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頭頂天
因為管漢寧送走了干距陣靈，又因為呼嘯的風送走了漫天烏雲，太陽又一次可以盡情展露容顏。
雖然戰爭已經結束，陽光更是普照大地，但是此刻的勝利氣氛確顯的十分詭異。
就連地上的韓先都察覺到空中詭詐的寒冷，目光在石陌的長劍上掃過，可石陌的眼睛熱切興奮，而他手中的長劍確是十分凜冽。
而對干距的戰爭以取得勝利，但是石陌長劍上依舊流淌著星光，彷彿站在他眼前的不是管漢寧而是魂飛魄散的鐘淵。
對於手中之物，管漢寧如何不愛，雖然不知道他這究竟是什麼，但是他確以實實在在的給自己強大的力量。
管漢寧倆眼平靜的看著石陌，不舍在眼底閃過，單膝自動彎曲，慢慢跪倒，雙手託過頭頂，將帝印送到石陌的眼前。
「哈哈~」癲狂一定是會傳染的，而現在的受害者就是石陌，長劍憑空消失於手中，手連忙向帝印抓去。
「嗡~」
就在石陌手碰到帝印之時，濃烈的明光從中炸出，將眾人淹沒其中，但是石陌的癲狂笑聲並為衰弱，反而更加的焦躁。
強光散去，管漢寧的依舊跪在石陌的面前，雖然帝印已經離手，但是他身上虛幻的龍袍、帝冠確沒有立即散去。
而現在這帝冠就像是剜骨的諷刺，因為此刻的管漢寧正卑躬屈膝的跪在石陌的面前，就算是帝，那也是落魄、失敗的帝王。
諷刺嗎？
管漢寧一點不覺得，就在跪倒之時，心中就十分的清楚，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帝，頭頂還有天，就算自己可以殺出上吾城，但是恐怕很難相信，這殘缺之物，能庇護自己一輩子，而就算是帝，那也有卧薪嘗膽之時。
隨風散雲，龍袍帝冠以消失在韓先的眼中，而只有管漢寧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石陌滿眼熱切的盯著帝印，金色的龍慢慢浮現，冷冷的看著石陌一眼，無數的光點就從他的手掌中飛了出來，就如同至寶要憑空飛走一般，石陌滿眼都是驚恐，可著飛灑的明光又豈是他能抓住的。
轉眼之間，又以是一塊流淌著明光的碎玉而已。
隨著虛幻散去，石陌眼中的癲狂也有幾分退燒，光芒一閃手中之物消失，而他也發現管漢寧還跪在地上。
在韓先眼中，曾經的閃閃發光的生命男子又一次籠罩在石陌的身上，已然彎身將管漢寧扶了起來。
和煦的說道：「管統領此番征戰功不可沒啊，不僅將敵軍重創，更是斬殺敵方統領桑弘孤，有你這樣的統領真是我上吾之幸啊。」
對於這樣的誇耀，管漢寧的臉皮如何能不紅，連忙低頭，如不是石陌一把扶住，雙膝幾乎又要彎曲。
石陌這話，落在韓先耳中是真心的不懂，那桑弘孤可以說是被大哥斬殺的，但是這次真正的勝利，不應該是對方將軍的殞命嗎，而為什麼沒提？
而且還有，那至寶不也是大哥親手交到他手中的嗎，這又為什麼沒提？
至於此番征戰如只有石陌口中說的斬殺敵方統領與重創敵軍，那麼上吾的勝也只能說是慘勝而已，因為無相也可以說成是全軍覆滅，現在滿眼望去就連屍骨都找不到。
對那些以亡的無相魂來說，著勝利同樣是一種敗。
想不通的太多，太多，而韓先只能握緊手中之物低頭沉思而已。
低頭沉思的韓先殊不知，此時石陌以來到他的身前，正一臉和煦的看著他，而如果韓先的目光有心飄過石陌身邊那女子，就一定能發現一絲似從相識的目光。
上吾陣靈看韓先的目光，就如同石陌看帝印至寶一樣，貪婪中雜著癲狂。
「韓弟」明顯管漢寧相打擾韓先的沉思。
韓先的『還有那麼多』的疑問，一時半會兒是想不通的，管漢寧的聲音成功的將他扯回了現實世界。
雖然閃閃發光的男人，在心底以蒙上一層污垢，但是如此近的距離，依舊讓韓先有幾分急促，況且石陌還一臉欣慰的看著自己，抬起的頭連忙低下，面上更是燒紅。
幽光在眼前輕輕一盪，韓先都不知道那陰骨之核是如何離開手中。
而當頭抬起之時，那物以落在上吾陣靈手中，石陌看著韓先輕笑一聲：「漢寧啊，你真有福氣啊，居然為無相尋得如此良才美玉，真是難得！」
