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鋒鼓·追獵
稀薄夜幕,慘淡的黑。
夜幕本就黑,但是那陰骨獨特的黑色弧線確成功的捕獲每一個人的心弦,石陌的面上錯愕著不敢相信的喜悅,
而那鍾淵的目光里是瀰漫著不敢相信的憤恨。
明顯韓先的無腦成功的撩動了他們的心弦,就連手中的爭鬥都慢了幾分,短暫過後石陌終於記起自己還沒有喜悅的笑出聲。
「哈哈,鍾道友,你在不退,擔心這裡就成了埋骨之地。」那雙含笑的目光直指鍾淵心底。
此刻的心思,鍾淵那張陰沉的臉已經毫無保留的展現。
如果現在退,那麼眼前的一切都無法得到,但是在爭鬥下去,如果陰骨真的有失,那麼自己就有可能萬劫不復了,眼中閃爍起掙扎之意。
目光憤恨的望向韓先,鍾淵一定無法想到,一隻卑微的螻蟻居然蛀空了自己成功的廣廈,心中退意已然萌發,但是目光依舊流連於管漢寧手中的那抹微光。
雖然微光淺淡,但是著光流入進心間,即寧靜內心,但也滋養的慾念。
成功永遠也代替不了痛苦帶來的頑強,韓先的瞳孔又一次完全失陷,全然蒙蔽上一層綠芒。
行屍獸光又一次駭然,如狼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陰骨,牙齒磨的咯咯作響,明顯韓先以嘗過黑色骨頭的滋味,他的堅硬著獸性的本能知道,而那份手掌印心的焚火之痛,著本能也同樣知道。
陰骨的頭顱枯骨雖被韓先轟飛,但是骨頭包裹的黑色火焰並沒有熄滅在初陽拳下,目光依舊陰冷。
骨雖碎,頭還在,韓先心中憤恨依舊刻骨,手掌化爪,就像頭顱拍去。
石陌的眉梢一跳,這不是自斷前程嗎,他的驚也成就了鍾淵的喜,興奮衝上面頰,這是韓先拱手相送的機會。
如果韓先的手爪拍的不是頭顱,而是心腔的話,那麼此刻自身僅剩的那點掙扎之念也會瞬間熄滅,轉身就跑。
可現在就不同了,在鍾淵看來也唯有韓先這樣的無腦才會造就這樣的眼瞎。
狂意毫不忌諱的脫口而出,吼道:「石陌賊子真是難得啊,居然送這樣的大禮,怎能不笑納,哈哈。」
鍾淵雖笑,石陌雖愁。
但是韓先絲毫不為所動,因為他不知,手爪也撕扯到面,一定想過火焰被自己撕碎,但是星魂雜念掌控軀體的韓先一定沒有想到,火焰本就無形,根不滅,苗怎會熄。
手掌直徑穿透而過,陰骨的面目依舊火焰歡騰。
如果是韓先自身靈魂掌控這具軀體一定會大叫自己:「蠢貨。」
可是現在這具軀體確是幽狼的眼,牙齒輕咬著凶光,絲毫不知石陌真正的擔心,也更不是鍾淵真正的欣喜。
韓先想拍碎陰骨的手掌,而陰骨又何嘗不想擊穿韓先的軀體。
黑沉的鐮刀早就蓄力已久,而此刻這是鍾淵的希望所在,天賜的機會,怎麼能不狠命一搏。
黑沉的鋒刃之上,一層淡白是寒霜浮現,其中更有遊絲電弧在流竄,而韓先的腹就在眼前,這刀正是落下的好機會。
「吱~~~」
喜與怒變化的總是太快。
而現在最痛的當然是韓先,鐮刀狠狠的插在小腹之上,猙獰的無相甲就如同紙糊一般炸碎化為齏粉,就連那層虛浮在韓先身上的獸影都這份疼痛震的暗淡。
但是就憑這些想讓韓先死那也是不可能的,可鍾淵面上的笑容也沒有就此淡去,陰骨的胸中火焰一陣歡騰,原本黑沉的鐮刀,立刻燃燒而起。
要知道他可是插在韓先的身體上。
這火焰不是炙熱,而是幽冷,鐮刀插進的肌膚周圍以密布一層黑色的寒冰,冷火就在上面燃燒不止,其中那一絲絲經久不息的電弧就如同助火的風,將每一分痛,都放大十分。
這一定很痛,痛的那星魂雜念都為之暗淡,也許韓先會渴望這份疼痛,原本綠色幽狼般的瞳孔,頃刻就退卻而去,清明的黑色帶著一絲痛苦重新佔領自己的至愛。
對於韓先的痛,陰骨應該知道的最為貼切,所以那張火焰組成的面目才會笑的如此猖狂,彷彿已經站在韓先的身骨傲視蒼穹了。
其實韓先應該感謝眼前著猖狂的陰骨,如果不是他,自己不知道還要迷失多久,這樣的恩情怎麼能不用拳相報。
拳頭上的綠芒可有讓陰骨知道自己的笑過分的早。
「砰~~」
而當他理解之時,韓先此時的痛他的骨以切身嘗試,一拳狠狠的砸在胸膛之上,但還是有一分可惜,如果韓先沒有被痛苦蒙蔽雙眼,這一拳就應該更好的落在心口,因為曾經行屍走肉的自己以為拳頭打開成功之路。
「嗚~」
這一聲吼又愁了多少人,而又喜的多少人?
