至少還提出交換購買什麼的,而眼前著高冷女子以經明搶了。
這一聲驚呼亦成功吸引到霍心的目光,她身邊的菱兒對韓先的無禮早已是忍無可忍,低聲說道:「主家說話,還是少插嘴的好。」
韓先的腦子頓時有幾分迷亂,那一句『主家』已將他成功的繞了進去,但隨即就反應過來,高聲說道:「這是我大哥!」
而此時管漢寧以向前站了一步,現在韓先應該知道自己該閉嘴了,管漢寧輕笑一聲說道:「不知姑娘所說何物,鄙人這一趟走的十分匆忙,並未帶什麼值錢的玩意?」
霍心笑容一閃而過,輕聲說道:「將軍是何人,小女子心中清楚明了,而將軍此行的目的我也知道,而也更清楚將軍懷中所藏何物。」
目光在管漢寧面上一掃而過,那張淺笑的臉如何能在管漢寧那張淺笑的面上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霍心只能繼續說道:「各為其主,還望將軍成全,相信將軍是聰明人,您與您的兄弟已成了籠中鳥,網上蟬,恐怕以由不得將軍了。」
在管漢寧聽來這就是天大的笑話,在戰場上他們就已經敗了,這深野密林就能逞凶不成,輕笑一聲。
而韓先如何還忍的住,以替管漢寧將心中話倒了出來,冷哼一聲說道:「呵呵,有本事你們自己來拿啊,就會一些鬼魅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