管漢寧的目光在韓先面上掃過，輕笑道道：「這些都是將軍給的。」
「哈哈，漢寧還是以往那般謙虛，這些並不是我給，都是天心的賜予。」說完帶著陣靈朝著上吾急速掠去。
人以走，燒當退。
韓先看著石陌快速離去的背影，輕聲的說道：「大哥~」
管漢寧以將頭顱仰上了天空，一絲淺笑在面上流過，後悔了嗎，回望韓先那張疑惑的面龐一眼，淺笑一聲：「韓弟，我們贏了。」
韓先一定不敢相信吧，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我們贏了』，確成功的沖走所有的疑惑，以及所有的疲乏。
其實在韓先更想說：「原來我還活著。」
血液衝出身體之時，以為自己要死了，跌下龍壁台之時，以為自己要死了，被星魂吞噬之時，以為自己要死了，被黑色火焰焚燒之時，以為我要死了。
可現在的我依舊完好無損的站在陽光下，這是自己的能力，還是長天的眷顧？
韓先不知道應該去感謝誰，能做的這是對著太陽痴笑：「原來我還活著！」
今日的戰場以不用人來埋骨，他們的靈魂確得以解脫，一絲哀色還是擠進韓先的欣喜之中，這空曠的世界，熟悉的馬鳴一成了遙遠的曾經。
無奈，今日韓先要用雙腿走回上吾城了，好在有管漢寧相伴。
隨著上吾的一分分靠近，管漢寧的面色也越來越是哀色，如何還敢說自己贏了，丟盔棄甲者算贏嗎？
此刻的自己不就是全身的破爛，曾經的生死相伴的長槍都不知折損在何地，而這樣在陽光下灰頭土臉的人，不就像極了斗敗的公雞嗎？
不管人在怎麼變化，有的東西它確是亘古不變，
韓先的眼裡，上吾的城牆依舊是吞吐著寒息的遠古巨獸，而今就要將自己送入他的口中了。
雖然還只剩倆個人，但韓先他們也好歹也是勝利者，上吾的城門以為他們裂開一道細縫。
城門軍士森冷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韓先的身上，幾曾何時，自己對他們的目光是那樣的膽怯，而現在穿過黑長的甬道之時，頭顱高傲的抬起，自己的目光同樣的驕傲。
「不要忘了，我是勝利凱旋而歸的。」
幸好有的人好在，韓先面容上笑意自然流淌而出，喜悅的說道：「吳哥~」
只有吳季堂將自己的長槍牢牢的握在手中，正一臉笑意的看著韓先與管漢寧。
「哈哈，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管漢寧爽朗的高笑聲，正好提醒韓先那脆弱的神經，自己是真的餓了，而今日必定有酒有肉，更還有兄弟。
……
「哈哈」一聲極其興奮的笑聲，震碎夜空。
有的人醉死，而有的人確滿心憂慮，管漢寧以出了營房，想知道這興奮的笑聲是誰，太容易了。
石陌的身影早就浮在半空當中，此刻他身上流淌的星光已然代替的月亮的存在，身子周圍更是繚繞著無數的光點。
就如同星辰圍繞月亮一般，每一顆都蘊藏著無上偉力。
一道明光闖入管漢寧的眼帘，他的面以落入沉思，而石陌的臉確是喜悅，凝仙就是凝仙，望仙那只是登風九境雅稱而已，而就是這帝印碎片成功的助自己踏平所有障礙，登上高台，自己為什麼要壓制境界，當然是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
心中渴求著完美，而現在自己的脫變已是真正的完美。
石陌拳頭一握，原本那些環繞他的星紛紛旋轉，石陌儼然已成這個世界的中心，興奮低吼道：「凝。」
所有的星辰竭盡朝石陌的身體匯而去，每融合一顆星，石陌的氣息就悠長一分，而他臉上的興奮也憑添一分。
月會夕山，夜有盡頭，石陌的興奮也有退燒之時，凝仙已成，可石陌的面確倒顯的有幾分沒落了。
目光流連於手中明光之上，自己對他是真的愛，但是『得到也不是你的』，管漢寧懂得的，他石陌也同樣知曉。
管漢寧頭頂有天，而他石陌也同樣喘息與長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