韓先靈魂小人的面容是以布滿痛苦,自身依舊處在滿眼恐懼的綠色世界,雖然他為自己帶來了無限的力量,但是內心對這股力量完全是畏懼。
拳頭上又一次浮現起綠色的光芒,韓先的心思當然是想用拳頭將靈魂滿眼的綠色揮散殆盡。
拳芒閃起之時,鍾淵已然心驚肉跳,陰骨的哀色完全看在眼裡,自己不可能奢求一次次的運氣,讓韓先的拳頭閉開心腔。
目中退意一閃,陰骨早就等待這一刻。
「呼」韓先一拳砸在了空處,陰骨憑空橫移出去,轉身如同灰狗立即逃跑,但是黑色的鐮刀依舊插在韓先的身體當中,細索立即本崩直。
心靈以崩的陰骨,只顧急急奔命,如何知道其實勝利之機依舊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韓先並不是無腦,但那鍾淵確是真正的瞎眼。
清明的眼睛之中痛苦早就無以復加,但是鐮刀絞肉之痛依舊強行加塞,腳下本能的就跟著陰骨跑動起來。
韓先的面目之上以布滿慘淡,可以說現在自己就如同一條狗,被別人用繩索牽著鼻子走,當然自己可以狠下心一試自身強大的生命力。
用強大的毅力,將雙腳牢牢的定在地上,那陰骨早就瞎破了膽,定不敢停留,但是他定也不會鬆開手中的細索,鐮刀必定會割碎腹腔而出,也許會驚訝的回過頭來發現,在不經意之間,自己居然贏的了幾經觸手的勝利。
韓先憤恨這樣狗的形態,更嘗試過站定,可大腦十分的清楚,自己並不失頑強的毅力,但是更加的清楚,自己不可能有這份生命力,鐮刀被拉出體外,自己的半個身子都又可能碎裂,這樣的死法太過屈辱。
作為失敗者著鍾淵不可能笑,而那石陌雖然是名義上的勝利者,但是笑容也沒有佔據他的面頰。
因為石陌知道韓先的痛,可陰骨拖狗般的樣子也沒有讓欣喜在鍾淵的腦海中閃過,因為他們都已將無腦釘在了韓先的身上。
在鍾淵的面目之上,那條殘狗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一條瘋狗。
也許只有敵人才真正懂得韓先,既然鐮刀取不下來,那就將細索的另一頭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蒼白的面上掛滿了陰狠,腳下憤然加速,那雙眼睛雖然清明,但是幽狼般的冷意以佔據一切,此時的韓先就如同受傷后瘋狂的獵物,完全不顧性命的瘋狂追捕獵人。
韓先的狠勁瘋狂的追撲著陰骨的恨勁。
與陰骨切身相連的鐘淵,應該知道他的畏懼之意,現在的目光里以看不見管漢寧手中的明光了,心中十分的清楚如果陰骨有失,自己當受雷霆之火。
鍾淵那張陰晴變化的臉,石陌早就心知肚明,面上以浮現出一絲冷笑,想走,那是不可能的。手中的劍更是猛烈的死死封住鍾淵的退路,也許此時的心以將管漢寧手中之物暫擱一旁,因為眼睛已經發現了更為熱切的希望。
如果能成,天心的賜予定能蓋過一切。
背後的瘋狂陰骨當然知道的透徹,韓先的呼吸好像就在耳邊響起一般,一次次的折磨著心靈,畢竟這副骨架天生的殘缺,沒有腿的自己如何跑的過雙腳飛奔的韓先,有的東西他雖然寶貴,但是和自己的性命相比。
當捨棄,必捨棄。
腹中的痛以緩解幾分,但是韓先的腳下確沒有停下,因為從沒有見過發狂的野獸因為獵人不在射箭就放棄追擊。
陰骨將鐮刀的細索拋棄,只會證明他心中真正的畏懼,證明鍾淵真正完全喪失了一搏的勇氣,而更加解除了韓先的後顧之憂,也越發滋養韓先內心當中擊殺陰骨的信念。
鐮刀依舊被留在腹中,因為韓先需要那份折磨心靈的痛,更需要他激發起內心當中的恨意以促使腳步追擊陰骨的勇氣。
雲山的少年又一次在胸心之中傲然盪氣,此刻的自己雖然沒有弓箭,但是已成真正的獵人,那陰骨就是自己追獵之物。
而這樣的緊緊追隨,就是在等一個十分的把握。